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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大柴胡汤

 小柴胡汤 2023-05-01 发布于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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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柴胡汤为东汉名医张仲景《伤寒论》中所载,处方由柴胡、黄芩、枳实、大黄、芍药、半夏、生姜、大枣组成,大柴胡汤作为表里双解剂,具有和解少阳,内攻阳明的功效。张仲景在《伤寒论》中应用大柴胡汤者有三:103条、136条、165条。《伤寒论》第103条:“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反二三下之,后四五日,柴胡证仍在者,先与小柴胡汤;呕不止,心下急,郁郁微烦者,为未解也,与大柴胡汤下之则愈”。太阳病传入少阳,虽迁延多日,少阳病仍不解者,是邪热内涉阳明,实热内结,形成少阳与阳明兼病之证。少阳之邪波及阳明,实热犯胃,腑气阻滞,故见“呕不止”和“心下急”(上腹部腹满拘急疼痛)。“郁郁微烦”是少阳气机郁结之象,说明此证以郁郁为重。微烦并非烦之轻微,而是气郁热遏于内,使内心郁闷而烦。以上三症,是小柴胡汤证“胸胁苦满,嘿嘿不欲饮食,心烦喜呕”(第98条)的进一步发展。故用张仲景运用大柴胡汤和解少阳,泻下阳明,其病则愈。第136条:“伤寒十余日,热结在里,复往来寒热者,与大柴胡汤。”第165条:“伤寒,发热,汗出不解,心下痞硬,呕吐而下利者,大柴胡汤主之”。以上三条文展示了张仲景对大柴胡汤的灵活应用。

01

方解

方中柴胡轻清升散,疏邪达表,大黄泻热通便,内清里热,黄芩助柴胡和解少阳,枳实助大黄行气除痞,半夏降逆和胃,芍药和营,缓腹中急痛,大枣生姜调和营卫,诸药相伍,共奏和解少阳,通下里实之功。本方既不悖于少阳禁下的原则,又可和解少阳、清泻阳明,使少阳与阳明合病得以双解。大柴胡汤的配伍可谓升降疏泄并用、和解清泻共举,堪称独具匠心。


02
历代医家的认识

1.少阳不和,阳明腑实

《伤寒寻源》认为,大柴胡汤是治“热邪结于阳明,而少阳证仍在”之证,将大柴胡汤看作是小柴胡汤(去人参、炙甘草)合半个大承气汤(大黄、枳实)而成,具有和解少阳、通泻阳明的作用。《伤寒赞论》曰:“此汤治少阳经邪渐入阳明之腑,……而加芍药枳实大黄之沉降,以涤除热滞也。”汤中大黄与他药同煎、去滓再煎,煎煮时间长,其荡涤之性大减,因此,汪讱庵认为是“表里皆治,下之缓剂也”。大柴胡汤的泻下作用似与张仲景所提的少阳禁下及“伤寒呕多,虽有阳明证,不可下也”的禁忌相左,其实不然,大柴胡汤之呕吐的发生机理为少阳枢机不利和阳明腑实、胃失和降两个方面所致,二者并重。根据《金匮要略》“视其前后,知何部不利,利之即愈”的原则,应予以和解少阳,通下热结,枢机开、胃气和降而病解。正如《医方集解》所言:“少阳固不可下,然兼阴明腑实则当下。”此证治疗必有大黄,且可生用、后下以保其走而不守的荡涤之力。虽多数医家认为,大柴胡汤证为少阳不和、阳明腑实证,但在大黄的煎煮方法及效力的强弱上存在着一定的不同。

2.胆腑热实,少阳重证

《长沙方歌括》云:“仲景名为柴胡证,但小柴胡证心烦,或胸中烦,或心下悸,重在于胁下苦满,而大柴胡证不在胁下而在心下,曰'心下急,郁郁微烦’,曰'心下痞硬’,以此为别,小柴胡证曰'喜呕,或胸中烦而不呕’,而大柴胡证不独不呕,而且呕吐,不独喜呕,而且呕不止,又以此为别。所以然者,太阳之气不从枢外出,反从枢内入于君主之分,视小柴胡证颇深也”。陈修园从大、小柴胡证候对比,提出大柴胡汤证为小柴胡汤证的进一步发展,为小柴胡汤证之重者。郝万山认为,“呕不止,心下急,郁郁微烦”是小柴胡汤证“喜呕”这个症状的加重,不是阳明腑实所致,而是热与胆汁互结。胆与胃同为六腑之一,邪在阳明,热与糟粕相结而成阳明腑实证,那么热与胆汁相结则可称为“少阳胆实证”,而“下利”则为肝胆湿热内犯胃肠,应为便频而黏滞不畅。此证多见于肝胆疾患,如胆囊炎、胆结石、脂肪肝、慢性乙型肝炎等临床有不欲饮食、口苦、恶心呕吐、胁胀满痛、心烦不安表现的肝胆疾病,如伴大便秘结、或湿热蕴结大便黏滞不畅应使用大黄后下以通泻腑实、清热除湿。

3.表里同病,邪热内蕴

《医宗金鉴·删补名医方论》曰:“柴胡证在,又复有里,故立少阳两解法。”《绛雪园古方选注》曰:“言少阳证不可下,而此复出下法者,以热邪从少阳而来,结于阳明,而少阳未罢,不得不借柴胡汤以下阳明无形之热。”明确指出,大柴胡汤为治热入于里之表里同病。《伤寒贯珠集》云:“若服汤已,呕不止,心下急,郁郁微烦者,邪气郁滞于里,欲出不出,欲结不结,为未解也,与大柴胡以下里热则愈,亦先表后里之意也。”即认为大柴胡汤具有和解少阳、解表清里之功,为治邪入于里,或结于气分,或入血分,如结于气分者不用大黄,结于血分则加大黄以破郁开结泄热。

4.枢机不利,郁之重者

肝胆是调节人体气机升降出入的枢纽,“升降出入,无器不有”。陈明认为,大柴胡汤解郁能力最强,从组成分析,柴胡、黄芩配以和解少阳、清解胆热;柴胡、白芍配以疏肝理气、养肝调血,枳实破气散结;柴胡、白芍、枳实配又寓有和解四逆、疏肝理气之功,既可和解少阳,又可疏肝理气。少阳胆为三阳之枢,厥阴肝为三阴之枢,可治六经、五脏、六腑之气机郁滞之重证,临床用大柴胡汤(无大黄)加减治疗抑郁证、狂躁证等精神类疾病较重者,如酌加生牡蛎、炙鳖甲等软坚之品可治疗肝硬化、脾肿大等顽疾。


03
关于有大黄的争议

《伤寒论》与《金匮要略》中的大柴胡汤相比少大黄一味,在其他药物的剂量以及煎煮方法上则完全一致。这一区别,王叔和在整理《伤寒杂病论》时即已发现,并在无大黄条文后注:“一方加大黄二两,若不加,恐不为大柴胡汤”。大大黄的有无是大柴胡汤的证治关键,临床如何运用大黄,应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要在辨证论治理论的指导下进行。

大黄古人称为“将军”,《本草经集注》记载:“味苦,寒、大寒,无毒,主下瘀血,血闭,寒热,破症瘕积聚,留饮宿食,荡涤肠胃,……安和五脏,……女子寒血闭胀,小腹痛,诸老血留结”。归纳来说,大黄具通下攻积、泻火解毒、凉血止血、活血化瘀之功效,它的有无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大柴胡汤的证治特点,因而成为历代医家争论的焦点之一。

大柴胡汤是否用大黄还是应以临证的具体表现来定。如《医学衷中参西录》曰:“愚想此方但加大黄,或不加大黄。”《伤寒论释义》曰:“一方加大黄二两,……但在心下急,郁郁微烦的少阳证中,大便不燥者,亦无须大黄。”陈明认为,在临床具体使用本方时,是否加大黄,当视具体情况而论,有大便秘结,或郁火较重者,以加大黄为宜。此观点融合了前两种观点,强调应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充分体现了中医的辨证论治原则,扩展了大柴胡汤的临床应用,更加贴切于临床。

具体来说,加大黄可用于:1)阳明腑实,大便秘结;2)湿热蕴蒸,大便黏滞不畅;3)热结胃腑血分,神志异常;4)腹诊上腹胁肋硬满疼痛等应考虑应用。其中治疗热结于血分,大黄应与他药同煮,留其清热解毒凉血之功,其他三种情况则应后下以保留其走而不守荡涤之力。无大黄之大柴胡汤以和解少阳、疏泄肝胆为其主要功效,其适应证为肝胆郁滞、枢机不利所致郁郁微烦、心烦、心下痞满、呕、恶心等而无上述证候的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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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引用:

[1]孟祥林,罗宏伟.论《伤寒论》大柴胡汤的临床应用[J].光明中医,2017,32(07):942-943.

[2]李云虎,李东,王春勇.《伤寒论》大柴胡汤临证应用辨析[J].中医杂志,2017,58(06):475-478.DOI:10.13288/j.11-2166/r.2017.06.007.

[3]孙玉贞,朱翠玲.《伤寒论》大柴胡汤的临床应用[J].中国中医药现代远程教育,2017,15(03):65-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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