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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语言与意义

 521哲学 2023-05-14 发布于湖南
什么是游戏?很好回答,对吗?你知道游戏是什么——篮球、蛇梯棋、龙与地下城、网球、巫师学校这些都是!但这些只是游戏的例子。
我问的是游戏的定义。如果你没看过游戏课程的话,你也许只会回答说,游戏是一种有赢有输的比赛。可是,像Ring a Ring o’ Roses这种游戏就无所谓输赢。
游戏需要至少两名玩家吗?不是,打牌就不一定。也许游戏就是你为找乐子而做的事。
那「看谁闭嘴时间长」这种游戏呢——父母用来打发漫长车程的玩意?或者像俄罗斯轮盘?权力的游戏?这些玩命的游戏?论及语言,就会有很多哲学思考。
而语言哲学家喜欢思考有关意义的问题。像「游戏」、「红色」或「香蕉」这些词的意义是什么?我们如何知道它们的意义?谁决定了它们的意义?
语言是我们最精细最强大的工具之一。语言将每个彼此隔离的大脑里的东西,所有那些思想,传达给其他的大脑。
就像是心灵感应!虽然还是需要说话和写字。但是语言——这些声音和符号——是如何切中我们想交流的那些概念的呢?一种单纯的想法是,语词的意义就是词典上写的东西。
但我们知道这并不完全正确。想想这些词的差别,像「猫」、「猫咪」、「鼠见愁」和「猫科动物」。
20世纪早期的德国哲学家戈特洛布·弗雷格,通过区分涵义和指称来分析这些差别。话语的指称是其所指的对象或概念。上述那些词语的指称就是这些。
而涵义,则是将我们与物体或概念相联系的方式。所以,这些词语的指称是相同的,但涵义则不同。
猫咪也许指的是幼猫或者娇生惯养的小可爱,而鼠见愁也许是生活在谷仓里,靠捕食啮齿动物为生的猫。
然后,语言是如何得到意义的呢?对定义的传统理解是,符合充分必要条件。必要条件是必需的,即事物是其所是所必需的东西。让X是X的东西。例如,成为单身汉的必要条件是你必须没结婚。
而充分条件则是让X足够成为X的东西,但不一定是必需的。例如,出生在中国是成为中国公民的充分条件。但不是必要条件,因为不在中国出生的也可以是中国人。
关于定义的这个源远流长的看法认为,如果你能指出成为X的充分必要条件,那就是X的定义。也就是说,你有了能排除所有非X和囊括所有X的标准。
如果你跟得上的话。但20世纪的奥地利-不列颠哲学家,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说,这种对定义的刻板理解无法实际运作。例如,你无法定义「游戏」,让大家都满意。
不管你怎么定义,都会有人拿出反例——要么是被你的定义遗漏的游戏,要么是被你的定义所囊括的东西,但有人认为那不是游戏。
但重点是,维特根斯坦说,这没问题!因为,人人都知道游戏是什么!他指出,我们是靠听从语言共同体的成员对词语的用法,来学习和理解词语的意思的。
我们听说糖果世界、橄榄球和反人类卡片这些都指游戏,最终我们的大脑开始总结它们的共同点,靠维特根斯坦所谓的家族相似。
你知道你怎么能看出人们之间的关系吗?维特根斯坦说,语言的意义是所谓的簇概念,而非严格的定义。不存在一个要素是簇中的所有事物都有的,但他们都和簇中的某些其他成员共享了一些东西。
这就像你有你老爸的鼻子、老妈的幽默感,而你的妹妹有老妈的眼睛和老爸的运动天分。你和你的妹妹虽没什么共同点,但你们都和父母相似。
但这又不像簇中的每个概念都是相同的。每个人都接受的叫做范例,你可以将它们至于簇的中心。而在边界处的则叫偏例,一些人会承认它们,而也有人会否认。
所有人都会承认足球是游戏,但如果说到比剑、或者你能在水下呼吸多久,就会有人不同意这些是游戏。而维特根斯坦说,这没关系。
语言是一种活的现象,就和其他的活物一样,也会有变化。但谁来决定词语的意义是对的呢?维特根斯坦回答,「意义即使用」。
换言之,只要语言共同体以某种方式来使用一个词语,那么这就是词语的意思。观察语言的发展变化确实让维特根斯坦说中了一些事。
我是说,「鼠」本来没有意义,但现在有了。只要我们需要,我们就会造新词。与此同时,词语投入了使用,即获得了新的意义。
现在,这种语言观假设了意义和特定的语言共同体有关。一个共同体,可能包括了该语言的所有使用者。想想语言的地域差别,你的小镇、学校、朋友圈或家庭都可能各有不同。
想想这个:你和你最好的朋友有暗语吗,就是你们私人交流用的语言,即使当你们在公开场合的时候?就像是,你们两个组成了一个社团,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吧里的那位简直是个鞋拔子」而另一个完全知道你的意思?
此时,这些词语,对你们二人有特殊的意义吗?即使这意义只和你们有关,没其他人认可?而如果你们二人都忘了这个意义又会如何呢?这个意义还存在吗?
还是说必须有人这么使用它们,这个意义才存在?两人就能组成语言共同体,例如你和你的朋友,这似乎很有说服力。
但有没有可能拥有一门完全私人的语言呢?维特根斯坦要我们想象,我们每个人都有个盒子,每个盒子里都有东西。我们都把盒子里的东西称作「beetle」,但没人能看到其他人的盒子里。
我们都把我们藏起来的这东西叫做beetle,但我们不知道彼此盒子里的这个东西是不是相同的。
维特根斯坦说,我们不能在这种语境下有意义地使用「beetle」这个词,因为我们不能在他人使用词语的时候检查他们的所指,他们也不能检查我们的。
这说明了,直接交流我们的主观体验是不可能的。我们都使用「红」来指停止标志的颜色,但我们不能知道你是否看到了我所看到的那种颜色。
我不知道,你对疼痛的感觉是否与我的相同,你的爱是否感觉像我的爱。我们的心灵就像打不开的盒子。没有别人能看到里面的东西。
但是:这不要紧。因为「beetle」指的就是在盒子的「东西」。它可以真的是甲虫,也可以是狐狸。厉害吧!重点是,我也不知道我心中的红色和你心中的红色是否是同一颜色,因为颜色就和盒子中的甲虫一样。
它是你心中之物的标记。所以,维特根斯坦说,语言不能直接指向一个内在状态,就像看见红色或感到疼痛一样。相反地,它只能指向可公开让他人观察的东西。
所以,「疼」这个词,并非是指对物理伤害的感觉,而是指当你不小心踢到什么的时候,一只脚跳了起来,还骂骂咧咧。是指当你头痛的时候擦太阳穴,这些可观察的行为才有关系。
现在我想做个实验。如果使用就是意义,你就能通过用一个词来赋予其意义,对吗?至少,如果你能相信你身处于一个语言共同体中。
所以,来试试。如果每个课程的观众都用「chom-choms」来指代香蕉,我们能做到这一点吗?我们能创造意义?!我们将必须等着瞧这个答案,但同时,我们能设想会发生什么。
为了做到这一点,我们需要区分两种意义。当人们口头交流的时候,存在说话者意义,也就是说话者想要用词来表达的东西。
同时也存在听众意义,也就是听众所理解的东西。既然语言的重点在于交流,我们的目标自然是让这两个意义相匹配。不过,聊过天的人都知道,这并非老是能实现。
就像,比利告诉鲍比,他喜欢萨莉。比利,这个说话者,是想说他对萨莉有朋友那种喜欢。然而鲍比,这个听众,把比利的话当作,你懂得,那种喜欢。
所以,鲍比然后就去跟萨莉说,比利「那种喜欢」她,但其实比利「那种喜欢」苏济,所以很快,你知道会发生什么。悲剧。
重点在于,即使是像「喜欢」这种我们觉得人尽皆知的简单词语,说话者意义和听众意义也会不契合。
而当我们用更复杂或更精细的语词时,或发明新词语,例如「chom-chom」时,我们似乎进入了一些关于说话者意义/听众意义的高度困惑中。
但反正现在,我们学习了意义。我们讨论了涵义与指称,盒子中的beetles和语言游戏。我们还晓得了香蕉叫chom choms。
下次课,我们将讨论另一个语言学概念,会话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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