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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出入香奈儿家里的“疯子”,是50年前最会营销的天才艺术家

 LicorneUnique 2023-05-06 发布于广东

Hello, 我是 鹿台

你听说过,
那个一根胡子卖1万美金的疯子艺术家吗? 


1969年,巴黎的一个普通下午,人们像往常那样路过熟悉的地铁口。今天却有一个翘着两撇小胡子的人,牵着一只奇怪的动物突然钻出来。

黑白花色、有着鹤喙一般的长嘴,是一只食蚁兽……许多巴黎人第一次见这来自南美洲的奇异生物,纷纷驻足围观,一时间地铁口人声鼎沸。

达利在巴黎街头遛食蚁兽,摄于1969年

它的主人是位西装革履、颇为沉稳的老人,面对众人惊异的神色,只是神态自若地捋了捋两撇小胡子,似乎有食蚁兽这种宠物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而这个在艺术家行列也能称得上疯疯癫癫的存在,就是超现实主义的领头人——萨尔瓦多·达利。







坏孩子与他不寻常的家族 

01

天才是人的病态,犹如珍珠是蚌的病态。

——巴尔扎克

当我们从达利的自传《我的神秘生活》中掀起昔日封尘的一角,窥探他的过去,会发现一切看似早有预兆,“疯”也是有迹可循。

达利的爷爷——老盖尔·约瑟·达利,有严重的被害妄想症。在他又一次发病试图跳楼后,家人终于下定决心将其送往精神病院。可命运就是这般离奇,在失去自由的前一天,他“如愿以偿”斩断了生命线。
从左依次为:姑妈、父母、达利、姨妈(也是继母)、妹妹、祖母(摄于西班牙卡达各斯)
然而,命运谱写的戏剧并没有因此停止。

1904年,在哥哥萨尔瓦多·达利去世后的第9个月,达利诞生了。巧合的时间和相似的面容,让尚未走出丧子之痛的双亲,固执地认为是大儿子回到了他们身边。

小达利就这样继承了“萨尔瓦多”这个名字,被迫出演命运安排的“替身文学”。

父母的反复洗脑让达利也对“转世论”深信不疑,坚信哥哥同是天才。

而哥哥的影像也是达利的创作主题之一。
《我死去哥哥的肖像》1963,藏于达利博物馆

无论愿意与否,我觉得我自己注定成为一个乖张悖谬的人。

——萨尔瓦多·达利

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中,达利很快展现出了不同寻常的熊孩子特质。除了,上课不听课、只是对着光影发呆,顶撞老师,欺负朋友……这些常见的熊孩子招式。

他还有诸如:故意从高处往下跳把自己弄得鼻青脸肿,用10块钱换5块钱……种种不合常规逻辑的行为。


即使面对死亡,他的反应也异于常人。

达利曾收养过一只受伤蝙蝠。由于伤口没有得到妥善处理,它很快招来了蚂蚁。看着蝙蝠的生命即将被蚂蚁啃噬殆尽。达利没有像大部分孩子那样哭嚎,而是发疯似地撕咬它。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疯狂”也初见端倪。

达利举办的宴会;菜品来自《加拉的晚宴》一书,十分超现实主义,包括且不限于非常规食材和用高跟鞋盛放食物。

这一切的背后,很大程度上源于他的不甘心。一个极自信的人,又怎会甘心做另一个人的影子?因此萨尔瓦多·达利希望人们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他就是“萨尔瓦多·达利”本身,并不是某个人的“替身”。正如他在自传中写的那样:

无论如何,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我是唯一的!我是独一无二的!我要特立独行!

——萨尔瓦多·达利

带着这样的潜意识,达利特立独行了一辈子。


不过这一切,年幼的达利尚且不知,父母依旧苦恼于这个干啥啥不行、疑似“智力迟缓”的问题小孩。

终于在12岁那年,达利的艺术天赋被发掘了。

在卡达各斯度假时,达利被海滨陡峭崎岖的岩壁启发,常常以此为主题写生。他父亲的好友雷蒙·皮乔特偶然看到他涂抹的习作,惊讶之余不禁感叹:“真是个天才”。
《View of Cadaqués from Mount Pani》1917,藏于达利博物馆

此人是当时小有名气的画家,也是毕加索在巴黎的密友;正是在他的建议下,达利开始学习绘画课程,推开了艺术的大门。

我就是由这些石头做的,在这里,我塑造了自己的个性。

——萨尔瓦多·达利


达利的艺术之路,离不开卡达各斯,也离不开两个女人。其一就是他的母亲,多梅内克·菲蕾丝女士。

他与母亲关系非常亲近,特别是在一个“爱你在心口难开”的传统严父对比下,温柔到有些溺爱的母亲显然更讨孩子喜欢。
【上】《母亲的肖像画》1920,现为私人收藏
【下】《父亲的肖像画》1925,藏于加泰罗尼亚国家艺术博物馆
*对母亲的依恋,影响了达利对伴侣的选择。

在律师老父亲的眼中,职业画家算不上什么好出路。虽然儿子很有天赋,但历史上天赋异禀却穷困潦倒的大师比比皆是。相当长的时间里,他都对达利的选择持保留态度。


相反,母亲几乎无条件支持小达利的艺术探索,时常带他外出采风。这些鼓励就是一针强心剂,让这朵艺术史上的奇葩得以顺利成长。因此,当多梅内克女士病逝,达利的精神支柱也随之坍塌了。


达利博物馆

这是在宠物蝙蝠之后,16岁的他第二次面对死亡。

我发誓,早晚有一天,我光荣的名字会熠熠生辉,我要用这光辉的利剑,把我的母亲从死亡和命运的魔掌中拯救出来。

——萨尔瓦多·达利

两次死亡带来的巨大冲击,让达利对“死”本身充满了恐惧。死亡也成为他梦境绘画中穿梭无常的扭曲梦魇,蚂蚁则是关于死亡与不安的信使。
《自画像》1941,藏于达利博物馆

 最伟大的作品 

02

在母亲离去的第9年,他遇到了影响他一生的另一个女人:加拉。


或许命运之神为了配合达利的“怪咖”身份,让他们的初遇充满错位感:在卡达各斯,25岁已小有名气的达利,在超现实主义团体聚会上,遇见了35岁,已为人妻的加拉。

1929年,达利因与路易斯·布纽埃尔合作的电影《一条安达鲁狗》大获成功而出名。

他在不对的时间,不对的地点,一见倾心。

为了获得加拉的好感,达利故意在第二天的派对上以魔幻穿搭现身:破衬衫、反穿泳裤、搭配公羊气味香水,成功吸引了加拉的注意。只是评价不佳:“萨尔多瓦,你像个野蛮人,这让人厌恶。”
达利与妻子加拉
但疯子之间的特殊磁场让他们很快熟悉起来,谈星星、谈月亮、谈达利的作品、谈他们忧郁的性格。

在相识的第三天,这位俄罗斯猛女人抓住达利的手一锤定音“我的小宝贝,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以加拉为模特创作的《瓜达卢普圣母》1959

“达利”自此完整了,他找到了他缺失的那根肋骨。他的生命之光、欲念之火,他的爱人、缪斯、守护神、第二位母亲……

在花心渣男扎堆的艺术圈,一个情种就像夜晚的圆月那样明显。与达利的“怪”一同出名的是他的“专情”。尽管,这段婚姻因为加拉二婚且婚后依旧多情的坏名声,并未获得家人的祝福,但这不影响达利对加拉的爱。
达利为爱情与家人断绝往来,这令他很苦闷,于是有了这幅《欲望之谜》,绘于1929年

在达利眼中,加拉就是他的“格拉迪瓦”,他的光明、治愈者、保护神和胜利。正是加拉的到来,彻底改变了达利乱糟糟的生活。

她从不在意他的笨拙,反而帮助他摆脱脱嵌状态并缓解情绪化,一点点教会这个男人诸如怎样脱套头衫不会勒住自己、骨头不要吐到地上之类的常识。

达利与加拉位于卡达各斯的旧宅;

蛋是达利常用的绘画元素之一。

同时,这个精明能干的女人接手了达利几乎所有的世俗事物,让他可以安心缩回艺术世界。尤其是早年清贫之时,达利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不受影响,全凭加拉以一己之力多方周旋,操持要债、筹备画展……为他的艺术事业解决一切后顾之忧。

戴Schiaparelli鞋子帽的加拉
有了加拉地加入,达利的艺术终于圆满了:不仅可以不理俗物、专心致志地“发疯”,还有了一个可以激发他无限创作欲望的缪斯。

《原子的丽达》、《利加特港的圣母》、《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仅以妻子为模特创作的画作就有上百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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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左至右分别是:

《原子的丽达》1949,藏于达利博物馆

《利加特港的圣母》1949,藏于美国马凯特大学-Haggerty艺术博物馆

《哥伦布发现新大陆》1959,藏于达利博物馆

*妻子加拉是激发达利无限创作欲望的“缪斯”,以上画作皆以加拉为模特创作。

或许对达利来说,他这一生最伟大的作品,就是他的爱情。

达利与妻子加拉
没有加拉,达利也会成功,但不会是我们今天所见的,20世纪最炙手可热的第一网红艺术家——萨尔瓦多·达利。

他的出名,与频繁的商业活动不无关系。
左:1951年,达利与摄影师Philippe Halsman合作的摄影作品《沉默的羔羊》
右:1991年,电影《沉默的羔羊》致敬达利的裸女骷髅

可实际上,他达利负责创作,具体合作和个中细节都是加拉努力的结果;她从不惧他抛来的难题,只要他需要。面对合作商找上门,达利从来只有一句:“你和加拉谈吧。”妻子拍板,他往往没有异议。

这很令人惊讶,在外永远是话题中心的达利,在爱情里却是弱势乖顺的模样。

1945年,达利为希区柯克的电影《爱德华大夫》设计的场景

这名为“达利”的符号背后,达利是艺术的一半、加拉是商业的另一半。连达利自己都说:

“1930年,我身无分文地被赶出家门,而今天我获得了世界性的成功。主要得自上帝的垂怜,菲格拉斯的启发,以及一位卓越女性英雄式的自我牺牲,那就是我的妻子加拉。”

故而达利的落款,常是“加拉-萨尔瓦多·达利”。

1969年,达利为《爱丽丝梦游仙境》创作的插画作品
他与她共享荣耀,也从不吝惜表达对妻子的崇拜和爱恋,那些告白的情话被他写在了所有能写的地方。

这众多形式中,必然少不了珠宝。究其原因,不过因为这是加拉热爱的。

1953年,为了纪念他们一起走过的24个年头,著名机械珠宝“高贵的心”诞生了。虽然达利后来也有其他心形珠宝作品,却远不及这枚动人。
左:达利的珠宝设计手稿
右:达利经典作品“时间之眼”,藏于达利珠宝博物馆

这是一颗极圆润的黄金心,任何一个人看了都能感受到饱满得几乎溢出来的情感。它的表面并不平整,甚至可以说有些粗粝。那是历经24年风雨,从名不见经传到声名远扬、但始终如一的见证。

The Royal Heart Jewel(高贵的心),达利,达利珠宝博物馆
*该胸针是达利为妻子加拉设计的“心”系列珠宝之一

在敞开的心门中,嵌着用46颗红宝石缠绕成的心房,内里的机械装置让它能随着加拉的行走均匀跳动。

每一下震颤都在她胸口上,好似要应和她的心跳。其中隐含的“我永远为你心动”的炽热告白,记录了世间对爱情的所有幻想。


Royal Heart“高贵的心”设计手稿
另有42颗钻石、2颗祖母绿和若干珍珠装点的皇冠,为他们的爱情加冕。达利或许后悔过其他事,唯独爱上加拉这一件,永不后悔,并以此为荣。

加拉·艾略华特·达利,她并非名人,却因为爱而不朽。这段以背叛为开端的情感,最终唯有死亡将他们分离。

达利设计的机械珠宝“百合花”,花头会随光线转动,藏于达利珠宝博物馆

怪诞天才和他的天才朋友圈   

03

而达利的一生中,除了令人惊叹的爱情,他同样有着不普通的朋友圈——又名“天才聚集地”。其中置顶的存在,名为:巴勃罗·毕加索。


早在达利还是艺术学徒时,毕加索已声名鹊起。达利崇拜他,将这位不走寻常路的艺术家视为精神偶像,偶尔还在心里称其为“父亲”。

自幼,“迷弟”达利就在风格上极力模仿毕加索,且为了追随偶像的脚步努力和他当校友——去马德里圣费南度皇家美术学院学习。

《Figures Lying on the Sand》1926,藏于达利博物馆

但学院派教学并不涉及立体主义等新兴艺术,达利只能自己摸索着前进。为此和教授冲突不断,最终在1926年因煽动闹事被开除,结束了求学生涯。


从“学院”枷锁解脱出来的达利,没有丝毫犹豫迷茫,第一时间奔赴巴黎,怀着觐见教皇般的复杂心情“面基”毕加索。而毕加索也对这个让米罗赞不绝口的小年轻很感兴趣。

根据作品时间线推测,两人神交已久,在1923年应该已有过短暂交集。

《装扮成小丑的萨尔瓦多》,毕加索,1923,藏于法国蓬皮杜艺术中心

但这是一次正式且改变历史的会面。

达利参观了他心中圣殿一般的“毕加索的画室”,还与偶像进行了长达2小时的交流;当他忐忑地谈及在尝试立体主义创作时,毕加索把他带到新作品前让他别管那个了:“我在开发新的立体主义呢!”

左:《三个舞者》,毕加索作于1925年的超现实主义作品,藏于英国泰特美术馆

右:《月光下的静物》,达利,1926年,藏于西班牙索菲亚王妃国家艺术馆


这句话让达利颇受震动,当时他对布雷东提出超现实主义并不满意,却也没有太多头绪。

我从毕加索身上,找到了超现实主义的真正表述方式。

——萨尔瓦多·达利

经此一会,达利进入了长达2年的个人风格探索期。

《面包篮子》1926,藏于达利博物馆
“面包”是达利表现西班牙文化的物象,在他笔下,钟是软的、面包是硬的。

终于在1929年,《春日的第一天》,宣告“达利式超现实主义”诞生。

《春日的第一天》1929,藏于达利博物馆

1931年《记忆的永恒》亮相,彻底将达利捧上大师宝座。

这一刻,达利终于不用再仰视毕加索的光芒,他那前所未见、宛如梦呓一般的艺术语言,描绘的扭动离散、光怪陆离的幻梦……不止让观者迷失,也让毕加索情不自禁地将自己流放在这片静止而扭曲的时空中。
《记忆的永恒》,1931,藏于美国现代艺术博物馆
彼时的达利,终于能将15年都不曾停息的脚步放缓,与毕加索并肩漫步艺术的伊甸园。随后,徐徐开启他们长达数十年的追逐战。

如果说1929年,他们同步尝试对人体进行变形尚是巧合。

1934年毕加索自掏腰包请达利去参加他在美国的第一次画展是对后辈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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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左往右是:
《伟大的自慰者》,达利,1929年,藏于西班牙索菲亚王妃国家艺术馆
《Head 1929》,毕加索
《内战的预感》,达利,1935,藏于美国费城艺术博物馆
《格尔尼卡》,毕加索,1937,藏于西班牙索菲亚王妃国家艺术馆

1935-1937年创作内战题材是同为西班牙人对祖国对担忧。

那时隔24年,达利为毕加索创作肖像画要怎么解释?

《毕加索21世纪肖像》,达利,1947,藏于达利博物馆

更别提,1957-58年两人前后致敬委拉兹凯兹的《宫娥》,步调惊人得一致。似乎,他们之间有什么旁人不知的秘密暗号。


左:《宫娥》,毕加索,1957年,藏于毕加索美术馆
:《宫娥》,达利,1958年,藏于达利博物馆

连围观他们交锋的费德里克·加西亚·洛卡都打趣道:“有时他们彼此致敬,让我以为他们生活在隔壁呢”,而后他语气为之一变,“但有时,确实他们相隔很远,但同时想到了某个题材。”

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有的只是两个疯狂天才复杂的惺惺相惜。
达利与好友Elsa Schiaparelli女士
除了同属艺术圈的毕加索,达利热衷于联名的行为也让他在时尚圈里好友众多。当年Coco Chanel和Elsa Schiaparelli两位顶级女设计师是出了名的王不见王,却有达利这个共同好友,“疯子”的魅力可见一斑。
达利与好友Coco Chanel女士

早在1929年,已是知名艺术赞助人的Chanel女士在巴黎一场艺术家聚会中凭慧眼相中达利。这两个勇于打破常规、信奉“生命在于折腾”的有趣灵魂相谈甚欢,并迅速建立友谊。

1938年,达利在Chanel女士的La Pausa别墅小住,找灵感

Chanel从不掩饰她对达利的欣赏,也非常赞成他进行种种跨界艺术尝试;故两人于1939年联袂在芭蕾舞剧《Bacchanale》中做了些不那么“芭蕾”的设计,比如以牙齿装饰镶边的圆环裙。

芭蕾舞剧《Bacchanale》中维纳斯剧照

除上述作品,Chanel品牌的经典元素也不乏达利的身影。2016年名为Les Bles de Chanel系列的臻品珠宝,灵感源于达利1947年送给Coco Chanel的麦穗画作。

“麦子”是Chanel女士的小名,因为她出生在麦子收割的季节。麦穗里寄托着父亲“往后余生,都美好丰饶”的祝愿和她童年为数不多的快乐记忆,故被Coco认为是自己的幸运物,成为“山茶花“之外的另一个重要元素。

不过达利与Chanel的合作大多零散,因此并没有在时尚领域溅起太大水花。真正让达利名声大噪的是与Chanel女士的老对手Elsa Schiaparelli的一系列联名。
年轻的Elsa Schiaparelli

Elsa Schiaparelli和她的同名品牌,并不为当今大众熟知。如果不是Bella Hadid在戛纳电影节上着黄金肺叶裙惊艳四座,她依旧是大多数人的脑海中“查无此人”。

但在20世纪,她却是与Coco Chanel齐名的天才女性设计师。

Bella Hadid身穿Schiaparelli 2021秋冬高定,出席戛纳电影节红毯

如果说香奈儿是以解放女性和随性的优雅驰骋时尚圈,Schiaparelli则是以前卫大胆和放肆的想象夺得一席之地。

她的成名作是时至今日也不过时的“视觉错位”设计——也就是近些年热门的“裸眼3D效果”。

你以为这是一条优雅的古希腊风打褶长裙?实则不然,哪有什么缩褶工艺,分明是彩绘在二维面料上呈现三维效果。

1931年,Schiaparelli身着与Jean Dunand合作的“视觉错位”裙装

她颠覆性的创意俘获了不少好莱坞女星的芳心,也吸引艺术家们的注意,由此结识了萨尔瓦多·达利。

两人的相遇,使时尚与艺术的边界开始融合。达利和他的超现实主义有多天马行空,Schiaparelli的脑洞就有多大胆。

1965年,达利的泳装秀场

1935年,两人打造了第一款“预告”产品:电话机粉饼。外壳有漆工、玳瑁等多种材质可选,且一并推出镌刻专属姓名和图案的定制服务。

这种套路是不是听起来很熟悉?没错,就是成为爆款的娇兰臻彩口红采用的策略。



有趣的设计和精准营销,一个世纪前的女人们自然也难以拒绝,市场反响远超预期。就此,两人最终确定了“把周围熟悉的寻常事物彻底清除,再给它完全不同的环境”的设计原则,超现实主义时装正式起航。

1936年,他们尝试将达利的“抽屉人”设想,化为现实。将那些象征欲望、想象力和“只有精神分析学家才能打开的抽屉”(达利语),穿在身上成为名副其实的“抽屉人”。

左:Vogue拍摄的“抽屉裙”模特图

右:1936年达利的手稿

手稿附言:“西装搭配半刚性和柔软的抽屉,材料仿制剥离链,抽屉拉手采用天然橡木——送给Schiaparelli。
来自她的朋友萨尔瓦多·达利”

这是“抽屉”在达利的作品中第一次体现。作为无意识的容器,之后便成为他的标志性创作元素,出现在《燃烧的长颈鹿》和《“神曲”系列插画-忏悔者的国度》等画作中。

《但丁“神曲”系列插画:“地狱篇”第一章-忏悔者的国度》,1954-1966,木版画

1937年,辛普森夫人身着订婚礼服登上Vogue 5月刊——改变时尚史的“龙虾裙”首次亮相。只见,橙红色的龙虾爬上雪白的礼服纱裙,周围散落着细碎的欧芹叶,白纱裙的圣洁因不知要去往何处盛宴的龙虾,而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诱惑。

达利的“龙虾电话”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引爆时尚圈。

左:Schiaparelli 1937春夏高定系列的“龙虾裙”

右:身着龙虾裙的辛普森夫人,Vogue杂志1937年5月刊


据说,当年他试图在这条裙子上涂抹蛋黄酱,不过被Schiaparelli一正言辞地拒绝了。

达利异想天开的“龙虾是性感标志“理念,让公爵夫人一时风头无二,品牌Schiaparelli也自此一炮而红。

达利以Schiaparelli为灵感,创作的《Three young surrealist women holding in their arms the skins of an orchestra》1936,藏于达利博物馆

当然,两人的脚步并没有就此停止。1938年夏,达利的“身外之骨”脑洞发布,Schiaparelli在裹身裙上采用夹棉绗缝工艺打造立体骨骼的效果,让原本埋藏在血肉之下的骨骼暴露在空气里,整体优雅又可怖。



这种前卫设计启发了如Alexander Mcqueen等诸多设计师,“身外之骨”潮流兴盛至今。

如果说在此之前,高级时装还只是贵妇们的消遣,达利和Schiaparelli则彻底将时装化为艺术表现形式,高级时装得以不负“高级”。

 最会营销的艺术家 

04

至此,我们会发现,达利不仅涉猎领域众多,且对营销策略异乎寻常的敏锐,天才之名并不局限于艺术领域。

周杰伦《最伟大的作品》MV选段

他满是戏剧感的胡子、每一次夸张的出场、特立独行的言行和无数次与大牌合作,都是不断打造并强化个人IP的过程。现在看似层出不穷的新媒体营销手段,其实早在50年前就几乎被他用尽了;而令网红们绞尽脑汁的猎奇手段,达利更是信手拈来。

20世纪70年代,达利为电影《007:生死关头》创作的塔罗牌。
这两张分别为“星币国王”和“圣杯一”。

我们以达利与德国巴伐利亚瓷器品牌Schirnding Porzellan AG,于1977年联手打造的餐具的宣传为例。

首先,大牌联名。这个品牌是当时的皇室餐具供货商之一,口碑有保障,且自身带有不弱的品牌效应。

其次,该系列名为“用红珊瑚和蚂蚁梳头的美人鱼”,宣传语是“只有500张餐桌能拥有的瓷器”。

达利深谙“猎奇”效应,别具一格的名字和“限量版”魔咒叠加,达成1+1>2的宣传效果。不仅激发消费者的好奇心,并顺势生出“它或许没那么普通”的念头。
西班牙女王收到“用红珊瑚和蚂蚁梳头的美人鱼”系列瓷器

最后,达利的杀手锏就是时至今日也十分新潮的“明星带货”和“达利签名版”噱头。

他请来站台的也不是一般人,分别是:西班牙索菲亚女王、德国总统夫人、法国总统夫人和伊朗皇后。每一位都是头版常客。

此外,达利还设立了防盗保障机制:对这款餐具进行了公证,每一只瓷器底款都配有单独的编号和公证书。

在信息不发达的70年代,这套组合拳使其轻而易举地占据舆论风口,成功在上流社会引发热议,500套很快销售一空。

不得不说,如果不做艺术家,达利或许会是个不错的营销大师。

妻子加拉离去的第7年,那个1989、也是达利停笔的第7年。

他独自一人守着他们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卡达各斯旧宅,爱人的不告而别似乎带走了他的灵感和对生活的热情,曾经钟爱的画具今已封尘数载。

达利与妻子加拉

他甚至步了爷爷的后尘,数度自杀未遂。终于在1月23日,这位总是玩世不恭的怪咖艺术家不再翘动他的小胡子,渐渐停止了呼吸。

除了关于加拉的回忆,达利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全部遗产都捐赠给他眷恋一生的故土,给世人留下无边漫谈和名为爱的喃喃低语。

小编|鹿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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