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汪曾祺的《人间草木》，一见山丹丹这几个字，就会想起那句民歌“山丹丹那个开花哟，红艳艳”，好奇山丹丹到底长的什么样，幻想里的山丹丹，大概像牡丹个头差不多，大朵大朵的，网上一搜，咦，这不就老家山上的那种红花吗？（具体是不是不清楚，总归很像） 红花 小时候夏天去山里，遇到了会摘上几棵与黄花一起拿回家（就是黄花菜那个黄花)，等着晒干，留着做菜吃，摘的黄花里，会掺几棵红色的花，家里都称红花，红花一般比黄花生长的少，所以红花就显得要珍贵些，红花掺在黄花里，起了“万黄从中一点红”的作用，还挺好看的。 汪曾祺的山丹丹里说山丹丹有十三朵，老堡垒户（百度:在抗日战争极端残酷时期，掩护八路军、地方抗日干部和伤病员或抗日机关、组织、物资的农户称之为堡垒户。)说十三朵代表十三年。 山丹丹知道自己的年龄，树也知道年龄，因为树有年轮，人也知道年龄，我猜所有东西应该都知道年龄，所有事物都知道生在天地间，自己很渺小，只默默过自己的生活，人如此，植物犹如此。  枸杞 汪曾祺《枸杞》一文里提到的地方是北京的玉渊潭公园，那个公园我去过几次，没见过枸杞（可能季节不对，也可能没注意）。 但故乡的家，在我上学时代，房子后面与邻居相隔的围墙上，是有几棵枸杞的，不过从来不知道枸杞的头能当野菜吃，房子后面的枸杞果实，小，瘦，干巴巴的没水分，别说吃了，平时看都很少看，枸杞的藤上记忆里有刺，平时很少靠近。 酸姑奶子 山上有种叫“酸姑奶子”的植物，秧上也有刺，叶子嚼起来有点酸，一直觉得那是枸杞的缩小版，它的果实红彤彤，大米粒那么长，水分足，里面也有核，每年秋天上山玩，就会摘上一些，有一年我还摘了些拿回家泡水喝，那味道，现在一想，嘴里还是酸的厉害。  孬粒儿 还有一种有点圆的野果，家里称“孬粒儿”（不知道怎么写，白话完了就叫这个)，也是红彤彤的，但是大多数里面会生小虫，我只吃过一回最好吃的，里面没虫，个还大，水分也足。 那一次的“孬粒儿”来自前面的山，但是村里人都把前山叫做“大山后”，到现在我也没太明白，也许是人们把眼前的山叫“前梁”所以前梁后面就叫“大山后”? “孬粒儿”记不清是因为谁吃到的，时间太久，模糊了，可能是那天家里有人割回来的孬粒秧?还可能刚巧我在大山后，跟着大人干活，间隙里，和家里的大人一起在山上吃了个痛快?全忘记了。 只记得那些“孬粒儿”水灵灵，没有虫洞，孬粒儿秧一片片长在那个山坡上（印象里应该是在山上的，不然不该每次回家都惦记去大山后)，四周好像并无太多杂草，周围好像还有人，但记不起是谁了。 我将孬粒儿从秧上摘下，放在嘴里咬一口，酸甜多汁，孬粒儿肉上清晰可见着植物纤维，孬粒儿也有核，平时吃过房后面山上的孬粒儿，皮薄核大，这次的相反，肉多核小…… 总之，那次吃的孬粒儿大概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孬粒儿。 一直觉得孬粒儿应该是种不知道名的野果，或者我用白话打出来的名字不正确，所以找不到网图，今天用拼音搜一遍，很神奇的出来了。 原来老家说的孬粒儿，一些地方叫“耨（nou)粒”，还有说叫“欧李”，它的种子叫“郁李仁”（这名字还挺好听的)，可入药。 刺么果子 山上还有一种野果，现在想来应该是蔷薇一类的，花开粉色，小朵，有蔷薇香气，长在梯田梗上，秋，冬去山上玩，就会跑去摘上几颗。 那果实长的有些牢，刮风下雨竟然没吹掉，冬天那小果子倒被吹干了可还是在枝头挂着，摘下一个，小心翼翼放在嘴里，只吃它的皮和里面最薄的一点点肉，因为这东西中间是毛刺，其实实在是没什么可吃的，只是图吃着好玩。  树托波或地托波 树托波，应该也不是这几个字，白话叫这个，就这么写了，小学时候，有次放假，闲的没事就跟着村里一个女孩上山了，同去的还有一个男同学。 女孩是上山放牛的，我家没牛，我只跟着玩，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大山后面的深山里（平时我自己是不敢来这里的）。 后来不知怎么的就遇到一片野果，那野果有点像草莓，又有点像现在卖的树莓（味道比树莓好吃)，反正是一小串，现在形容不出具体味道了，大概吃起来也是酸甜的，放牛的女孩子说是树托波，男同学说是地托波，我是什么托波也不知道，就一顿瞎吃，而且就吃过那么一回，我也不知道那会为啥不多跟那女孩再去放几回牛，说不定印象就更深了点吧。 因为生于大山，长于大山，小时候一天爬一趟的山，现在回家，哪怕房子后面的山，也已经不敢轻易去了，去山上的人少了，很多田地退耕还林，就会幻想窜出个什么野兽。 毕竟以前山上就有野鸡和野兔的，想想不敢再去爬山，再不能吃到那些野果，还真是有点可惜了。 图片来源网络，侵删～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