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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今天开说红楼梦之水下冰山（三十六）——卜世仁不是人。卜世仁开香料铺，家境富裕，可对幼年丧父的亲外甥贾芸却非但不照拂，还不干人事，不说人话。下面就来具体讲讲他的非人样儿。 贾芸想在荣府谋差，求贾琏几回都没成，转而又去求凤姐。恰逢端午将近，他准备以香料“贿赂”凤姐来谋事，便去卜世仁处赊香。卜说了一车话，只表达一个意思：我没料，就是有，也概不赊账。 那芸哥儿要赊多少货，以至于舅舅一口回绝？冰片、麝香各四两。拢共八两银子，就算有借无还，也不损其元气，大不了以后再也不借了，说到底还是一钱如命。被抢白后，贾芸笑里藏刀地还击了。 芸哥儿说他爸死时，他还小，不懂事，后来听他妈说，多亏舅舅们在他家出主意料理丧事。他爸没留“一亩地两间房子”给他，他巧妇难做无米粥。如果他三天两头死皮赖脸地来找舅舅要“三升米二升豆子的”，那舅舅也没辙。这番话信息量有点大，首先要从芸爸的丧事说起。 治丧之费没定数，低到草席裹尸，乱葬岗上一扔，高到楠木棺椁，风水地里一埋。但是，芸爸的丧葬费可拿同辈族人贾瑞的作参考。贾瑞死后，贾代儒凭借塾师的身份收了至少一百两银子的吊唁费。 这笔钱让他“丰丰富富完了此事”。可见，要想面上过得去，没个上百两过不去。可芸妈没这么多钱。除变卖祖产外，她无计可施。而从芸家现在还有丫鬟上看，芸妈当年将奴婢以外的资产都卖了。 那为啥不卖丫鬟？一来，太小不值钱。二来，大了是个劳动力。甄士隐出家后，封氏从没动过卖掉两个丫鬟的念头，而是和她们“日夜作些针线发卖，帮着父亲用度”。三来，也是体面人家的门面。 言归正传，芸妈肯定委托她信得过的人去卖祖产。卜世仁便是首选。他在卖房卖地的过程中会不会像甄士隐的丈人那样中饱私囊，得了便宜还卖乖，不得而知。就凭他那惟利是图的死样，大概率会。 可这毕竟只是揣测，不足为凭。但假意留饭一事却彻底暴露了他的没人味。贾芸听他夸贾芹能干，谋到肥差后便起身走人。不怪贾芸要走，只怪他嘴太臭。贾芹的差事完全是靠其母奉承凤姐得来的。 作为生意人，他应当清楚欲取先予的道理。秦显家的想管小厨房，还得给林之孝家的好处。他让贾芸和荣府管事的“嬉和嬉和”，就能弄个事管？见外甥要走，他忙留饭。他老婆便哭穷，骂他装胖。 他叫老婆再买半斤面来，他老婆就让女儿去对门借二三十个钱。一个开高级香料店的人家，穷得连买面钱都要借，哄谁呢？贾芸看不出他俩在唱双簧？早连说好几个“不用费事”，一溜烟跑没影了。 吃顿面能吃穷他？无非是怕以后常来吃白食，于是干脆绝了贾芸的念想。若芸哥儿死赖着不走，还点菜要酒，那卜世仁也只剩翻白眼的份儿。正是看中贾芸有志气，卜才故意激辱他，好让他少上门。 钱是人品的试金石。眼里只有钱的人，人品绝对有问题。为啥？重利轻情，重利轻义，重利轻法。卜世仁要钱不要情，连口饭都舍不得请贾芸吃，还偏要摆出一副我为你着想的姿态，真是人中极品。 咱下次开说红楼梦之水下冰山（三十七）——王仁是个孬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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