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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汝矿 难忘的情怀

 华林图书馆302 2023-05-15 发布于湖南

        绵绵的炊烟,是记忆深处的丝丝缕缕,始终盘旋于小垣故乡的老屋顶端,却从未走出我的心间。用她的温柔,编织了一张网,将我紧紧缠绕,梦里梦外,都是她的影子。 ——题记

       在山雾缭绕的白云仙山下,有一座百年老矿,就坐落在这片崇山峻岭,绵延起伏的大山之中。那就是我曾经度过童年岁月的第二故乡——汝城钨矿(小垣钨矿)。这是一座风景秀丽,钟灵毓秀的矿山,因境内白云村有古时残留的断墙,故名小垣。小垣钨矿,地处湘粤边界,位于汝城县西南部,是原中央直属矿小垣钨矿所在地;离县城37公里,距广东乐昌55公里。东接井坡乡,南与广东省乐昌市九峰镇、五山镇相接,西接盈洞瑶族乡,北接延寿瑶族乡,东北一角接三星镇,面积26.1856平方公里。海拔1620多米白云仙因山顶上一年大部分时间都白云缭绕,仙气缥缈。且常常是一日之内,四时之间,阴雨雾晴、景色各异、气象万千,白云仙周围山清水秀,矿产丰富,加上近年风力电场开发,成片的风车更是增添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白云仙与海拔1726.6米的巍峨雄伟的五指峰遥遥相望因山顶有五座山峰形似五指而得名,仰视五指峰,山峰呈线型排布,连绵不绝,山顶雾气缭绕,迷迷蒙蒙,如真如幻,意境清新,草山连绵起伏,一眼望不到边,是登高远眺赏景的好去处。汝城县的两座名山见证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小垣矿山人的坚强刚毅、勤劳勇敢,见证了汝城钨矿工人用艰苦创业的精神,他用自己的热血青春和辛勤汗水在小垣这片土地上奏响了一曲动人的乐章。

       白云仙石峰众多,其中又以三大石峰并列为奇。相传唐朝年间有王氏三兄弟在此因偶得仙家遗世仙桃分而食之,自此坐而参道,后三兄弟皆得道飞升,飞升处留有真身皆化为石峰,方有今日之境。在白云仙周围山上,蕴藏大量的钨、钼、铜、白钨、铅锌和萤石矿,早在清代,便开始了钨矿和铅锌矿的开采。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中南局在白云仙下的小垣设立小垣钨矿,七十年代,汝城县在小垣境内设立县钨矿和县铅锌矿,使白云仙下沉睡了亿万年的矿物走出深山。曾经的小垣,门庭若市。当地人简称为“小垣钨矿”。我的家就居住在白云仙山下,我先后在小垣生活了20多年,这里有我童年的记忆,也是我成长的摇篮。虽然现在我已经离开矿山多年了,但依然怀念那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作为一个矿山子弟,心中对矿山的那份爱从来没有消失过。五一期间,我和妹妹一家带着对矿山的眷恋和思念,再次回到了日思夜想、梦绕魂牵的小垣钨矿,寻找我童年的足迹。因时间匆促,当天还要赶回耒阳,在矿里只待了2个多小时;我四处走了走,看了看,心情十分沉重。破产后的矿山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派萧条:走在稍显空旷的矿区,矿部和我生活的老房子仍然还在,但再也不见昔日繁华热闹,却有了安宁怡然味道。

                                                                                                                      白云仙

     汝城钨矿第一任矿长是欧阳应坚,他就是革命母亲陶承的后代。欧阳应坚的父亲欧阳梅生,是我党早期党员,很早就因病去世。母亲陶承,在丈夫的影响下很早就成为了我党的地下工作者。哥哥欧阳立安、弟弟欧阳稚鹤先后为革命牺牲了自己年轻的生命。欧阳应坚排行老二,在其父母和兄长的影响下也很早就参加了地下工作。五十年代,为汝城钨矿的建设和发展作出了积极贡献。记得1957年苏联专家来矿考察,我当时正和小伙伴在矿本部玩耍,苏联专家看到我们天真的样子,就举起相机为我们几个孩子拍了几张照片。遗憾的是照片没留给我们,留下的只是那美好的瞬间和记忆。

  五指峰

     “走到千山外,乡情水长流。”来自全国20几个省市的矿山人,大多是语言杂乱的南腔北调,各具本地乡音;尤其是汝城话听起来像是在讲英语一样,开口就是一句“调九迈格”(骂人的话),称外地人叫“闹古几”。和其它矿山一样,最终形成了自己特有的语言,就是独具特色的“矿山普通话”。是以湘籍口音为底色,在矿山形成独立于汝城方言的“矿山话”。当然,主要由湖南、江西、广东三省籍的人员构成。在几十年的矿山工作生活中,职工、家属、小孩的语言交流,在小范围内讲的是家乡“土话”;离开小圈子,久而久之,大伙共同使用的语言,则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矿山普通话”。比如说:“你到哪里客”、“做么子” ,近似湖南长沙口音。一般大家都称自己是“矿里的”,也就是说自己是“矿里人”。这种叫法是内部人自己的称呼,“土著”们则习惯叫“矿琅格”,一字之别,已经将他们归到了外人族群里。语言承载着文化,它有文化和族群的聚合作用,相应的,也有隔离作用。矿山方圆百里,自然没有围墙,但语言是最高的墙。在本土乡音的包围中,独立地活跃着一群操着“矿普”的人,矿里人已用语言给自己帖上了客居的标签。故乡的那轮圆月,总在云淡风轻中,勾起这些游子的乡愁。异地思乡的泪水饱含着一缕乡愁。 

                            我和父母的合影

       那个年代,父辈们充满着燃烧的激情,从全国各地云集偏僻荒凉的矿山,他们把心中的梦想寄予矿山,把一生的希望寄托于矿山,把美丽的青春献给了矿山。那个年代,父辈们用朴实的语言,真心的付出,温暖了矿山的日月。用纯朴的情感,善良的心境,与矿山结下了一世情缘。做为矿山人的后代,我们传承着父辈们的优良传统,依然胸怀激情,踏着昂扬的步伐,走在那千尺矿井,用汗水浇灌着养育自己的土地,书写着新一代矿山人的美好篇章。做为矿山人的后代,我们传载着父辈们的良好心态,把奉献作为一种追求,让岁月书写美丽的人生。做为矿山人的后代,我们传唱着父辈们的美好歌声,依然用青春支撑着矿山的明天。

       记得父亲对我说过,1956年9月,27岁的他从老家耒阳调到汝城钨矿工作时,郴州还没有通往小垣的公路。他在山田坳下车后,因人生地不熟,就请当地的一个农民挑着行李,爬山越岭走了几十里的山路,下午5点多钟才到达矿山。第二天,就到矿卫生院报到上班了。1957年1月被抽调到参加修建田垣公路(山田坳至小垣),担任保健医生。为工地施工的负伤工人包扎伤口、打针换药;由于工作认真负责,任劳任怨,公路修建结束后,被评为甲等劳动模范。1958年12月,他光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父亲是一个医生,在汝城钨矿职工医院从医40余年,医术精湛,为人真诚、和蔼可亲,工人们都喜欢和他打交道。无论走到哪,一本处方总是不离身,随时都帮工人看病开处方。在1957年9月,爸妈把我从郴州桐梓坪伯妈黄翠英家接回小垣,从此就开启了我漫长的矿山成长生涯。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还有四个妹妹。 那时候矿山的生活清贫而艰苦,13岁的我就用瘦弱的肩膀,承担起家庭的重任。上山砍柴、砍竹子,挑瓦、做小工,什么话都干。和同伴们爬山越岭,到白云仙扯野韭菜;步行几十里到五指峰山脚下挑木炭。从小就养成了吃苦耐劳的好习惯,坚强地面对困难和生活的压力。1965年初中毕业,我考入郴州卫校,终于走出了大山。

       2002年7月,汝城钨矿资源枯竭,因资不抵债申请破产 ,2003年3月破产改制,重组了企业汝城县鑫矿矿业有限公司。一座大型企业矿山就这样消失了,但我在心里依然留恋的是那份浓浓的矿山情。目前小垣还居住着许多老矿工,矿山的设备已经荒废,许多矿井也已经封堵。今非昔比,被时间凝固的汝城钨矿,曾经的“小香港”,已经人去楼空。我的父辈就是在矿里挥洒了他们的青春,我的梦想也是在矿山书写了自己的岁月。我骄傲!我经历过矿山的熏陶和磨砺;我自豪!我曾是一个矿山的子弟。那是溶入在血液里的记忆永远留在了我生长的地方——汝城小垣钨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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