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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西安:出发用了多少天,回家就要用相同的时间。

 婉若水 2023-05-05 发布于山西

5月4号早晨,在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的酒店,接到第一通工作电话;傍晚在蜿蜿蜒蜒回市里的路上,接孩子的闹铃声响起。
我知道该回家了。

让我流下眼泪的,是昨夜的酒还是今朝的雨?离别的场景预演了千百遍还是不满意。
让我感到为难的,是挣扎的自由。

距离4月29号下午出门已经过去了5天,离家4000公里了。
宿醉的喀什下起了雨。

送我去机场的弟弟说他以后也会回家,问他以后是什么时候,他说,再过10年吧。
今年是我参加工作的第10年,同事姐姐说还记得我刚入职的样子,还记得去参加我的婚礼。
上个月跑去看小时候喜欢的人,努力回忆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他说是10年前,我未嫁他未娶。
原来,10年的时间这么快就过去了。

那就等10年吧,只是认真生活。
最大的奢望是在10年后听你对我说:你没变。
我忘了自己是如何走了这么远。从帕米尔高原上回家的路程,竟然需要坐一整天的汽车到市里,再坐4小时飞机到西安,最后坐4小时高铁到太原。
路都是自己走的,出发用了多少时间,回家就要用相同的时间。

我们都很想回家。但我知道,谁都没有后悔过出发。
一路走来,我看过了许多美景,也看过了许多美女,我迷失在地图上的每一次风和日丽,我熟记书本里每一句你最爱的真理,却说不出我爱你的原因,说不出旅行的意义。

我只知道我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我。那就这样在一起吧。其他的事,暂且不提。让时间给我们答案。

10年后,白沙湖有多少风情,慕士塔格峰有多么安静,石头城有多么荒凉,金草滩有多么辽阔,可能我都会不记得。

我可能会记得被困雪山脚下又没有信号时的蒙圈,会记得骑着车唱着歌穿越沙尘暴的坚强。

可能我还会记得帮我们撬开车门的警察,要载我们一程的塔吉克大叔,主动下车帮忙的维族小伙。
可能我还会记得骑行时路边喊“你好”和“加油”的小朋友,被我强行拦下帮忙拍照的年轻路人,护着我爬上陡峭石峰的黝黑少年。

也可能都会忘记吧。这时光太会忘,我投降。
不会忘记的应该是你吧,还有你那些热情的朋友,在冰川草原和烈日黄沙里的热烈生活的人们。

最不想忘记的是在那里变得不一样的自己。

他们说我热情、开朗、会聊天,他们说我这一路去了哪里都很嗨。

他们在车里打冷战,我四仰八叉躺在雪山颠。他们四处找信号打电话叫拖车,我搬起石头要砸玻璃。他们说高原上不能剧烈运动,我上蹿下跳的狂奔舞蹈。他们说输了要喝一瓶,我说那就一瓶半。他们说维族人听不懂汉语,我说亚客西木斯子(你好)。
我也希望我就是你们眼里的样子啊,敢于提出需求,敢于释放天性。

但是,一说回家就变怂,竟然不敢让朋友送。
越是想要的,越表现的满不在乎;越是喜欢的,越装作漫不经心。

最后都弄丢了。

只有我自己知道,热情与活泼不是我,社恐与自闭才是我,话题终结者是我,聊八卦想逃离的是我。
我更想和志同道合的人安静的呆着,跑步,阅读,或者写作。
这样自律、独行、冷清的我,也有抛夫弃子、请假不上班、任性远行的一天。
也许那是另一个我。

知道你不能,还要你体会:世人习惯了错过,而我多想在刚刚好的时候遇到刚刚好的你。

也许,10年真的不长。10年后,我们还是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再见,喀什。

在那座下沙的小城里,
我从未忘记你。
喀什 带不走的 只有你。
和我在喀什的街头走一走,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
你会挽着我的衣袖,
我会把手揣进裤兜。
走到古城的尽头,
坐在小酒馆的门口。

旅途中手机编辑,排版不好请凑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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