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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0月份的一天傍晚，云南省宜良县东北角方向一个村子边上，一个鱼塘边的小铁皮房内刚亮起灯光，不一会就传来了一个女人的阵阵哭声和凄厉的惨叫声。住在附近的邻居都知道，这个叫陈玉的女人，又一次被他老公李灿家暴了。 陈玉和李灿都不是本地人，几个月前带着他们刚出生不久的小孩来这里帮一户村民守鱼塘。之前就有村民多次听到陈玉被李灿家暴的哭喊声，村民都会上前去劝劝，让两人“有话好好说，不要吓到孩子”！  这一次，陈玉的呼喊声特别大，而且持续时间很长，婴儿的哭声也很激烈，离得近的村民实在受不了李灿一而再，再而三的施暴，打电话报了警。 不一会，警车就来了。李灿打开铁皮屋的门，看到警察吓了一跳，连忙往屋内退缩。而李玉，也不敢说话，满脸眼泪看着警察却有些迷茫。 “我们接到报警，说你老公对你家暴？是不是？”面对民警的问话，陈玉转身看了一眼李灿，点了点头。 哪知李灿却说：“我们是闹着玩的，没事！” 警察没有听李灿的狡辩，将他们都带到了派出所。令民警没想到的是，李灿虽然自称是马龙县大庄乡的人，40岁，但他没有身份证，在户籍系统里也查不到他的户口。 民警只好从陈玉这边入手，24岁的她是贵州威宁县人，跟李灿没有结婚，但有了一个半岁大的女儿。在问询中，警方发现陈玉眼神闪躲，似乎还在刻意隐瞒什么，所以耐心地给她做了思想工作，陈玉在想了片刻后终于开了口。  只是没想到一起看似简单的家暴，瞬间变成了刑事案件。 陈玉说，李灿家的确是在马龙县大庄乡一个山村，她是2009年被他掳上山，被囚禁在深山老林里离群索居两年，并生下了一个女婴。 警察听得有些目瞪口呆，仿佛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这是山贼吗？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掳人为妻的强盗行为？ 警察马上讯问了李灿，在撒了几个谎后，他终于招架不住，承认了非法拘禁陈玉，逼迫对方发生关系并生下一名女婴的犯罪事实。 李灿为什么要囚禁，强占陈玉为妻？他们在大山深处是怎么生活的？两年多时间里，陈玉为什么不跑或者报警？ 随着警方的调查深入，所有问题都逐渐明晰起来。 0140岁的光棍，穷得叮当响李灿家所在的村子，有200多户人家。在这个山村里，贫穷的人家也不少，但他家算是最穷的。  因为太穷，李灿从来没有上过学，他还有个姐姐，嫁到了临近的县后，就没怎么回过娘家，而50多岁的哥哥和李灿，则一直没有娶到媳妇，长期在外面游荡，打零工。 家里只留下80多岁的老母亲一个人，已经没有了劳动能力，生活完全靠民政救济。 而李灿在村子里这个所谓的家，其实还没人家的牛棚好，只是一间小破屋，没有电灯，没有家具，没有灶台，甚至连床都没有一张，即使在白天，屋子里也漆黑一片。母亲捡垃圾捡来的各种废纸、塑料瓶，杂乱地堆放在屋里，占用了很大一片空间。  晴天的时候，生火做饭还可以在屋外，但是遇到阴雨天，在屋里生火的话，满屋子的浓烟熏得人眼泪鼻涕直流。到了晚上，一家人就在地上铺上稻草和破旧的铺盖，席地而睡。 如果碰到了下雨天，屋里还会漏雨，连个能完整躺下的地方都找不到。 他们家也有土地，但自从父亲死后，李灿和哥哥都对耕种土地没什么兴趣，逐渐荒废。母亲眼看着一天天老了，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活着看见儿子能成家，所以她一次又一次地委托亲友，帮两个儿子介绍对象，哪怕是“身体或脑子有点问题的都可以”。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家的情况，谁也不可能把女的往火坑里推。 李灿和哥哥，在村里也没法生活，所以从2000年左右，他们就离开村子外出谋生，李灿常年在马龙县城里打工，跟哥哥也没什么联系。在县城里，李灿偶尔在工地干临时工，也会在劳务市场门口蹲守，看雇主给派什么活。 一天几十块的工钱，抛去跟人合租的房租、水电和吃饭的开支，节省一点其实还是能有剩余。有同村知道他家情况的工友，都劝他节省一点，用不了几年应该就可以回家盖一个简单的房子，这样娶媳妇也会容易一点。但李灿却从没把修房子这事放在心上，不仅天天抽烟、喝酒，有时候甚至还要去娱乐场所消费一下。 有时候不是没钱了，他都不想去工地干活。  由于常年在外，也没有电话，村里办户口都找不到他哥俩，母亲年纪大了后脑子不太好，什么都问不出来，加上当时农村户籍管理也不完善，所以一家人都没有户口都没有，更别说身份证了。 在县城里游荡的李灿，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老家。随着回家的次数减少，他家在村里的存在感也越来越弱，他们哥俩的行踪，也没什么人关心。大部分村民，似乎也忘记了李灿的存在。 只有一起长大的村民，偶尔在村里遇到，才会打趣地问一句：“李灿，什么时候才能带个媳妇回来啊？” 一般这时候，李灿都是沉默不语。不过有一次，他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回答道：“等明年去越南买一个给你们看看！” 02娶不到媳妇，强占她为妻常年在县城生活，见到过各种灯红酒绿，李灿也算开了眼界。在狐朋狗友的带领下，他也学会了在晚上到发廊找女人，并沉迷其中。 灯红酒绿 自从迷上了去发廊，他白天搬砖也更有动力了。但每当他夜深人静地时候，回想起来，总觉得辛辛苦苦赚的钱，大部分都用在了发廊女身上，有些许后悔。 尽管李灿嘴上从来没说过想娶媳妇，但在内心还是十分希望能娶妻生子。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身边一起打工的人，都已经有老婆孩子后，李灿的这个愿望越来越强烈。 特别是想到他以后老了，如果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个子女给他养老送终，他觉得会很凄惨。 但他也知道，以自己的情况，没有那个女子会愿意嫁给他，更别提给他生孩子。  时间很快来到了2009年，李灿已经38岁了，他娶妻生子的愿望越来越急迫。当初开玩笑说的“去越南买一个”对他来说也遥不可及，因为他没那么多钱。 没有钱，没有能力，但又想快速过上有老婆的生活，怎么办呢？李灿似乎想到了一个办法。 经过几天的筹划和准备，他在2009年3月的一天晚上走进了县城一家发廊。在几个女子中，李灿选中了面容姣好，相对年轻的陈玉，商量好150元钱带出过夜。  陈玉是贵州威宁县农村人，初中毕业后嫁给了一个当地人，婚后也生下了一名男孩，但由于老公性格暴戾，一言不合就打骂她，陈玉忍受不了，在别人的煽动下离家出走，只身一人来到云南，几经辗转在马龙县城里沦落成了一名发廊女。 当晚跟李灿离开发廊后，22岁的陈玉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会是她噩梦的开始。 第二天醒来后，李灿并没有让陈玉离开。他说要带陈玉去一个神秘的地方，陈玉觉得二人的交易已经结束，哪里会肯去，起身准备走。这时李灿却强行抢走了她的手机，命令似地说：“你还不知道吧，我是便衣警察，你跟我走，不然把你送到看守所。” 陈玉一听，有些慌了，没有多少见识的她，迫于李灿的淫威，只得跟着李灿坐车来到大庄乡。下车后，见李灿带她朝深山里走，她有些害怕，说什么也不想走。  但她哪里拗得过李灿，被他连拉带拽地带到了附近的大山上。而这一上山，就是一年多地狱般的生活。 03躲在深山里，像野人一样李灿强行把陈玉带到山里，是一次谋划已经的行动，他为此还提前买好了一些生活用品，以及非法拘禁陈玉用的绳索。 由于担心陈玉逃跑，他直接将其绑在树上，然后开始为以后的两人生活选址。李灿观察了好一阵，最终在一个密林沟壑边上，选了一个隐蔽的位置，用松树搭建了一个小木屋，屋顶用树叶遮挡，屋内面积不到10平方米。 木屋位置偏僻，加上有丛林掩护，一般人很难发现。这个位置离李灿的村子有三四公里，但山间小路弯弯绕绕，步行得两三个小时才能到，所以平时很少有人会有人来这附近。 小屋搭好后，李灿就和陈玉住了进去。一年多的时间里，李灿就在这里，靠威胁恐吓，将陈玉强占为自己的女人，过着“野人”一般的“夫妻生活”。 白天，陈玉还有点自由，可以跟李灿在附近活动。晚上，李灿就会用铁链将陈玉锁在小屋的树上，然后悄悄下山购置一些食物和生活必须品。 渐渐地，木屋里也开始有了生活气息，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冬天的山里，十分寒冷，山风将树木吹得沙沙作响。虽然没有床，但李灿买了几床被子，在小屋里烧上炭火，勉强过冬。  在小屋周围，李灿还开坑出了一块地，里边种着各种绿色时蔬以及土豆、红薯等食物，但这肯定不够两人吃的，所以李灿经常会趁着天黑，到村民的地里偷拿东西，玉米、土豆、红薯、花生及各种蔬菜、水果，临近的村民地里种什么，李灿就拿什么。 李灿似乎过上了有“老婆”，有热炕头的生活，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当然，既然有了“老婆”，李灿还想要一个孩子。 但上山一年后，李灿还是没能迎来自己的孩子，这让他有些失望。所以当他得知没有孩子是因为陈玉上了环的原因，便动手打了她，之后胁迫她到卫生所取了环，然后再回山里。 几个月后，陈玉怀孕了。李灿给了陈玉一些比之前更大的自由。当晚上不再为她上锁，也不见她逃跑后，李灿私下里觉得，这次终于生米煮成熟饭，陈玉应该会死心塌地跟着自己了。 04生下女婴，进城打工挣钱随着陈玉的肚子越来越大，李灿也感到了山上生活的诸多不便，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山上只有他，他不会给陈玉接生。 再加上陈玉也表现得越来越听话，他觉得时机成熟了，就带陈玉下山，顺便回了趟村。  2011年初，李灿带着“媳妇”回村看望了母亲。两年多不见的村里人，都知道李灿也娶了媳妇，孩子也快出生了。 邻居见李灿带媳妇回家，怕他家的环境吓退陈玉，便邀请他们到自己家里吃饭。在这次吃饭过程中，李灿看起来对陈玉很好，有好吃的东西都会夹起放到陈玉的碗里。 邻居也完全看不出陈玉是被李灿强掳来的“媳妇”，“那个小姑娘长得还可以。她和我聊天的时候，十分平常，没有表现出紧张、害怕的样子，还叫我'大嫂’。她和李灿看起来就像一般的夫妻一样。那时候，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邻居都认为，李灿终于过上有老婆孩子的生活了。直到几个月后，他们才知道陈玉的遭遇。 在邻居家吃了一顿饭，看望了母亲后，李灿带着陈玉去了马龙县城，并在城里像以前那样打工赚钱。4月份，陈玉生下一名女婴。 孩子出生后，李灿嫌马龙的工资太低，想到宜良县去看一看，于是便带着陈玉和孩子，来到宜良，最终找到了一份帮人守鱼塘的工作。养鱼的老板见他老婆刚生产完，孩子还小，便让他每天捞鱼做给老婆补身体。 李灿一直将陈玉当成自己老婆，平时也会关心陈玉，对她嘘寒问暖，但又怕陈玉逃跑，所以常常以暴力对待陈玉，想在她面前树立“威信”。 在鱼塘边的几个月，李灿也频频对陈玉施暴，这最终让邻居报了警，他强占陈玉为妻的犯罪行为，终于东窗事发。 警方在调查中也十分不解，陈玉被强制带上山后，为什么不逃跑呢？她真的没有机会逃跑吗？ 在问询中，警察发现陈玉性格十分柔弱，从小逆来顺受惯了，所以很难反抗。她从贵州离家出走时，也是别人煽动很久才下的决心。 陈玉告诉警方，她最开始是被李灿“便衣警察”的身份唬住了，后来想跑，但李灿看得紧，而且晚上还用铁链锁着她。怀孕后，她机会多了，但又不想跑了。 生下小孩后，李灿又开始经常对她施暴，不过看着女儿还小，她一次次地忍过去了。陈玉一直很纠结，一方面并不愿意跟大自己16岁的李灿一起过日子，一方面又实在割舍不下女儿，在这种纠结中，她被警方解救出来，结束了两年多被人强占为妻的噩梦。 05结语完全没有法律意识的李灿，最终因非法拘禁等罪名被判刑，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了代价。陈玉被送回了贵州老家，他们的孩子，则由李灿的姐姐暂时抚养。 在这起悲剧中，李灿因为没有上过学，想当然地认为只要女方生了孩子后，愿意跟他过日子，就能逃过法律的惩罚，还能顺利娶妻生子。 殊不知他的每一步，都触犯了法律，为此沦为阶下囚，也是咎由自取。 而同样来自农村的陈玉，因为有违法行为在先，就被对方的假身份吓到，最终成为了可怜的受害者，这也是法律意识淡薄造成的。 这案件一方面折射出农村普法教育的任重道远，一方面体现出守法的重要性。 试想，如果陈玉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就不可能被对方吓到，更不会有这出悲剧。从这个角度讲，遵守法律底线，就是在保护我们自己。 （文中图片仅为参考配图，人物名称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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