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一方 我们走过那条路 落英缤纷的傍晚 你的目光燃烧了夕阳 朝南的小路洒满了金色的迷雾 拥抱没来由的自带花香 大雨滂沱的深夜 你撑起的伞被风吹的失去了方向 湖水里的灯火落下眼泪 树木繁茂的样子嘲笑贫瘠的心 桃花已不知去向 我爱的桐花正盛 每一只鸟都有归巢 而我的心早已凋零在春水淹没的路上 春天是个救赎的季节 我努力的挑断纠缠梦魇的筋络 始终趟不过凉薄纵横交错的湖水 对岸歌舞升平 寂寞,疼痛落在脚下 薄如蝉翼 我却无能为力 云朵客栈 古城,一直躺在离月光最近的地方 护城河举着灯光,查看路人的生平足迹 落雨了 你我沾满泥泞的脚印不知会不会被它拿来分析 客栈的门吱吱呀呀 门环潮湿,青瓦泪流满面 角落里 海棠将自己毫无保留的献给了菩萨 然后,被风吹落,被踩踏,被遗忘 木质楼梯在你脚下凝视时光的剪影,不言不语 我伸手握住你的小指,对峙凄凉、鞭打和碾压 足够行走余生 日子清凉单薄,客栈没有落锁 碑帖 那年,蔷薇花开的时节 碑林长廊里,《兰亭序》犹如策马疾风的白衣女子 风和花香从我的睫毛路过 时间、愿望、落花与拐角处的香樟都是无声的 只有心跳雷霆般轰鸣 卸不掉枷锁,我知道 刻在墙上也无法永生 一个不认识的字挡住了我的脚步 我不愿掏出赞美,也不愿承认心里的疾病 只是头重脚轻的坐着 恐惧和迷雾都落在肩头 你站在长廊的尽头举着一杯温热的咖啡 吸管的颜色和你的头发都是白色 无法转圜的岁月,不是哭泣的理由 独自生长的时光 长夜越来越慢 慢到已经没有足够的形容词表白月亮 浩瀚的深蓝再也无法治愈绝望的裂变 广袤的风拍打窗棂和树叶的时候,听不出纠缠,也听不出逆来顺受 黑暗的翅膀没有拎起执着的灵魂 有一些东西沉淀成了积年的伤 埋葬一帧又一帧的时光 想过妥协 放任自己,做云朵,做流水,做梁上有巢的燕子 做有渡口有归航的船只 或者做一个懂得拐弯的姑娘 是怎样一路走来的呢 细枝末节都在隐藏失败与不安 白天和黑夜相继老去 眼泪熄灭在胸口的时候 把一个又一个名字也带进了坟墓 不念过往 预言 那些年,成堆的秸秆被修成圆形 逐渐掏空的胸腔里藏满了虫子、游戏、散落的笑语 那些年,杏树的果子总是格外稠密 忙碌的季节,谁也不记得曾经有过的杏花微雨 那些年,车辙在阴雨和晴天中试图酝酿情绪 干燥和泥泞如同轮回 时光在田野里种下的都是麻木 坟墓里是昨日还打招呼的白发老翁 没有人惧怕鬼魂 那些年,谁也不曾预言过未来 心里还装着小心翼翼 隐忍已经深深刻在了父亲的骨头里 我试图告诉他,现在你可以做自己 他最任性的时候,也只是,点上一根烟 轻声吐气 流年 那天的法国梧桐开始讲述你追问了很久的经年故事 红裙上的绿色腰带,在月光下终于不再过分妖娆 踮起脚尖,跳一段落叶纷飞的舞蹈 你格外的耀眼 娇憨的面容没有痕迹 故事苍老,一段清晰,一段模糊 整条街半醒半睡 虫鸣瑟瑟,忽近忽远 再回首,冷战与决绝都变的柔软 你依旧花团锦簇 第一排仰望的双眼,噙满泪水 你看不到他衬衣的颜色,第一粒扣子是松开还是紧扣 终于无奈的随潮水谢幕 外面大雨滂沱 绕阶行 她拨乱了琴弦,索性不再隐藏遗憾 小楼月色升高 星光在她的裙角逗留 搭船离去的行人,匆匆路过窗前 她顾不上贴错的花黄 奔赴而下,如一朵追风的桃花 终究,自由、凉薄逃离了欢喜与甜蜜酝酿的牢笼 那些曾被无数次抚摸过的山盟海誓 此刻,随苍老的摇橹撞上了浮萍 是一种惨烈又充满羞耻的美吧 她下台阶 低头,孤影苍凉 又回首上台阶 月亮没有眼泪,万物都坚硬挺拔 只有风摇摇晃晃 一些故事结束的时候 仿佛撕裂了半个草原,万马嘶吼 一些故事 只是一声擦身而过的叹息 再无动静 晕染 月光下,我睡不着,风和秋千也都醒着 小院里,马灯已然看透了时光的无情,昏昏欲睡,面目清冷 石榴树上多了几滴露珠和一丝风 突然就沉重的要跌落在茶盘里 茶,还有余温 葡萄熟透了,趁着月光,剥皮,倒入茶水 顺势倒入不能言说的零零碎碎 月色自己走了进去,心甘情愿 那就放入白纱吧,浸泡、搅拌、晾干、裁衣 明日,第一缕阳光敲门的时候 会有一条紫色的裙子随风旋转 旋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