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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元英的《自嘲》究竟在“嘲”谁?你看懂了吗?

 指月軒 2023-05-13 发布于湖北

读过《遥远的救世主》或看过“天道”的朋友们应该对丁元英的《自嘲》印象深刻、奉如圭臬。实话实讲,当我第一次看到此部分时是有些云里雾里的,我总感觉有些突兀,无论是局中各位的表现、还是后续欧阳雪的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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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由于《自嘲》过于精彩、情节开始加速,所以也不暇多想,继续往下读。可当我这一次重读之时,我终于“恍然大悟”:因为这段实在太精彩了,高人不仅是出口成章,而且真是“弹指间樯橹灰飞烟灭”。

首先我们先来回顾一下为什么会出现这场酒局——

芮小丹在丁元英家中听了一段《天国的女儿》,灵魂被震撼了,然后她下决心要买一套和丁元英差不多的音箱,问丁元英价格,丁元英为了避免显摆之嫌答复“得几万吧。”之后芮小丹预算4万元购置类似音响。还得说明一下,这可是1996年,换算到如今,4万元差不多得40万,可见确是一笔巨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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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芮小丹像着了魔一样转遍了古城所有的音响店,但仍未找到如在丁元英家中听到的效果,也因此背上处分,成为笑谈。结果当他带叶晓明到了丁元英家后才知道:原来他那套音响成本都得40万左右,所以她感觉自己被丁元英的一句话搞成了一个笑话,就想通过一顿“鸿门宴”让丁元英出丑泄愤。丁元英明知“宴无好宴”但为了补偿她毅然赴宴。精彩且意味深长的一段随之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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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入此段之前,首先看一个细节及一个伏笔:

丁元英带了2000元现金和一包烟,随后也下楼去。

——要知道此时的丁元英已经要靠贱卖他最心爱的光碟维生了,所以2000元对此刻的他不仅意味着一笔巨款,而且是维持基本生活的活命钱,但是即便如此,他依然毫不含糊,这反映了他的大气与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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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笔则在于“冯世杰”,此时也恰好是冯世杰与丁元英的第一次会面,这一段其实不仅精彩且韵味深长,值得展开解读一下——

正当丁元英转身要走时,更让人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冯世杰站起来愠怒地对丁元英说了一声:“你先别走。”

芮小丹感到非常莫名其妙,问:“怎么了?”

冯世杰生气地对丁元英说:“唱片是你的,但曲子和演奏可不是你的,你谦虚什么?穆特是卡拉扬的得意弟子你知不知道?你说,这张唱片哪儿不好了?是萨拉萨蒂的曲子不好还是穆特的小提琴拉得不好?”

——此节是冯世杰的有意为之,目的在于借此试探一下丁元英是不是个高人。而这一试探实则也彰显了冯世杰的城府与智慧:

·他是巧借“音乐”这个共同兴趣话题展开测试,如此一方面能借此看出此人到底是什么境界;另一个方面由于他“发烧友”的身份也不唐突、冒犯,正好通过共同语言打开话匣子,为对方留下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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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当他以唐突为由想请丁元英吃一顿饭加深认识时,发现芮小丹已经要和丁元英约好了,如若常人早就只能尴尬放弃了,可他却依然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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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在此刻着墨到——

冯世杰恳切地说:“这位大哥,今天认识你是咱们有缘。我姓冯,叫冯世杰,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无论如何你得给我这面子。你要有事先去忙,我在这儿等你。”
芮小丹说:“对不起,我们现在就是去吃饭。”

冯世杰立刻像被浇了一盆凉水,十分尴尬,却仍不甘心地说:“哎呀,这……太不凑巧了。要是你们不介意……我请你们吃饭吧,给个面子?”

最后他跟着丁元英和芮小丹一起去了这个对他而言无比尴尬的饭局。我想试问大家——有几个人能做到如他这般执着与不放弃?想想都尴尬,但他依然去了,只为一个模糊的可能。这反映出他的执着与韧劲,所以他最终能实现底层逆袭。而这些可绝没人教他,是他自己摸爬滚打实践与总结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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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鸿门宴”部分:首先芮小丹组这个局的目的是为了让丁元英出丑、泄愤,她想通过这帮文化人杀一杀丁元英的傲气,从而找一找自己丢的面子。原文有过这样的一段芮小丹内心独白——

芮小丹心想:这招儿挺尽职,也够损的,一拖时间二出洋相。丁元英毕竟是商人,舞文弄墨哪里是职业文人的对手?况且人已经酒醉八分,更没有招架之力。醉倒是出丑,歪诗拙句还是出丑,这个丑是出定了。

在她看来丁元英就是个有钱的土豪商人,还想通过音响这种高端文化象征“猪鼻子装大葱-装象”,所以就让真正文化人给他揭揭老底,出出洋相,知道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有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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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丁元英不仅真是文化人,还是很有底蕴的大文化人。好了,《自嘲》该登场了——

本是后山人,

偶做前堂客。

醉舞经阁半卷书,

坐井说天阔。

大志戏功名,
海斗量福祸。
论到囊中羞涩时,
怒指乾坤错。

我前几次看此词时,认为确如后文芮小丹理解:是丁元英“自嘲”所作,而这次看则又不然。

“本是后山人,偶做前堂客。”——这两句是“自”,即描述当下的丁元英——他来古城是为了避世隐居,真正做个“后山人”,但没想到稀里糊涂又在这里成了“前堂客”,即被芮小丹拉到了这个“鸿门宴”而抛头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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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舞经阁半卷书,坐井说天阔。大志戏功名,海斗量福祸”——此部分其实在前文是有铺垫的——

大家闻声入了正题,一边海阔天空地聊,一边频频碰杯,一会儿谈信仰危机和大众文化,一会儿又谈人生境界,抒发超脱情怀……

——席间各位文化人趁着酒劲天南地北的指点江山、海阔天空,是不是“醉舞经阁半卷书,坐井说天阔”;“一会儿谈信仰危机和大众文化,一会儿又谈人生境界,抒发超脱情怀…”这些话题都有个两大特点——“大”且“与个人关系不大”,这不正对应“坐井说天阔、大志戏功名、海斗量福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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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旦说到了“与自己有关的现实及物质话题之时”就开始指责社会不公,天地不仁了。这不正是“论到囊中羞涩时,怒指乾坤错”?

所以,你认为丁元英这是在“自嘲”,还是“自”己在“嘲”在座各位文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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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文化人也确实有点东西,听懂了丁元英的弦外之音,但由于他不仅先强调了是“自嘲”,且确实是一针见血,所以纷纷抱拳含羞而退。因为仅通过这首词他们就品出了丁元英的境界与斤两以及与自己的差距多么大,而明明丁元英如此境界、对这一切洞若观火却一直含笑作陪、任他们设法挖苦,可见此人心胸与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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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其中最有文化底蕴的一位才在离开时对芮小丹说道:

芮小姐,韦某才疏学浅,白吃了你一顿饭,抱歉!我要是有这样的朋友,不会这样对待。

可见芮小丹所找的陪客也确实是真正文化人,而非滥竽充数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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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这期就到这吧,下期聊聊另一大隐藏主角——欧阳雪吧。欢迎指导指正、交流共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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