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些年奔波在外，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老家的感情淡了许多。虽然也时常想起年迈的父母，但是打电话的时候，父母亲总说一切安好，我便放心许多，回家的念头也少了。 就在昨天，忽然接到小侄的电话，说要租老房子，我这才动了回家的念头。我收拾着简单的行囊，左翻右找，生怕落下什么东西。我本想和妻子一起回老家看看，可是妻子身体不好。我看着她病弱的身体，心中十分挂念，就在这万分牵挂中“不得不”出发了。 院子熟悉而陌生，我停下匆匆的脚步，仰头而望，大门左侧的香椿树似乎长高了一些。拾级而上，推开院门的一瞬间，我看到母亲在阳台上洗着衣服，背好像比原先更驼了。一声“妈”，老人先泪目了，我知道她想自己的儿子了。 午饭是母亲张罗的，说不上丰盛，但是看着母亲一瘸一拐地拾掇，已经让我很不安了，想着帮把手，可是老人不让。看到老人身子骨硬朗，也让我少了许多挂念。父亲还是那样，话不多，堆砌皱纹的脸上，满是笑容。每次倒上酒，他都会一饮而尽，那样子好像获得了极大的满足。说话的时候，每次都是我开头，谈些家长里短，父亲从不插话。听到有趣之事，父亲嘴角一撇，算是应和了，偶尔也评论一下。 傍晚时候，我要回去了。车站很近，父母说要送我时，我坚决推脱着。可是走出大门的时候，我愣住了，少言寡语的老爸擦拭着他长久不用的三轮车，从座位到车斗，缓慢有序——抹布沾水，拧干；再沾水，再拧干，粗糙的大手就那么一遍遍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车子，好像要用抹布把所有的灰尘擦拭干净。差不多擦干净的时候，他拿起车轮边一块崭新的绒垫，双手捏住一角，抖落了一下，平展地铺在车中的小凳子上。因为个子矮的缘故吧，他踮着脚尖，双手把绒垫上褶皱抹平，随后弯下身子按了一下小凳子，看是否稳妥了，这才直起身子，满意地搓动着双手。就在这一瞬间，我的眼眶湿润了，我默默地站在他身后，直到他收拾完车子。 当他回身之时，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抱住他的头，用手抚摸着他稀疏的头发，任凭泪水洒在老爸的发梢上。 “爸老了，让我送你一程吧。”老爸的嘴唇嘟囔着，虽然吐字不清，但对我来说是那样清晰、震撼，温暖着我的心。 车子走远了，回头之时，老爸清晰的背影渐渐模糊了，但家的形象在我的脑海中更清晰了。 （作者单位：河北省唐山市玉田县鸦鸿桥镇尚文小学）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