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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艺谋 | 盅术师蒋角的传奇故事

 中诗报 2023-05-13 发布于河南

天安门文学,时代潮流,让文字温暖人生!

【作者简介】林艺谋,华安县民文协主席,文博研究员,高级摄影师。中国文物学会会员,中国古迹遗址保护协会会员,中国古陶瓷学会会员,中国岩画学会会员,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福建省通俗文艺研究会理事,福建摄影家协会会员。福建省综合评标专家库成员,福建省政府采购专家库成员,漳州市文化遗产专家库成员。华安县首批优秀青年科技人才、第三批专业技术拔尖人才,漳州市第二批优秀人才称号。被福建省人民政府授予福建土楼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工作先进个人,被福建省三普办、文化厅等部门授予福建省全国'三普实地普查阶段突出贡献个人奖。漳州市D类高层次人才。主要从事群众文化、文物工作及摄影艺术创作近39年来,拍摄800多幅艺术摄影作品在省、市乃至全国性发表、展出并有多幅作品及2篇摄影论文在国家级获奖。

盅术师蒋角的传奇故事
文/林艺谋

相传一百多年前,盅术师蒋角的玄学道术在当时龙溪二十五都宜昭保是数一无二的。蒋角,大地里蒋氏山寨八房上祖的后裔,生卒不详。人长壮实,面貌端庄,气宇不凡,幽默诙谐,人们尊称他“角公!”。其从小好学,秉性聪明,但因出身寒微,家境清贫,少年时就上山砍柴,以换取纸墨,夜里却刻苦写字读书,常给有钱人家放牛于此借阅书籍研读,遂渐熟读经史典籍,尤其喜欢仙家道学。据说年青时得到无虑山老道和孙女传授“奇门遁甲”神仙道法等技术。清光绪年间赴台湾谋生,平时常披件破大衣,神态古怪,可他人缘极好,如果有他在场,便气氛热烈。虽然盅术师蒋角一生中为民众做了一些好事,但是年老时放荡不羁,他为人性骄好斗,尤其喜欢开玩笑捉弄人家,终于误事较多,后来也因好斗而劫数难避,遭受暗算而殒命,从而应证了:“自作孽、不可活”的训言。他的传说多,流传很广。

一、无虑山学道

在蒋角十五岁那年,有一天他在加杯石山麓放牛、砍柴,带去的饭团(干粮)不知丢到那里,时近黄昏,肚子又饥又渴,山上又找不到泉水。蒋角四处张望,正要往回赶时,在坑涧边看到一棵老桃树,树枝上挂满了鲜红欲滴的桃子,果实红得逗人垂涎,他一时高兴,凭着他手脚轻快,爬上桃树采摘而食,因桃果香脆甜美,狼吞虎咽地吃着起来,吃罢饱饱的,俯身要下来,只见树下云雾翻滚,盘旋不息,吓得蒋角心跳脚颤,不敢下树,就在树丫上昏昏沉沉入睡了……冥眠中感觉从树上掉了下来,一时迷迷糊糊地随着盘旋的云雾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一座座古木苍苍,鸟鸣啾啾、奇树怪石的大山,满山遍野百花盛开;碑碣、摩崖题刻随处可见,又能令人一发思古之幽情。在山腰上发现有座道观,观上有着金光闪烁的匾额“无虑山”隶书字样。无虑山,(古称于微闾、医巫闾山,满语意为翠绿的山,今称闾山。自隋开始,此山便成为“北镇”的“五大镇山”,从而声名鹊起。元、明、清帝王登基时,都照例到山下北镇庙遥祭此山,故其声名日隆,一跃而为东北名山之首。)大自然的神奇造化,姿态万千,像一幅恢弘博大的泼墨画卷,给人以美的享受和无尽的遐想。目不暇接的奇峰怪石;千资百态的苍松翠柏;水丝如帘的石棚飞瀑;梨花巧构的“香雪海”,真可谓人间仙境,壮美瑰丽。富丽堂皇的亭、台、楼、阁;星罗棋布的碑刻摩崖;烟云缭绕的古刹殿堂,无一不映照着它曾有过的辉煌。无虑山山形奇特,回环掩抱,竟有六重之多,一步一景、亦真亦幻……

当时,蒋角才知道自己来到了无虑山。无虑山老道和孙女迎接了他,见他眉眼清秀、风度翩翩、谈吐不凡、毫无俗陋之气,于是无虑山老道士吩咐其第五孙女传授给蒋角无虑山道法。

无虑山孙女在手心写上:“死、哭、病、哀、贫”五个金字。要求蒋角任选一字,蒋角当即领受了“贫”字,于是无虑山孙女就剪破蒋角的衣服,并再作补丁状。老道长对其说:“以后变化的东西,自己不能食用,否则会被雷公劈死”,并叫其盛一碗干饭插三支清香拜祭天地,咒谶拜毕倒进厕所,遂拜为师,潜心研究玄学道法。

山中方七日,世上几十年。蒋角在无虑山学法瞬息间已是七天七夜。忽听远远有的鸣锣叫喊声传来,“蒋角,蒋角赶快回来,你的右脚快要腐烂了。”鸣锣叫喊声由远而近,震撼了整个无虑山。无虑山山爷知道是老桃树下土地公的喊叫声,这时才命其孙女让蒋角回去。因蒋角有胆有智,无虑山孙女在传授道法与采山草药的时段内悄悄地爱上他。

到了五里亭临别时,无虑山孙女送给蒋角一把雨伞,再三交代:“在路上无论遇到什么风雨都不能撑开,要到家后方可打开”。

蒋角在回归半路上遇上了一阵阵倾盆大雨,但蒋角还是把雨伞紧紧夹在胁下任凭雨淋风吹都不敢开。这时忽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从他身边经过,看他淋得象落水狗一样,嘲笑说:“天下哪有这样傻?有雨伞不撑开,真是奇怪!”蒋角听了老太婆的讥笑,感到不好意思起来,一时忘记了无虑山孙女的叮嘱,把雨伞一撑开,糟了!无虑山孙女从雨伞里掉了下来,只见她端庄窈窕、红妆绿袖、明眸皓齿、清丽胜仙、犹似出水荷花婷婷玉立,使蒋角见之十分喜爱。无虑山孙女恨恨地埋怨蒋角,回头就要跑,此时蒋角懊悔已来不及,再三挽留。最后,无虑山孙女含着眼泪对蒋角说:“同你回家已是不可能了”,无虑山孙女又用红绸缎画一个八卦图包裹十二块白银交待蒋角回家以后藏在自己的枕头里面,不许给孕妇看到,更不能做买卖花费,这样就够你一辈子享用,并会保你化险为夷。今后不可骄狂、更不许随意显示道术,倘若有缘我们还会见面的。老道士还拿了两块白闪闪的银元给蒋角,捋着飘逸虬髯和谒地说:“我给这两块银元已做记号,并对它们施加法术,分别为一公一母的白银,给你做本钱,它可以让你一辈子花不完;平常时要买东西只可拿“公”的去买,“公”的白银夜晚自个会跑回来”。

说毕,向蒋角一推,就同她爷爷老道长鹤起鹄落飞回无虑山去了。原来,无虑山孙女有意献爱一心想嫁给蒋角,于是消消地变化隐身于雨伞里随蒋角回家。此事为无虑山山爷知道后,甚为不悦自个变化成老太婆,又讨得东海龙王的帮衬倾间下起阵阵大雨,要回孙女回无虑山去了。

蒋角被无虑山孙女一推,似梦非梦地一觉醒来,已是躺在老桃树下,身边果然有一支雨伞,这时方知自己真是从无虑山回来。为试看无虑山学道是真是假,按无虑山法口占咒语,摇身就地一滚,隐去本身,变化为一只鹦鹉。蒋角一时高兴,纵身飞回家去……蒋角变化回来的奇事,轰动了大地四寨。

二、稻草变蛇,大闹警署

蒋角学法之后,跟随亲人到台湾淡水摆摊卖烟丝茶叶,常打抱不平,但平时常用道术遁“好空人”(有钱的富人)一些东西给穷苦人使用和钱财接济落难朋友。时久日深,就得罪了日本警察,就因为这样,日本就借口将蒋角关进监牢。蒋角在牢中嘻笑怒骂,装疯装呆。

一天,蒋角随手在自己睡的睡铺抽出一根稻杆,口中念念有词,瞬间变出一只两米多长的眼镜蛇,其头部及体背黑褐色,颈部扁平膨大,背面有一对周围白色、中央黑色的眼睛状圈纹。眼镜蛇,尾巴卷悬在梁架上张开血喷大口毒液四处乱喷,一会儿又圈卷在日本警察署长的办公桌上前半身竖起,头平直向前,颈部膨扁,作攻击姿态并吐着红芯发出“唏唏唏”直叫的声音,这大蛇还在监牢中,快速爬来窜去。日本警察署长和巡警看见惊得哀父叫母(闽南话),搅得整个警察署没法办公,日本警察四散逃离,这条眼镜蛇又飞闯到日本警察署长家中荡来闯去,吓得他父母妻儿哭天喊地,惊得半死,病倒了烧香拜佛,请郎中也无济于世。于是日本警察聘请江湖捕蛇师来抓蛇,但因此蛇太大,形走极速,不易抓到,只好拿棍子打,眼镜蛇没打着,却把日本警察署长家里面的家俱什物及摆设珍品,瓷器,花瓶等全打碎了,这样折腾了半月有余。没法子警察署长硬着头皮,拉下脸,到监牢里,对犯人说:“谁有办法抓到那头捣乱的大蛇,重重有赏?”,“我们没办法,我们也很害怕!”犯人答。处于无赖,于是,日本警察署长就苦求监牢里蒋角:“可有办法制服那条大蛇?”蒋角说:“我会有仙术,你们乱抓好人活该受罪,放了我出去,龙神自然回天庭,但要有条件。”警长问:“什么条件都答应你。”蒋角说:“放掉牢里所有的穷人。”

于是,蒋角走到眼镜蛇前面,念动真言,假装大喊一声:“孽障,休得无理!”抓其七寸并将其围在脖子上,得意洋洋地走出去。警察署长无可奈何,只好放了蒋角等穷人。蒋角安顿穷人朋友后变化为一只鹦鹉,飞回唐山大地家乡……蒋角变化回来。有的请他变法,有的请他做道场,一时热闹非凡。蒋角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家乡立坛行道,四邻乡里请他做道场的络绎不绝。

三、遁糕斗法,各显神通

某年农历七月二十三日下午,宋卿(现改名为上坑)村张氏家族建清蘸祭祖,聘请大法师蒋旺做道场,当时,二宜楼很多年轻人闲来无事,就对蒋角戏语:“角公,角公!听讲你有遁术,宋卿祭祖排很多米糕饼,能否遁一些尝赐我们吃吧!”蒋角说:“可以的,要吃大家要一起出力。”于是,蒋角叫那些年轻人拿一些稻草来,绑成一个稻草人,插在“嘉应庙”前的菜园里。蒋角就在稻草人面前用手指比画一下,同时口中念出咒语,叫那些年轻人赶紧躲在蚊帐里不要说话,就可以吃到米糕饼。一会功夫,年轻人们就发现床顶上“吱咯吱咯”。方的,圆的,形状各异一块一块的米糕饼纷纷掉下,他们张口就吃起来,遁来这些米糕饼有掺揉黑芝麻、花生仁,真乃香甜、酥脆,众人泡上铁观音茶水,美美地吃了大饱。

在宋卿村那里,蒋旺站在法坛上,头戴金冠,身穿法衣,披散长发,仗剑念咒,焚香请神,敲响令牌,招神遣将,祈求张氏家族合境平安。但他一边做法术一边却发现香火由红色变成蓝色了,香火有快息灭之状,无形当中糕饼缺少了一大半。蒋旺用手测算一下。“哦!”原来是蒋角这个老家伙在捉弄我。蒋旺非常恼火,就抓一把尚在燃料的土香脚吹上咒语,随手一甩,只听到“呼呼”的声音,随即香脚就像飞箭一样齐齐飞出……土楼年轻人吃饱后就出来了,蒋角带他们去看那棵稻草人,他们一看一大跳,都吓得像筛糠样,抖抖擞擞说不出话来,只见整尊稻草人布满了射入的土香脚。蒋角对他们说:“要吃东西就要自己勤劳所得,不然就会像这个稻草人一样的下场。”

四、违背师言,四处卖巧

有一天仙都圩日,临近黄昏之时,蒋角闲来无事逛圩,看到刘氏山寨一位年方一十六岁的查某囡(闽南话:女孩子)举止端庄、口齿伶俐、面目清秀,名叫桂英,尚在圩场摆摊叫卖米粉。就问:“今天卖了多少钱,天快暗了,怎么不收摊呢”?“快啦!”刘氏女微笑应答着。转眼间卖米粉刘氏女的钱袋就不知道跑哪里去,摊铺四周怎么找也找不到钱袋,自忖是术士蒋角在捣蛋,于是卖米粉刘氏女就哭着回去,当晚受到父母的一顿责骂。第二个圩日,中午的时候,蒋角又来仙都逛圩,就问此卖米粉刘氏女,“前圩有赚钱吗?”刘氏女皱起眉头、连声叹气地回话:“亏了,钱袋不知道丢哪里去了。”蒋角笑哈哈大声地说:“哪里会呢?”说完一会儿就离开了。忽然间卖米粉的刘氏查某囡头顶“叭啦”一声掉下一个钱袋,嗨!原来是自己的钱袋又回来了,打开钱袋数一数,钱银分文不少。揣测对啦!果然是惯于施法作怪的“角公”在跟她开玩笑呀。

春季的某一天,蒋角要去大坑炉访朋友,看到正在仙亭外路边田间的龙峰社农民林树木在锄稻草,蒋角说:“林兄等我一起回去,到你家走一走。”树木说:“你去找朋友,没有那么快,我就不等你。”蒋角说:“哦。”随手捡到一个破草鞋念上咒语。于是变出一只近尺长的鲫鱼,在田间霹哩叭啦地跳跃游荡。两个时辰后,蒋角从大坑炉回来,看见满头大汗的树木还在稻田里面踩来踩去,把整亩稻田的禾枞踩得东歪西倒,而且溅得浑身都是泥土。就假嘻嘻地问其怎么还没回去?树木说:“奇怪,田里一条大鲫鱼怎么一直抓都抓不到。”蒋角说:“唉,回去吧!”瞬间,那条鱼就不见了。

蒋角的大姐嫁到中圳洋坑尾。一天,蒋角去到大姐家那边做客,那边是大厝底有很多妇女在做针线活,她们笑对蒋角讲:“角舅,角舅,听说你会遁术,我们很久没吃过花生了,能否变一些花生给我们吃?”蒋角应答:“简单的。”于是叫她们拿出两个铜钱,叫一个男孩子到仙都圩,要找个花生堆积得比较大竹蒌的货主购买。交代这些妇女把围肚巾扎起来,躲在蚊帐里面,半时辰后,那些妇女们手伸进鼓鼓的围肚巾里面就有花生吃了,随手抓就一大把,好嗑、好吃、清甜又香脆……一个时辰后,蒋角问她们吃饱否?她们说:“饱了。”一下子,围肚巾就塌拉下去变成扁扁的,什么也没有了。

一天早上,蒋角去浇菜。看到邻居一个和他相爱的李寡妇正在梳头,这个寡妇年方二十,肤色白润,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乌黑飘逸的长发。蒋角暗恋此女子很久,当时就问此李寡妇“准备去哪里呢?”她说:“要去仙都圩赶集”。蒋角当即说:“我也要去,等我浇完菜,咱们一去吧。”李寡妇说:“不要了。”待到蒋角浇完菜回来路过李寡妇家时,看到寡妇还在那里梳头,就问她:“怎么到现在还没去呢?”李寡妇两颊绯红、俯首羞愧地回应:“奇怪今天头发缠绕绕的,梳了老半天一直梳不直”。蒋角偷笑地说:“好了,做伴去赴圩吧!”。于是,李寡妇的乌黑头发一下子就梳直了,一起跟蒋角到仙都圩赶集,一路上有说有笑,颇无寂寞之感……从此,李寡妇就时常跟着蒋角一起生活,后生一子名鑫。

蒋角善于说古,每逢月朗星稀的晚上,在自家庭院讲故事,大多数是讲三国,搬西游记古典小说等,常常吸引左邻右社的大人囝仔前来,有的带零食、有的带好烟丝茶叶……氛围很高。有一次,小时候曾跟他一起看牛的要好牛蛙蒋阿九恳求:“嘿嘿!角仙、角仙!听上苑社茶客介绍,漳州城盛行玩求孩儿、博状元饼和演古装戏等等很好光景,是否带我去游逛一下?”。

旧漳州城也是龙溪县衙所在地,每年在公府街、陆安南路从农历八月初一起,即有售卖泥塑小贩,在大街小巷摆摊,经营泥塑(即泥人),有状元,寿星,天官,福禄寿三星,财神、孩儿(即阿福)……在摊上置有一大瓷碗和六颗骰子,可以博泥塑人物(俗称求孩儿),也可以赌红蛋(蒸熟的鸭蛋,蛋壳染成红色)。呼玄喝六和喊三叫四吸引众多大人孩子围观,十分热闹。中秋节还盛行玩月饼博状元,别有一番情趣。成为街头一大景,这种求孩儿玩法常要持续到中秋节后十多天。在旧漳州的新华西路尚书巷,以竹棚塔盖的简易戏台演古装戏,喜欢看戏的民众自带棉被,通宵达旦观看。当时常上演的著名民间传说“梁三伯与祝英台”等传统戏,有正规的剧本,唱词和对白都很细致了。时“梁祝”全剧的剧情有“草桥结拜”、“同窗共读”、“依依不舍”、“十八相送”、“柔肠寸断”、“楼台伤别”、“以身殉情”、“化蝶双飞”等段,演来十分细腻、动人,场面很热闹。当时连女盲人抱着月琴沿街卖唱,也常唱芗剧故事的唱词曲段。

中秋节前两天,蒋角叫他好友蒋阿九闭上眼晴,用空中遁法驮去漳州城游玩,蒋角念动真言……于是,两人轻飘飘地飞起,呼呀!呼呀!两耳听到大风一股一股疾速掠过,觉得一点点寒意。大约半个时辰,蒋角大声讲,漳州城快到了!他好友一欢喜睁开眼睛一看,哦!原来他们躺在一支五彩的大孔雀毛上,再俯看:郁郁葱葱的山重峦叠障,溪河象一条条白色绸缎,房子小小,山路上稻田上的人们个个象只小麻雀,其好友一吓一抖就摔下……待蒋角下来,顺着哭沮、嘶叫声寻找过去,咳呀!见蒋阿九跌在漳州城郊外浦南保的甘蔗园里。甚幸!他好友蒋阿九只是左脚腕扭伤而已,没办法蒋角只能一路搀扶着他,二个多时辰才到漳州城里。

五、昏眼受诱,嬉闹自误

又有一天,正值炎热之日,蒋角闲着无事,与几个同村人闲聊,看到河对面龟山格有一个妇女在割毛草。同村的几个年轻人起哄说:“角公!角公!,人人都说你神通广大,法术无边。那么,你能变法使那妇人衣服脱光吗?”这本是无聊之谈,但激起了蒋角好强的脾气,傲气十足地说:“这有什么难?”随手摘下一枝“赤葛草”含在口里,念念有词,将草一吹出,说也奇怪,对河岸龟山格上那个妇女只觉一时满身搔痒,似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上蠕动。她低头一看,惊得浑身发抖,原来有一条小青竹丝(蛇)从裤脚钻进去爬在身上。那妇女急忙脱去外衣,那青竹丝又钻进内衣,一件脱了又一件总是甩不掉青竹丝的纠缠,最后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羞愧中只好摘些芭焦叶遮身。在旧时代,妇女在光天化日之下,又是行人大路上脱衣脱裤是最下贱、最无耻的行为。所以那妇女羞得面红耳赤,哭哭涕涕,匆忙返回哭诉她母亲。其妻一猜就着,定是那老柴头又犯癫了。

当晚,蒋角回家其妻破口大骂,蒋角方知白天捉弄的那个妇女原来是的亲生女儿,懊悔未及。其女儿哭闹不止,蒋角妻又非常气愤,一气之下,把蒋角的所有道士用具,符咒经典尽数烧毁,至今无存。

六、弄巧成拙,米酒掺尿

寒冬一日,蒋角到左龙山汤氏土楼做客,主人盛情炒一大盘米粉、煮一甑猪肉汤请他吃午餐,并招呼村里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一起做陪。食过一番后,他们中有个嫌没有烧酒喝,蒋角说:“好办,我去买壶好酒来”。于是蒋角就提着酒瓶到仙都墟一家食杂店,大声喊叫:“买米酒一斤,”临走时对店伙计说:“来得匆忙忘记带钱,”店伙计不高兴地说:“没拿钱回去拿,”把酒倒回来酒瓮。于是,蒋角就把瓶中酒小心地倒回店家的酒瓮中,故意瓶底剩一点点,大约有半两重左右,因蒋角盅术能捉弯拾直、遇陡化平故行走很快,一会工夫就回到汤氏土楼的朋友家。蒋角信心十足亲自斟酒给大伙喝。八九个人喝这米酒,却怎么倒也倒不完。而同时那个店的伙计恍惚中却发现酒瓮一直在抖动……一看,吓得一大跳,瓮中酒不停的旋转,慢慢地减少。伙计马上告诉老板,他们以为是中邪了,有鬼。慌忙中急急把整个酒瓮扔进厕所。而蒋角这边朋友们喝得差不多也半醉了,每人喝了足足壹斤半,趁着酒兴、一直来劲,但越喝越不是味道,好象有股尿骚味。就大骂:“蒋角,你是哪买的酒,怎么这么这个味呢?根本就不能喝骗我们啊……,滚蛋!”。蒋角拿起酒瓶一闻,变怪味了,怎么掺尿呢!越想越不不对劲:“这下完了,可能碰到高手了。”

七、妻言道破、劫到殒身

蒋角性情好斗,自以为法术高强,所以对一切鬼神都不放在眼里。有一天,他到西陂社王家做道场,为显示其派头,要来了一顶四杠大轿,趾高气昂地从湖林石井“教子殿”庙前经过。据说,乾隆皇帝厦门祭港时曾题字金匾赐封这座庙,从此不论是官府仕绅经过庙前,凡坐轿骑马,或者平民百姓都需要到本庙行香礼拜。可是蒋角有意要向“神农古帝”逞威风,不下轿,也不到庙行香礼拜,甚至要轿夫大摇大摆地从庙前抬过去,因此,得罪了“神农古帝”。气得“神农古帝”吹胡子瞪眼大骂:“小小的蒋角,井底之蛙,胆敢在太祖爷爷面前逞能摆威,看我怎么收拾你”。

也是蒋角命该绝、劫数到。笠年初春二月十九,“神农古帝”真的显圣附在白面书生的身体上,到大地村找蒋角算账,可是到了大地村却找不到蒋角的家,只见一片汪洋大海,看不到房屋。“神农古帝”知是蒋角法术所变化,但一时无法识破。这时,“神农古帝”不慌不忙地变成一个背着香囊、手执纸扇的白面书生站在高处大喊:“蒋角,你在哪里!”当时蒋角老婆正在大厅擦洗桌椅,听到叫声,以为是丈夫新交的朋友,毫无介意地说:“在这里!下来坐吧!”“神农古帝”又问:“这一片大海,波浪翻滚,叫我怎样下去呢?你家大厅有放什么东西没有呀?”蒋角妻答:“哪里有什么大海?大厅只放着一碗水,不知我那老柴头在捣什么鬼呢?”“神农古帝”说:“把那碗水倒掉,我就下去”。蒋妻真的把那碗水倒掉,房屋就出现在“神农古帝”面前。“神农古帝”来到大门口,忽然有一头青额大猛虎张牙舞爪迎面扑来,“神农古帝”赶紧跑开,一时不敢进去,又问蒋妻:“大门头又放了什么东西呢?”刘妻说:“不要怕!这也是我那老柴头搞的鬼东西”。说罢,随手将一件破棕衣拿掉,瞬时,老虎就无形无迹。这时“神农古帝”站在门头问蒋妻:“你丈夫蒋角在哪里?”蒋妻以手示意说:“蒋角就在那耕田哩!”“神农古帝”顺着示意方向一看,哪里有什么蒋角,明明是一只鹦鹉正站在一根青竹竿上吃果实,其头部圆,上嘴大,呈钩状,下嘴短小,羽毛美丽,有白赤黄绿等色,见之着实可爱。蒋角妻不假思索,向“神农古帝”说:“那头鹦鹉就是我那老柴头……”话言末落,白面书生从腰间香囊取出宝葫芦,向空中抛去,只见装有“铜针黑狗血”喷洒而出,就听“扑啦”地一声,不偏不倚正好浇得那头鹦鹉满身皆是,像只落汤鸡,鲜血直流,恶臭难闻,鹦鹉从竹竿上一头跌了下来,现出本相,正是蒋角。“神农古帝”眼见蒋角上气不接下气、奄奄一息……目的已达到,就隐身消失了。

原来蒋角早已测算到“神农古帝”要来寻事报复,就悄悄地在大厅中间放一碗水,变化成汪洋大海把整个房屋覆盖了;又把一件破棕衣变为老虎守护大门口;牛犁耙化作一根青竹竿,而自己变一鹦鹉站在竹竿上犁田,哪怕“神农古帝”神法有多大,也无可奈何。正得意之时,却没有想到变法会给自己老婆一语道破,更没有提防“神农古帝”的宝葫芦厉害、那么毒。

满身生毒疮的盅术师蒋角虽然已奄奄一息,但他心里还是不甘于失败,临死时交代其妻,在他死的一时辰内,要用一钵烧得火焰熊熊的火炭放入其口中。蒋角妻按照交代,正要把炭火送进他口中时,忽见一个汗流满面的老道士对蒋角妻埋怨说:“你们一点良心都没有,人死就苦啦,为何还要用火炭烧他呢?人说世上最毒妇人心,真是一点不假。”蒋角妻阐明原因,那个道士说:“死人死路,死人虽有交代,何不用黑木炭代替一下就可以啦!”村中父老乡亲不知究竟,都认为老道士说话在理。蒋妻在众议下改用了黑木炭放进蒋角口中入棺安葬。事后,“神农古帝”神庙一连二天三夜浓烟滚滚,似烧非烧,把个清清净净的“神农古帝”庙搅得乌烟瘴气,粉白的墙壁也熏得黑咕隆冬一迹又一迹。人们此时方才醒悟,原来冤魂不散的蒋角口含一钵火炭是要烧尽“神农古帝”庙宇泄愤。却无料被“神农古帝”识破,变化为老道士设法破除。据说他们至今还在显圣斗法呢!

本期审稿编辑/柳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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