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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班的斧头 文/徐新洋 当年，墨翟的学识技艺已让乡中贤能称道，建议他设馆授徒，他不但躬腰拱手推辞：“晚生艺疏才薄，开馆授徒怕误人子弟。”还离家出外求学。 走出家门未百里，在汴山脚下见一座院落，大门又宽又高，飞檐危拱，许多人进进出出，车来马往。人们拿着各样器具出来，有耒有车，有矛有盾，制工精致，造型巧妙。 墨翟一步一步走进大门，环视大院，里面摆满了各种做好了的器具，琳琅满目，许多制造工匠，斧劈刨削，叮叮咚咚，哗哗啦啦，响成一片。大院中间，有一群人围在一起喝彩，他悄悄地挤进去观看。一个扎着青色头幞的汉子，腰扎一把闪亮的斧头，被人拥在中间，让一个人用一根竹竿，随意朝一只捕兽器碰去，只听咔嚓一声，不觉间，竹竿被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一个夹子夹住了。别说野物，就是人也会上它的当。墨翟看着不禁惊叹道：“好精巧的捕兽器，夹子若大一点，不管如何凶猛的野物也夹得住！”腰扎斧头的汉子瞟了他一眼，脸往下一沉说：“你懂什么，你能试一试吗？”墨翟听出，汉子以为他在居高临下点评他。那汉子随即叫人给他一根竹竿，他有些胆怯地把竹竿去碰捕兽器，竹竿好像还没有伸过去，陡地冒出一个夹子把竹竿夹住了。他吃了一惊。汉子傲慢冷笑：“看来你是一个外乡人，我把这祖传秘艺而制作的捕兽器送一个给你，拿回去好好让你们那方人开开眼界，看我鲁班的斧头，制作的是什么极品！可要提酲你的是，何时解开了机关玄机，再来饶舌。只是别让捕兽器把你夹住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说着，不知什么时候把腰中的斧头拿在了手上，挥了挥。汉子不但斧头的工夫好，嘴皮子的功夫也咄咄逼人。 嘿嘿嘿，嗬嗬嗬，在一片狂笑声中，鲁班的斧头更亮眼。 墨翟躬腰作揖：“在下谢了。”他意外地得到了捕兽器，不觉得是受了奚落，满怀欢喜把捕兽器拿回家，把它摆在显眼的位置。进门出门，读书干活，吃饭睡觉，都可以看到，一边观察揣摩，一边向人讨教。第一个月，那捕兽器像一只呲牙咧嘴的猛兽；第二个月，那捕兽器如一条温顺的小狗；第三个月，那捕兽器成了一堆任意摆弄的木条竹片……墨翟心里没有轻松，只有弹丸之地的鲁国，就有这么高超技艺的人制出如此精奥的器具，而那么大的天下有多少奥秘呢？求学的愿望更强烈，他先后到了齐国郑国和赵国，后来又到了宋国，积累了丰富的学识，倍受宋国国君的尝识，封以要职…… 若干年后，成为楚国上卿的鲁班，唆使楚国国君，用他精心装备的楚国大军攻打宋国。墨翟准备前去制止。宋国国君说：“就让他来打吧！寡人用你装备的军队迎头痛击就是了。” 墨翟躬腰拱手说：“装备一支强大的军队，是为了遏制战争，以免生民涂炭。以战还战以仇报仇，天下哪有太平的日子？我以为前去以利害劝说，制止这场战争为上策，请大王同意。”国君担心：“鲁班心高气傲，你去恐遭其害。”墨翟说：“大王请放心，臣已经有了自保的办法。” 墨翟驾快车，十日十夜马不停蹄赶到楚国郢都，在华丽堂皇的府邸，找到鲁班，拱手施礼之后说：.“大人若进攻宋国，必败无疑。” 鲁班大笑：“你好大的口气！到我的校场去看一看，我的精锐之师，有什么样坚固的城池攻不破，有如何强大的敌人打不败？！” 墨翟到了校场，校场上旌旗猎猎，战车隆隆，土兵们挥枪舞剑，杀声四起。看着鲁班耀武扬威操练的军队，如同看一群小童把一些草绑篾扎的玩具在闹着玩，指看他的云梯：“云梯虽高，可我用劈雷车，把石头抛上去，它立即粉身碎骨。”又指着他的战车：“我在城郊挖上纵横交错的壕沟，别想风驰电掣跑得快，只怕寸步难行。”然后又指着他的士兵：“他们那些刀枪不入的铠甲，那是藤条浸桐油制成的，我用缠看棉花蘸了桐油的箭点火射来，你的军队就会成为一片火海……” 倾刻问，傲慢自负威风凛凛的鲁班毛骨悚然，身子都发起抖来。发疯似地说：“我，我还有办法战胜你！” 墨翟笶笑说：“我知道你那个蹩脚的办法，那只不过是想杀掉我。我早有准备，我把我的办法早已传给了我的弟子们，并且，我的弟子根据我的交代，已在宋国作好了迎头痛击楚军的准备。” 鲁班面如土色，说：“墨子，我，我去劝楚王不打宋国了。”手中的斧头哐咚一声掉到了地下，之前还没忘尊称一声墨翟“子”。 墨翟这才注意到，别的官员腰佩的是剑，鲁班佩的是他引以为荣的斧头，骄傲起来就拿起来挥来挥去。看着鲁班的斧头，墨翟冷不丁一惊：当年挥舞着斧头趾高气扬的鲁班，今天如何就成为这个样子了? 
徐新洋，大冶殷祖脑瘫残疾人。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会员，中国残疾人作家联谊会会员，湖北作家协会会员。在《长江文艺》《小说月报》《香港文学》《明州日报》《中华日报》等报刊发表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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