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勺子星 九（13）赵依茹 指导老师：史素娟 更深月光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 ——题记 深秋季节，落叶归根，枫叶的红映着天边的霞。一切显得如此寂静，校园也不例外。老师尖锐的声音划破这丝宁静。“我都说了我落在家里了”小女孩悠悠反驳，手里叠着一个纸星星。老师似是瞥见了女孩手中的星星，讥讽道：“天天弄那个星星，也不知道能弄出个什么名堂？”听罢，女孩手上一顿，继而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女孩的无动于衷终于惹怒了老师，女人大声斥道:“你我是管不了了，我今晚就给你家长打电话！”“那你打呗”小女孩无所谓的回到位置上，顺带将叠好的星星塞进口袋。
放学铃响，一场闹剧终于了结。走在路上，小女孩回想今天的所作所为，甚为满意。没错，她是故意的。
其实小女孩之前并不这样，一切的变故发生在五年级。由于工作的繁忙，小女孩自出生起便几乎是和姥姥一起生活。直到学前班，父母离异，母亲才毅然决然的回来照看孩子。兴许是心中对孩子的愧疚，母亲对小女孩无微不至。那是小女孩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母爱。母亲常常讲星星的故事伴小女孩入睡。听的多了，小女孩便对星空产生了极大兴趣。察觉到小女孩的兴趣，母亲便开始教他一些基础的天文知识。有一次当母亲指着课外书上的北斗星时，小女孩儿问到:“妈妈，这个星星叫什么？”“北斗星啊”母亲笑着回答她。“他长得这么像勺子，为什么不叫勺子星？”小女孩十分不解。母亲依旧耐心的解释着“因为他的名字就叫北斗星”。但那时的小女孩十分执着，觉得就应该叫勺子星。母亲拗不过她，便迫不得已妥协。母亲继续说:“勺子星在北方。如果你在哪里迷路了，你就抬头找它。当然也可以找我，我永远在你身边”本以为生活就会这样平安无事的过下去，可是五年级时，似是由于一个人照顾小女孩生活开支不够的原因，母亲不得不背井离乡去外地工作。小女孩心中自是非常难过，却也无法阻拦。只不过心中的情绪积压，这才慢慢养成了她偏执的性格、差劲的生活习惯，也不再理解母亲。至于她叠星星，则是因为母亲离开之前和她有一个星星瓶，母女俩一起叠想着将它装满。谁曾想母亲离开了，星星瓶便也没有装满。小女孩便想着自己慢慢叠，总会装满的…… “总会装满的，母亲也一定会回来的”小女孩如是想着，顺便将今天叠好的星星塞进房间里的那个星星瓶里。正当小女孩想着，一则电话打乱了小女孩的思绪——是妈妈的，小女孩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接通了电话。“你怎么回事啊？今天老师怎么又给我打电话了？”刚一接通传来的便是母亲训斥的声音。可小女孩并不在意这些，她略微着急的问道“那你是不是要回来了”可惜小女孩的话并没有得到答复“什么？你先等等我这有点忙”小女孩有些沮丧了，但还是默默的等待着母亲忙完。小女孩儿摆弄了一会儿星星瓶后，终于再次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回去吗？可是这几天我有点忙，不好请假”几乎是话音刚落，小女孩便将电话挂断了。 小女孩愤愤的将星星瓶摔到一边，玻璃破碎的声音在耳边炸开，给寂静的空气又带了几丝惨利。“我以为她会回来的，哪怕为了我的成绩”小女孩嘀咕着。窗外不知何时已然下起了小雨，月光照进房间里，与地上的玻璃碎片形成反光。“原来今天没有星星啊，怪不得天空都显得暗了几分呢……” 第二天小女孩是顶着乌青去上学的。破天荒老师竟然没有斥责小女孩，她也不闹事，安安稳稳的混了一天。本想着今晚早点回去补觉，却在学校门口看见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小女孩几乎是立马僵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知道人慢慢向她走来，她才确信来人正是——她的母亲。 母女俩一路上相顾无言，心照不宣，各自怀揣着心事。直到到家，小女孩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才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母亲思考了一会儿，也抬步进了房间。母亲环视了一圈，目光最终停留在了地板碎掉的玻璃上。她不禁愣住，眼里闪过一丝痛楚。可惜小女孩并未捕捉到，也不明白她的心思。“唉——”母亲的微叹声在寂静的房中显得是那么清晰。“囡囡，这和我走的时候说的不一样”由于小女孩背对着她，她并不清楚小女孩的心情。听到没有答复，她便继续以长者的身份说着，想像从前一样继续将女孩“骂”醒。可是她不知道，背对…着她的小女孩正在极力压抑着情绪，以防爆发出来。母亲继续喋喋不休“你明明答应过我的，要…”话音未落，小女孩便转过身冲她大吼道“是，我是答应过你要好好学习没错，可是难道不是你先骗人的吗？！”“不是你说要一直陪着我再也不走了的吗”“我最开始想的是哪怕你为了我的学习也应该回来看看，可是一年，整整一年多！你都不回来”“你根本就不爱我！！”言毕，便冲出了门，只留下母亲一人在原地独自愣神。“原来一年的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啊……”母亲自言自语着，月光将她的神情照得更加支离破碎。
小女孩顺着月光跑向田野中，她也不知道去哪，反正就想远离那个地方。她跑啊跑啊，直到觉得差不多才停下了脚步。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月光将她的泪水映得晶莹剔透。其实当她冲出房门的时候，她就已经红了眼眶，并且清楚地感觉到温热的暖流顺着脸颊止不住的留下。她顺着草垛旁坐下，情绪终于绷不住，大哭起来，泪水滂沱。辽阔的田野上传来阵阵哭喊声，显得十分凄惨。小女孩也不知道为什么，天天东盼西盼，可是当人出现在眼前时，却是不知道说什么了，甚至大吵起来。为什么还是忍不住？明明这么久都忍过去了……“她就是不关心我，不然怎么这么久才回来看我”小女孩这样想着，慢慢将心情平复下来。已是深秋了，再加上小女孩刚刚的哭泣，现在竟是感到了丝丝冷意。夜晚的空气总是那么凉，吹到身上更是如此，望着身边的一望无际，小女孩不觉感到心悸，背后也似出了冷汗。虽说是自愿跑出来的，可对于一个小孩来说，这样的场景也确实可怕。“要不还是回去吧”“可是回去会不会显得我妥协了”“可是真的有点吓人怎么办”“回去我也不和她讲话了”经过几番思想斗争，女孩还是决定回去，但绝不是去认错。不过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怎么回去？小女孩蹲下站起，一边缓解心中的恐惧，一边想对策。 突然，灵光乍现。小女孩抬头望向夜空，努力在满星璀璨中寻找那一抹能带她回家的光芒。“在哪在哪呀”小女孩突然想起母亲的话，猛然看向北方，仔细寻找着，终于在漫天星河中找到了那个勺子。她十分开心，跟着星星原路返回。 走着走着，应该是心中的恐惧作祟，小女孩又找不到路了。她害怕地蹲在路边，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囡囡！你在哪”风声中夹带了一丝声音，女孩以为自己幻听了，没有应答。“囡囡，妈妈错了，你回来好不好”“囡囡！！”女人对着田野大吼起来。小女孩终于确定不是自己幻听，站起来努力寻找着母亲的身影。母亲或许是先发现了她的身影，踉跄的奔了过来。在星星的照耀下，小女孩清晰的看到了母亲通红的眼眶，不由得一愣。而母亲冲过来后，抱着她大哭了起来。女孩看着母亲上下起伏的背，僵在了原地。母亲抹去眼泪，没有带小女孩回家，而是就和她在田埂上并排坐下。“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母亲略带沙哑的问道。小女孩不知道怎么回答，便不说话了，听着她讲。“对不起啊，囡囡。都是妈妈的错”“你是不是觉得我回来只是为了你的成绩，其实不是的”“你昨天晚上挂电话，我就感觉不对劲了”“我不求其他，我只是求你”“我也不是不关心你，只是…”“那你为什么不回来”小女孩问到“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你马上就要上初中了，生活开支会更大，妈妈也是迫不得已”“囡囡，真的对不起”“是妈妈的错……”话音未落，女孩儿便趴在母亲肩头哭了起来。“好了，你别说了，我都明白”“只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瞒了我这么久”“我以后不瞒了，咱们回家好吗”“好”女孩儿抬起头，眼里印的是星星。 我想大家也猜到了，小女孩就是我。母爱就如北斗星那样，永远不会泯灭，永远是带我们回家的那一缕光芒 ——后记
《野狼文学社》 《萤火诗社》 《现代诗歌文化艺术》 联合举办2023..23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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