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阴凉,大风呼呼地吹,吹散了一地的落叶,只零星的几片还冷冷地挂在树梢,摇摇摆摆晃动着。树下有一排长椅,椅子上坐着老人,一条黑狗温驯地伏在椅根旁。这样的时候,天很冷的,树叶还吹落着,不远处扫地阿姨用耙子将落叶成堆的叠起。不多久,扫地的人扫叶至长椅处,那老人便同她聊天了。老人:你能干哩,媳妇讨了,孙子也拉扯了,还辛苦拼力么!扫地人:不算啥了,儿女是前世修来的福,有福才有人磨,人不都是这样磨过来的,有人想磨还没得呢……老人顿了顿没再开口,仿如她的心里也流淌出一些感受来,要她去细细品嚼。风吹起扫地人蓬乱的头发,也吹散了树梢最末的几片叶子,扫地人回转身去,弯腰把树叶拢了拢,将它们抱进了树旁的废桶里。他决计不肯轻易出门,他的精力已在凌晨的夜里耗去。深夜里,他会哭嚎咒骂,老伴和儿子都守在房里,深沉的夜三个人熬,旁人也熬。每当我从老人的哭闹声和他妻儿的呵斥声里惊醒时,我都会起身看看身旁的孩子,是否熟睡依然,庆幸那些杂乱的声音没有惊扰到她的梦,梦里的世界更甜罢。老人出门了,他的背有些佝偻,两条干枯的手臂无力地耷拉着,步履十分缓慢。他的儿子在后面一米远的地方愣愣的跟着,儿子的头发也灰白了,连夜来他也被消磨得疲惫不堪。我从窗户望见了父子俩的背影,缓缓地移动,我怔怔的望着,视野有点模糊了。若是突然间,老人转过身来轻轻握住他的儿子,儿子木木的心会有几分温度吗?他们之间的零零落落会风吹云散吗?我无尽地想象着,老人慢慢走远了,儿子也跟着走去了……小道两旁路灯也点亮了,圆形的玻璃灯罩住微微黄白的光,飞蛾蝇虫也来扑打翅子,近旁高高的住房里也透出无数的光来,明明暗暗的。一路走去,一路画面,有的在捯饬锅盆碗碟,有的围坐看电视,有的在窗台立着,有的在训斥孩子……不远处,一个小男孩牵着奶奶的手,他们的影子在路灯下跳跃着。奶奶: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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