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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魂衫 整理衣柜，翻出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海魂衫，短袖的，簇新簇新。它的出现，使我的思绪又回到了穿水兵服的飘带岁月，又回到了火热的军旅生涯…… 依稀记得这是20多年前在部队发放服装时，舍不得穿，留下作为纪念的一件海魂衫。这是一件纯棉的海魂衫，从领口至袖口，针脚并不细腻，看似有些粗糙，但穿在身上，相当贴身，称其“天衣无缝”，也不为过。圆圆的领口，宽松、收放自如的衣身，有一种无拘无束的感觉。当过海军的人都知道，海军的服装可谓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冬常服、夏常服，冬礼服、夏礼服，作训服、出海服，长袖的、短袖的，亚热带的、亚寒带的，棉的、单的，内衣、外罩，大衣、棉袄……春夏秋冬，各个季节有各个季节不同款式的军装。细细算来，当兵20多年，穿过的军装已数不胜数、不计其数。可是，唯独对海魂衫刮目相看、情有独钟。 记得在部队时，无论官兵，最喜欢穿的军装是海魂衫。尤其是南方的海军部队，海魂衫也有“四季服”之美称。言外之意，一年四季都可以穿。以至有的官兵的海魂衫已经破旧了，甚至有洞，还照穿不误。官兵们喜欢穿海魂衫的原因虽然是多方面的，但无外乎方便、简单、好洗、免熨，无拘无束。先说方便吧，它的款式其实就是一件套头衫，也叫“老头衫”，穿上脱下不用扣纽扣、解纽扣，不用拉链拉上拉下，套过头顶，就迅速上身，极其方便。简单，不但款式简单、脱卸简单，而且也不用缀挂军衔符号、各种标志标识，了无牵挂。好洗、免熨，一旦有汗味、污迹，用洗衣粉一泡，有的时候甚至是在洗澡时顺便用脚踩几下，就迅速除去汗味污迹，这是我们这些常做的事，澡洗完、衣服也洗好了，一举两得。洗好后，只要猛甩几下水珠并晾干，根本不用熨烫，保证第二天穿着依然挺刮，绝不会皱皱巴巴。无拘无束，主要是各种场合都可以穿。早上出操、训练保养、运动健身、会议集合、劳动检修、居家休息等，很方便随意，又整齐划一。部队统一穿海魂衫时，远远望去，就像一片涌动的浪花，此起彼伏，甚是壮观。也许部队官兵都喜欢穿海魂衫的缘故，每年按规定发放的海魂衫往往捉襟见肘，所剩无几。因此，极为珍贵。 因工作原因，我曾参加过多个国家海军舰艇的来访接待。海军是一个世界性军种。接待中，我发现，各国海军都有这种样式的海魂衫。尽管款式、面料稍有差异，有的是长袖的，有的是短袖的，但颜色、图案几乎相同，蓝白相间，条纹间隔，好似蓝天白云，又似碧海蓝天，在舰艇上，在海天间，甚是醒目。图案虽然简单简洁，无非是蓝白横线，但是，既时尚又耐看，颇具美学视角，也多时尚元素。据查，之所以称之为“海魂衫”，是源于1858年法国颁布的一条法案中规定，将条纹衫作为法国北部布列塔尼半岛的海军官方制服。难怪走在上海这样的时尚之都，也能偶尔看到穿海魂衫招摇过市青年男女，国际时尚服装T台上，也能看到海魂衫的元素，就连一些餐饮店、服装店 的服务员，也有穿这海魂衫招徕顾客，令人眼睛一亮，刮目相看，顾客常常因新奇而进店消费。 我曾到过一个退役战友开设的“水兵之家”餐厅用过餐。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水面舰艇、潜艇、国外国内各式海军服装的照片、图案不消说，老板本人和全体服务员，也是清一色的蓝白相间的海魂衫。夏季穿短袖，冬季着长袖，颇有特色。老板显然有点发福，挺了个大肚子，穿着一件宽松的海魂衫，但仍不失风度，像个肯德基老爷爷。各个包间还以沿海各个港口城市命名，大连、青岛、连云港、宁波的……进了包房，仿佛又回到了曾经日夜守卫“第二故乡”，又想起了那首脍炙人口的《军港之夜》。老板说，餐厅生意很好。顾客主要是两种人：一种是退役的海军战友喜欢到这里来聚餐聊天，另一种是时尚的年轻人，也喜欢到这里来领略大都市里海的气氛。老兵们认为，吃的喝的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这里的氛围能唤起回忆；年轻人则喜欢这里有大海的感觉，喜欢这里与众不同的感受。 参加过几次战友聚会，除了欢聚一堂，喝酒聊天，回忆过去，主办、召集的战友总是想方设法制作一些纪念品，好让大家留作纪念，唤起回忆。因此，也不止一次地收到印有各种字体的海魂衫了。这些海魂衫当然不是地道正宗的军式海魂衫，面料、款式等都作了一些改进，还印上了诸如铁锚、舰艇、海军军旗等元素和符号。特别是在胸前右侧印上“XXX活动纪念”等字样，别具纪念意义，真是让人舍不得穿、爱不释手。我从网上搜了一下“海魂衫”几个字，关于“海魂衫”的商品琳琅满目，目不暇接。可见，海魂衫，已经进入寻常百姓生活。 记得还是在部队时，因工作需要，我坐飞机去海南岛出差。在同一航班上，看到一名个头高挑年轻女性穿着一件海魂衫坐在我邻座。曾经多年的海军军旅经历，直觉告诉我，这是一件海军部队发放的正宗的海魂衫。也许是好奇的原因，也许有刨根问底的想法，我与这位相邻而坐的年轻女性聊了起来。从聊天得知，她这次是去海南岛探望在海军部队服役、多年未见面的男朋友。这件海魂衫是她男朋友送给她的定情礼物。她很喜欢这件衣服，平时也舍不得穿。但他们今天约定，穿上这件海魂衫去见面，一是可以在机场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就可以找到她；二是为了给难得的见面多一份浪漫，多一份记忆。难怪说，海魂衫代表着对自由浪漫的坚持。原来，海魂衫还有自由浪漫的注释。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打开这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海魂衫，我想试试还合不合身。可是，岁月不饶人。20多年过去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显然，这件海魂衫已经裹不下我这油桶般的身材了。我只好在家人惊讶的目光中，又把它叠得整整齐齐，放回了柜子…… 海魂衫，一个自由浪漫的名字；海魂衫，一段守海人珍藏的回忆…… 2023年4月29日写于上海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阮山峰，1965年2月生于浙江萧山，1983年10月入伍，2004年转业到地方工作。爱好写作、摄影。作品散见于《人民日报》《光明日报》《解放军报》《人民海军》《解放日报》《文汇报》《新民晚报》等。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名誉顾问：戢觉佑 李品刚 文学顾问：周庆荣 王树宾 白锦刚 法律顾问：北京盈理律师事务所 总编：琅 琅 副总：蔡泗明 倪宝元 赵继平 编审：孟芹玲 孔秋莉 焦红玲 主编：石 瑛 赵春辉 审校：严圣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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