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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录/晚霞:《往事并非如烟》三.哥哥短暂光辉的一生(01)

 百荷书房 2023-05-07 发布于河南



《往事并非如烟》


作者:晚霞


三.哥哥短暂光辉的一生


对哥哥的印象不深,因为他经常到外地开会学习,即使在家,每天工作到很晚才回家,难得见上一面,加上我年龄小,一九五六年他病逝时我才七岁,对哥哥的记忆是淡薄模糊,父亲教育我们向哥哥学习,我对哥哥的了解都是从父亲那里得到的。
旧社会结婚早,年满十八岁就算成人,可以结婚,有钱人家十五六岁就可以结婚。
一九四七年,哥哥十七岁,家里穷得没一分钱,二姐又有病,眼睁睁看着病一天比一天重,那时母亲也有病,家里哪有钱给他娶媳妇。
无巧不成书,正在这时,提亲的上门了,媒人是房东高掌柜。
高掌柜走了进来,很随便地坐在炕边上,用他那凹陷的眼晴打量着我哥哥,只见哥哥中等个,白皙国字形的脸上镶嵌着一对黑又亮,炯炯有神水汪汪的大眼睛,浓眉下挺直的高鼻梁,宽额头,一头黑发,小伙子潇洒英俊,从上到下透着人见人爱文静气,让人一看仰慕之情油然而生,是百里挑一的美男子。高掌柜看着哥哥笑着说:“我给大侄子提亲来了,这个姑娘是我老表亲,大家闺秀,十七岁,身体长像都很好,兵荒马乱,她家想把姑娘早点嫁出去,托我在街里找个好人家,家里有钱,不要彩礼。”高掌柜停了一会接着说:“我看你家大侄子不错,有文化,有手艺,人长的好,又孝顺,你们人家也好,两家我都知根知底,我看挺合适。”高掌柜又坐了一会,临走时说:“你们商量一下,回头给我个信。”母亲高兴地说:“那先谢谢他高大伯了。”一直把高掌柜送出很远。
进屋后,母亲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小子快十八岁了,也该娶媳妇了,人家不要彩礼,岁数相当,还是高掌柜亲戚,靠得住,我看行,错不了。”
哥哥喃喃地说:“我手艺还没学完呢。”母亲命令口吻说:“这事由不了你。”父亲闷闷抽烟不言语,哥哥再也不敢吱声。
第二天,父亲找高掌柜要来了姑娘的生日时辰,找白先生看看合不合婚。
父亲来到白先生家,白先生一脸白胡须,长飘飘,好像庙里的老僧,不知是在念经还是打坐,闭目静坐在北炕上。
父亲进门轻声道:“白大叔睡着了?”白先生听声音眼没睁答道:“石匠来了,坐下吧。”父亲说明了来意,把男女双方生日时辰一说,白先生听后,手撸着白胡须,微闭双眼,略有所思,对捻着双指,半天,哼了一声。白先生慢慢地说:“他们不合婚。”父亲听了一愣神,半天不语,又坐了一会,谢过白先生,迈着沉重的脚步,闷闷不乐往家走。
回到家里到晚上要睡觉时对母亲说:“我去过白先生那了,姑娘克夫,不合婚,我看这事不中。”母亲一听急了:“你竟迷信脑袋,信一辈子迷信,得到什么好了,你还说小子短命呢,不也活到十七啦。我不信那一套,咱家还想找什么样的?人家不要彩礼,上哪找这好事,你不同意我同意。”两人不欢而眠。
提亲已过去三四天了,高掌柜不见我父亲回信,急不可待地来到我家,进门马上问道:“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父亲为难道:“我让白先生算过了,他们不合婚。”高掌柜有些生气地说:“怎么还信那一套,是信不过我吧?”父亲忙解释道:“不是信不过你,白先生说女方克夫,小子面相短命,我心里犯疑。”母亲这时急忙走过来说:“大哥,我相信你,这事我同意,咱们这人家想找什么样的?我身体不好,娶个媳妇好有个帮手。”高掌柜生气地说:“人家那么大姑娘,不是找不到人家,是我瞧着你家了,不同意算了。”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母亲急忙赶上去,拉住高掌柜:“大哥别生气,他就是那个犟脾气,这事我们再商量商量。”母亲冲着父亲说:“你说话呀。”父亲碍着面子,无可奈何地说:“孩子他妈同意,就那样吧。”高掌柜露出了笑脸:“哪天我把姑娘领来你们看看。”
几天后,父亲和母亲带着哥哥来到高家相亲,姑娘和她母亲早已等候在那里,高掌柜高兴地把双方作了介绍。
姑娘中等个,大眼睛,脸膛红扑扑,胖乎乎,长的还很顺眼,只是额骨高了点。哥哥看了一眼,脸转向窗外。
高掌柜说,姑娘的父亲在南边作生意,没在家,姑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都结婚了。之后,母亲也把我家情况介绍了一下,他们又互相询问了一会,父亲和母亲带着哥哥走出了高掌柜家。
在回家的路上,哥哥说:“我看她妈说话吞吞吐吐有点怪。”母亲说:“我们娶的是姑娘,不是她妈,看她妈干什么?”哥哥闷闷不乐,不再往下说。父亲说:“姑娘哪都行,就是额骨高,相面书上说,女人额骨高,杀夫不用刀,我犯疑虑。”母亲说:“那么大姑娘让我们看完又不同意了,身体挺好,长的也行,说得过去,我看行。”
正说着,高掌柜从后面追了上来,气喘嘘嘘地问道:“怎么样?”父亲心情沉重地说:“姑娘额骨高面相克夫,让白先生言中了,不行,我不同意。”母亲兴冲冲地说:“我看行,别听他的,迷信脑袋。”高掌柜又问哥哥:“大侄你同意不?”
哥哥勉强答道:“听老人的。”
回到家后,父亲和母亲为这事吵的不可开交,无奈,家里没有钱,娘家不要彩礼,父亲拧不过母亲,只好顺应了这件事。就这样媒人之约,父母包办,稀里糊涂地草草把哥哥婚事订了下来。
一个月过后进入了腊月,冬天的北方,大地结着薄薄雪花,由于寒冷聚至,街上一片宁静,空气清冷,然而魏家洋溢着节日气氛。
院内热气腾腾,屋里北炕放着两床新被,挂着新幔帐,窗上贴着大喜字,帮忙的人一个个喜气洋洋。
今天是哥哥新婚之日,南炕放着饭桌,桌上放着瓜子还有喜糖,外屋地放着两张桌子,厨房正做着菜,只等婚车一到就典礼。
不一会,一辆马车驶到门外,鞭炮劈劈叭叭响了起来,哥哥在高掌柜的带领下去接新媳妇,新媳妇穿了一身红缎袄裤,顶着红盖头,在两个中年女人的搀扶下,新媳妇下了马车,还没等走到门口,五谷粮打了过来。
简单的结婚仪式开始,高掌柜自然是主持人。
哥哥面孔严肃,认真地履行司仪的指令,拜过堂后,新娘盘坐在北炕,哥哥给新娘揭了盖头。
宴席开始,人虽然不多,场面不大,但也很热闹,人们一个个兴高彩烈,推杯换盏地喝着。
刚才天气还好好的,这会突然下起雪来,漫天飞舞的雪花飘落着,密密匝匝好象是一道洁白的幕布笼罩着整个大地。父亲望了望窗外,心头紧缩着,叹道:“这场雪来的太不是时候。”
【待续】

 


作者简介:魏彩霞,笔名:晚霞,大庆盐业公司退休职工。大庆石化老年大学文学班学员,大庆老干部大学文学班、诗词班学员。大庆作家协会和诗词协会会员,中华诗词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报刊和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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