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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文坛]张国送的随笔《雨打风吹自放歌》

 黄石新东西 2023-05-09 发布于湖北

雨打风吹自放歌  

文/张国送  

飘摇跋涉的古今岁月中,所有那些于雨打风吹中自鸣其歌的智者,大抵都可算得上孤独人生中宽心引路的灵魂导师。  
读书时,颇喜苏东坡,仰慕他那颗独一无二有趣有味的灵魂。在枯燥无味的路途中,在满目疮痍的日子里,他竟不因苦闷而躺平,始终从容信步、挺胸含笑着,用最朴实的诗文和最真纯的性情,为自己,也为别人,点染出绚烂的色彩,挑绘出通俗的快乐。  
还记得那首《定风波》吧。阳春三月,暴雨骤然而至,一行人既没有带斗笠,也没有着蓑衣,都惊呼着躲避,场面十分狼狈。然而此刻中,唯独只有苏东坡没有闪躲。好在没过多久,风驻了,雨停了,在这急剧变化的阴晴时光里,被浇成落汤鸡的苏东坡,无丝毫牢骚抱怨,而是将此情此景化之于心、托之于口,最后隐约中,只听他悠然的吟道,“……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半程人生中,悲欢离合,阴晴圆缺。苏子那豁达物外的处世哲学,一时竟成了排解自救的心灵鸡汤。每每不开心,不舒服,或频遭挫折、意气消沉的时候,总会自觉或不自觉的,吟诵起那首“莫听穿林打叶声”,也学着他毅然决然的,于风雨中吟啸徐行,于萧瑟处悄然回首,然后悟着笑着,与山头的斜阳,在那一刹那间迎面相逢。  

草木摇动而发声,金石敲击而鸣响。古人也如此,今人亦是,心里有不平,胸中有郁结,往往会以最为悲怆的形式,最为激昂的力量,发而为声,击而为响。  
生活中,未出五服的伯父也是我欣逢的一位不平则鸣、独自放歌的智者。七旬岁月风兼雨,三指浮沉苦亦甘。旧梦纵随流水去,闲余学写性情诗。淡泊的平生中,他不改性灵,不忘初念,攻医之余,柔心自托,豪情自寄,把金铎风铃入画,化沧桑岁月为诗。  
豪放旷达时,抒情奔放轻狂,“历尽沧桑感慨多,铜筋铁骨耐消磨。平生最爱风和雨,雨打风吹自放歌。”  
柔情似水时,表意气满神真,“心宽哪计风和雨,路窄何愁踩与徘。三十余年痴未改,春泥愿护杏花开。”  
言诗言志,见诗见人。与苏子这位古圣先贤一样,伯父也属至真至性至善至美之人。  
有时,他同平凡人一般,常吐胸中之不快,时骂世态之炎凉,于波折离奇的世态,于不平不幸的遭遇,于喧哗嘈杂的是非。  
有时,他又与平凡人不一样,秉持超脱世俗之态,怀抱了然物外之心,在痛斥吐骂之余,摆脱小我,看开格局,立足本真,守牢精神,不骛于浮名,不纠于过往,不愤于当下,不惶于前路,以德报怨,以术治病,以文喻理,以诗寄情。  

医者仁心,诗心相通。著名本土书画家方圆先生曾对伯父付梓的《岁月风铃》作出过中肯的题评:“多姿多彩多风尘,翰墨丹青造诣深。三指能知贫病苦,医生本色是诗人”。人品如诗品,品诗如品人。人生困顿之时,细读扉页诗文,细揣耳畔诲语,愈发觉得伯父无论是其诗还是其人,都和苏子那样更加有滋有味、有情有意的了。  
人生谁不遇风雨?坎坷困顿、命途多舛也好,酸甜苦辣、喜怒哀乐也罢,都不是最重要的,像苏子一样,如伯父一般,经山历海、渡尽劫波之后,嬉戏怒骂皆成文,雨打风吹自放歌,才是人生最为本真的状态。  
花残无语、叶落无声的雨夜,捧起他遗留人间的诗稿,涵咏咀嚼之中,总能感受到那份不计炎凉、救贫救苦的胸襟,总会忆想起那个率直中和、待人以宽的形象。

张国送,大冶陈贵人,情到浓处时,想想写写,其他别无所长。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    

法律顾问:刘太平  向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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