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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歼豫北之敌  一九四七年三月二十二日至二十八日，我各路大军向新乡南北地区进击中，连克淮阳、封丘、延津、原武、阳武等城和牛市屯等据点多处。这时，一集团攻击黄河铁桥，守敌告急，敌六十六师从驻马店向郑州以北地区增援。三月三十日，我二纵主力奉命进抵汲县以东地区，准备配合友邻歼灭极县守敌三十二师。当时敌三十二师有我党内线，拟里应外合策动该敌起义。四月一日，我令四旅攻击汲县东关，五旅攻击东码头、李劳庄等据点。经激战，当夜占领东关等据点，歼敌一部。没想到内线策动起义没有成功。据说是敌师长不同意起义。我内线工作的同志暴露了身份，只好撤出，二日上午九时，汲县城内的敌人向占据东关的我十二团实施反击。十二团团长王俊在指挥部队和反扑的敌人拚搏时，不幸英勇牺牲。 王俊同志是一位英勇善战的虎将。前面回忆抗日战争时期的经历时，曾经提到过他。一九四三年我和刘志坚同志从冀南到太行山去时，就是王俊带领部队护送，边打边走，把我们送到一二九师师部。他是四川南部县人，一九三四年参加红军，一九三五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班、排、连、营长。我们二纵组成时，他任十二团团长。解放战争开始后，几次作战中他这个团打得都很出色，没有想到豫北战役刚打响，他就牺牲了，时年三十六岁。真使我难过。四月一日晚我五旅部队攻占东码头后，打退敌人多次反扑，歼敌一部。二日我四旅十团向汲县东关反击，将敌驱逐出东关。三日，敌六十六师、九师和四十九旅(即第二快速纵队)由新乡向汲县地区驰援。为诱敌深入，我部奉命北移，准备横扫平汉路东侧各据点。吸敌北进，以便于野外歼敌。 一九四七年四月六日，我四旅将汤阴以东、安阳东南之菜园敌据点包围;六旅将安阳以东之太保敌据点包围;独四旅、独五旅和三分区部队将敌楚旺镇据点包围。各旅都在作攻击前的准备工作。崔桥等据点我们下步才包围它。回隆据点的头目，程希孟的儿子程乾，外号“半截砖”，在我们包圈之前，于六日率部逃到柳园据点去了。当时的随军记者写文章时，称这一带的各个据点是缩小了的东周列国。这个比喻不过分，可以说一个据点就是一个小独立王国。这些个“小国王”，什么王自全、鹿全禄、程道生、司华生、“半截砖”等等，比国王还厉害。这些家伙都是惯匪流氓出身，日本人统治时，他们投靠日本人欺压老百姓;日本投降后，他们又接受国民党的委任，都成了什么“总队司令”，继续作威作福，豫北人民受尽了他们的压榨、欺侮。今天我们决心收拾这帮坏蛋，为豫北人民除害。 一九四七年四月六日下午，我四旅部队向菜园守敌司华生部展开猛攻。该敌为阻我攻击，曾将沿该村的一条小河关了闸，放河水流入护城河，给我攻击该地制造障碍。四旅十一团是主攻团，攻击之前，他们就派出三个战士将水闸破坏了，护城河里的水全部流失。在炮火掩护下，十一团很快突入寨内，经一个多小时激战，守敌大部被歼，向西突围之敌，被我十团截击。共歼敌一干多人。其中俘敌司华生么下九百七十五人，缴获轻重机枪四十五挺，长短枪九百多支。 四月八日，我六旅部队向太保程道生部发起总攻。程道生本人驻在程太保，四周是什么王太保、袁太保、秦太保、刘太保等，共十二个太保。总称为十三太保。攻击之前，我六旅旅长王天祥同志曾写信给程道生，劝他认清形势，放下武器，向人民投降，可以保证他的生命安全。可是程道生不听劝告。于是，王天祥就下令部队向敌发起总攻。 八日下午十七时，我各种炮火向程太保进行猛烈轰击。工兵爆破后，十七团突击队首先突破寨墙，攻入村内;接着，十八团也攻进村内与敌展开激烈的巷战，敌人依托房屋进行抵抗。我指战员与敌展开白刀格斗。十八团七连一排长赵步贞挥舞大刀，一气砍死七个敌人。经三个多小时激战，守敌大部被歼。程道生的手枪队二百多人，企图从北门突围，刚出寨门就遭到十六团的迎头痛击，十六团垠踪追击，在村内协同十七团将残敌全部歼灭。“河南第二总队司令”程道生被我活捉。共歼敌一干九百一十四人，缴获轻重机枪一百一十九挺，长短枪二干多支，迫击炮四门，和大量军用物资。 程道生换上士兵服装，混入俘虏群里想伺机溜掉，结果被我们搜查出来。这个恶贯满盈的坏蛋为了活命，提出要见王天祥同志。王旅长在程道生的住宅见了程道生。程反复求饶，请求王天祥旅长不要杀他。王旅长说，我写信劝你放下武器，你不听;我没权利杀你，人民有权处置你。原来我们想把程道生枪毙，当地人民不干，要求交给当地政府处理。 结果，地方政府在程太保召开了公审大会，附近几十里的人民群众几乎都来了。他们把程道生捆在两棵树的中间，男女老少纷纷控诉他的罪行，一位老大娘哭诉着程匪如何抓走他儿子，如何强奸她女儿，霸占她土地，逼死她丈夫。控诉完了，她用剪刀去剪程匪身上的肉。一个老太太如果没有刻骨仇恨，是下不了手的。程道生就是这样被人民群众千刀万剐了。 四月十日下午五时，由范朝利同志统一指挥的独四旅、独五旅向楚旺守敌发起总攻。守敌刘东栋及附近据点的敌人全集结在楚旺镇，有近三干人防守。大小头目多是惯匪出身。我参战部队猛烈向楚旺攻击，突破城垣后，各路大军冲进镇内和守敌展开激战。在镇内，每占领一座房屋，每攻占一个暗堡，都要经过激烈的争夺战。战至十一日凌晨二时许，战斗胜利结束。共歼敌“河南人民自卫军第三总队”二千八百多人。 四月十三日晚，柳园的敌人突围逃窜。 至此，安阳以东地区大小“王国”除崔桥外，全部被我们拔掉，豫北广大人民真正获得解放。不幸的是，在楚旺战斗中，我独四旅旅长赵海枫同志光荣牺牲。同时牺牲的还有独五旅十四团参谋长何长荣同志，三分区司令部二科副科长何昆等同志。 赵海枫是冀南曲周县人。早在“七七事变”前，他于永年中学读书时，就参加了中国共产党。抗战时期，一直在冀南坚持斗争。最艰苦的一九四二年和一九四三年，他任滏西支队司令员，率部队在永年以北地区进行游击战争，直到抗战胜利。他负伤后被抬到后方抢救，由于流血过多，加之当时医疗条件太差抢救无效而去世。 当我二集团攻打楚旺之际，王仲廉令六十六师、第二快速纵队和四十一师一部，由汲县地区沿平汉线东侧北援:为在野外歼灭该敌，刘邓首长令我们一、二集团为路东集团，准备从凌湖山地向西突击;三、四集团为路西集团，准备从大责店地区向东突击。为吸敌北进，西集团一部包围汤阴;我二集团一部包围崔桥。四月十五日，第二快速纵队和六十六师等敌，进至宜沟以南地区时，我东西两路大军将敌分别割裂、包围于卫河以北淇河以东之河套地区。经十六、十七两日激战，西集团将敌第二快速纵队全部歼灭，俘敌纵队司令李守正。接着，我令四旅、五旅向自寺山之敌展开攻击。 白寺之敌，系六十六师之一九九旅旅部及.其五九六团。其他各旅都在白寺以南飞以东地区:敌快速纵队被歼后，六十六师开始动摇，准备逃窜。我四旅和五旅部队迅速播向白寺以南和以东地区。五旅十三团首先向白寺山发起攻击。该团占据白寺山之后，即向白寺展开攻击，在白寺村内与敌展开激战。十二团二营也攻入白寺。守敌大部被歼。残敌在一座楼房固守，我工兵将楼房炸毁。残敌全部向我缴械投降。其他各团在追击中也歼敌一部。由于未能截住敌主力，致使敌六十六师大部向东逃窜。敌.三十二师见势不妙，也撤回汲县。我军乘胜解放淇县、滑县、浚县三城。我二纵在白寺战斗中，共歼敌二千多人，缴获轻重机枪八十五挺，山炮、迫击炮五门，长短枪七一百多支，其它军用物资甚多。 王仲廉率部北援，被我歼灭了一万三千多人，他只好缩回新乡搞稳重防御，不敢轻举妄动了。汤阴守敌孙殿英看到援兵无望，更为恐慌。刘邓首长即令三集团攻取汤阴城;令我二集团攻击崔桥之敌。 崔桥，位于安阳以东。也是个小王国，“国王”就是著名土匪头子王自全。抗日战争爆发后，他乘混乱之机招兵买马，在崔桥安营扎寨。以后在日军扶持下，成为日本人的走狗，经常带队伍屠杀我抗日军民。日本投降后，国民党又委任他为河南人民自卫军第一总队司令。王自全经过多年经营，把崔桥筑成一座坚固堡垒。寨墙比一般的城墙还宽，墙上能通行人马，每隔三十米设有一个炮楼。另设有暗堡、地雷。寨墙外有两道外壕，壕内积水六七尺深，还设有一道电网。崔桥寨内是宽广的大马路，两座大兵营既可驻兵又可固守。还有发电厂、造纸厂、卷烟厂等工厂，比一般的县城还阔气。王自全率领二干多人在这里固守。他凭和八路军多年作战的经验，认为我们奈何他不得。 我将攻打崔桥的任务交给范朝利。冀南军区独四旅、独五旅和二纵五旅共三个旅的·优势兵力，由范朝利统一指挥，协同作战。四月二十日，我独四旅，独五旅将崔桥之敌团团包围。二十七日，雷绍康率五旅赶至崔桥以东地区。为了全歼该敌，三个旅进行攻击前的各项准备工作，主要是挖交通沟道，搞土工作业，以便部队从最近的距离向敌人攻击。各种火炮和机枪阵地，都构筑到敌人寨墙外近百米或.几十米的地方，全被深深地坑道遮蔽着。部队都进入阵地，只等下令攻击了。 一九四七年五月二日，我二集团攻克汤阴城，活捉孙殿英以下七千多人。孙殿英，这个当年带兵盗窃东陵宝物的著名大盗，终于被我们活捉了。汤阴失守，王自全惊慌不安。五月六日下午七时，我三个旅向崔桥发起总攻。五旅攻击地段是东门至南门段;独五旅由东北门至西北门攻击;独四旅由西北门至西南门段进行佯攻。两个五旅的两个十三团都是主攻团。下午五时半，我各旅的平射炮开始射击。主要是摧毁寨墙上突出部的工事和射孔。 七时许，我榴弹炮、山炮、迫击炮向崔桥实施猛攻轰击，敌阵地上的电网、鹿砦和寨墙上的碉堡被炸得一塌糊涂。工兵冒着炮火的烟雾进行爆破，在东北门南侧炸开一个大缺口。五旅十三团一连，乘爆炸的硝烟未散，就发起冲锋，从缺口迅即登上寨墙，打退敌人多次反扑，终于巩固了突破口。后续部队迅速从突破口攻入寨内。十三团攻入崔桥后，十五团也攻进寨内。与此同时，独五旅十三团六连和八连在炮兵掩护下，仅十分钟就登上寨墙，并向两侧发展。接着独五旅十三团其他部队和十四团相继攻入崔桥村内。 我攻入崔桥的几个团和王自全匪部展开了激烈的巷战。指战员们奋不顾身，前仆后继，反复向敌冲杀。战至七日二时许，守敌大部放下武器。王自全司令部和兵营全部被我占领。王自全着到末日来临，便带数百个亲信从南门突围逃窜，刚出南关就遭到我十四团的痛击。王自全率少数亲信逃往安阳。崔桥，这个王自全经营多年的老窝终于被我们摧毁了。这次攻克崔桥，共毙俘敌两千多人，缴获轻重机枪.二百八十余挺，迫击炮四门，长短枪三千多支，汽车、弹药等军用物资甚多。还有大批粮食、布匹和香烟。 崔桥卷烟厂的仓库里堆满了香烟，这是王自全准备慰劳“国军”的，结果慰劳了我们解放军。按规定香烟大部分上交了，留下一部分给了部队吸烟的同志。范朝利、雷绍康知道钟汉华同志爱吸烟，把剩下的烟装了一马车送给了钟汉华。这一下够他过瘾了。钟汉华有两大嗜好，一是吸烟，二是喝茶，其它吃穿用全无所谓。这批烟使他如获至宝，一直吸到大别山还没吸完。当然不是他一个人吸，那些烟瘾大的参谋、干事经常向他要烟吸，钟不在他们就去“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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