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嫂

    我当兵时岁数小，连长的爱人是随军家属，我们都尊称其嫂子。

    嫂子，常帮我这个小兵做些缝缝补补的事。所以嫂子，就成了我心目中最有爱心的人。

    林萍是宁波镇海区骆驼街道团桥村的村嫂，她也是我们公司数十万保险营销员中的一员。

    十四年前，她曾做了一件惊天地的事。这事，也让林萍由一名保险营销员，成为我心中真心敬佩的村嫂。

    多年过去了，我也退休了，很多记忆就找上门来了。

    我心中敬佩的村嫂，她现在怎么样了呢？

    与林萍通电话后，她执意要到上海来看我。

    我说，我现在是闲人。我去看你。

    最后，林萍还是听了我的话，给我发了一个定位。

    宁波市镇海区乌家村。

    4月13日早晨，我乘高铁去了宁波。

    坐在高铁车上，十一年前和林萍交谈的那一幕，就像演电影似的浮现在我的眼前。

    那天上午，办公室同志告诉我，林萍来上海瑞金医院做术后复查了。下午，我专程去了瑞金医院看望林萍。

    病房里，林萍穿着病号服。她依然很热情，热情中透着江浙女子的斯文和气质。

    面对温婉的村嫂林萍，你根本无法把她和勇敢无畏联系在一起。

    林萍，这位村嫂她到底做了什么呢？

    她做了一个惊天地、泣神爷的义举！

    她向一名非亲非故、毫无血缘关系的肝坏死的八岁小女孩，无偿捐献了自己一半的肝脏，挽救了小女孩的生命。

    面对着恬静的林萍，我在想我这个当过兵的大男人，这一辈子都没有闪过一丝捐献自己身体任何“部件”的念头。

    是怕疼？怕死？还是舍不得？

    可能都有。

    那林萍是不怕疼、不怕死的钢筋铁骨侠女吗？

    不，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嫂。但她有一颗怜悯、同情、慈爱的心。

    林萍给我讲，其实她不认识小女孩。孩子的奶奶跟她是一个村的。当初看望病重的小女孩时，她只想捐点钱，或者献个血。

    所以，她说了自己是O型血。

    后来，孩子的父母、爷爷、奶奶和亲戚都去做配型，但都不适合。

    因为，他们也知道林萍是O型血，绝望的一家人在万般无奈下，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给林萍打了电话，问她能不能去做配型，救救小女孩。

    林萍说，因为事出突然，与孩子的奶奶又是一个村的，她在犹豫中答应去试试。

    我问，你家人当时是怎么想的？

    林萍说，一开始当然是舍不得，也担惊受怕，不愿意呀！

    她说，当时她的女儿正在读高中。女儿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时，得知妈妈要去做配型。

    女儿立马就崩溃了，当着无数同学的面，拿着电话就大哭大喊：

    妈妈，你不能去啊，我就你一个妈妈呀！

    那是撕心裂肺的悲喊和痛哭！

    女儿的痛哭，如万箭穿心！声声刺痛母亲的心！

    可小女孩一家人的那一幕幕，时刻又飘进林萍的眼帘：

    小女孩躺在床上，肚子高高隆起，两个小腿肿得发亮，幼稚的小脸饱浸着痛苦。

    小女孩一家三代人在叹息中，用充满卑微呼救的目光，眼巴巴地在哀求。

    林萍作为母亲。在母爱、母性、人心、人性的相互纠缠、交织、碰撞中，她为难了。

    林萍，她的心软了。

    这种心软，是怜悯深处的母爱在徘徊和煎熬。

    这种心软，是善良深处的人性在竭力呼唤：

    给孩子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在灵与魂、心与情的折磨和角力中，林萍迈出了配型这一步。

    这一步是沉重的，是悲悯的。

    是林萍要用自己的肝脏做代价，为他人的生命，而去做舍己救人的义举！

    大爱，催生了生命的奇迹，配型成功了。 

    医生说，这种配型成功率是500万分之一。

    500万分之一。

    如果我们以全国14亿人来计算，在960万平方公里上的茫茫人海中，也仅能寻觅出280人！

    而有这“荣耀”资格的280人中，有谁会去无偿捐献自己的肝脏？去做拯救生命的天使呢？

    答案，基本不用想。

    说实话，我是没有这个勇气和胆量！

    配型成功了。小女孩生命之光，燃起了新的希望！

    绝处逢生的小女孩家人，恨不得视林萍为拯救孩子生命的大菩萨，顶礼膜拜！

    可林萍和小女孩的家人谁都没有想到，一盆从天而降的冰水，浇凉了大家的心。

    因为，林萍与小女孩没有血缘亲属关系，如果要捐献肝脏，与国家现行的法律是有冲突的。

    微弱的生命之光，又在不测之风中摇拽暗淡、哑熄。

    面对“法理”，林萍也傻眼了。

    这怎么办呢？

    为了拯救小女孩生命，这个斯文恬静的村嫂，竟以朴实的思维设想，没有血缘，那就攀找远亲吧！

    老话说，本姓人500年前，都是一家人。

    一个村的人，七大姑八大姨，再往上翻几辈，总能扯上远亲关系。

    最后，这八竿子七绕八绕，硬是绕到了林萍的婆婆和小女孩的外婆身上，鸿运给两个老太太牵了缘线，破解了表亲姐妹的密码。

    这话虽是说圆了，但还是要守法理呀！

    林萍还需要办理无偿捐献肝脏的公证，但这在宁波还没有先例。在办理公证的奔波中，林萍的义举感动了公安、司法、律所等有关部门。

    大家共同献爱心，让林萍顺利敲到了公证书的红章，开出了宁波市第一个无偿捐献肝脏的公证书。

    为了拯救非亲、非血缘小女孩的生命，林萍这个村嫂，硬是在爱的逆行道上，坚韧地挤出了一丝前行的缝隙！

    说实话，我们这些大男人也只能敬望，这位为爱而逆行的村嫂背影！

    多年以来，人们一直不解，江浙的经济为什么永远领跑全国？

    因为，江浙人身上有一种特有的基因，这就是锲而不舍的坚韧！

    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

    林萍无偿捐献肝脏公证后，感动了无数人。但见不得别人好，也是人性幽暗的一面。

    一些怂人脑子坏了，良心也坏了，在幽暗的嫉妒中推疑出阴谋论。

    怂人龌龊的散布，林萍不是无偿捐肝，而是收了钱，收了大钱。

    流言蜚语，以病毒式速度在发酵、在放大、在传播。

    它像毒刺一样，虐向林萍和家人的心！

    无偿变成了出售，两个字之差，是天地之别。

    这是对善良的亵渎，也是对慈爱的践踏！

    一个村嫂，在村里是平凡的，在社会也是渺小的。

    林萍和家人听到了流言，十分痛心和气愤！但一个弱女子，在流言蜚语面前是百口难辩的，也是无力挣脱的。

    这就是为什么：

    好人，往往被坏人所欺负！

    文明，常常被邪蛮所撂倒！

    林萍，没有任何办法。

    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无偿捐献肝脏，拯救小女孩生命的事实，去澄清一切流言蜚语！

    俗话说，好事多磨，义举多难。

    在要做移植手术之前，医生告诉林萍，捐献肝脏时胆囊也要摘除。

    还要摘除胆囊？

    对此，林萍是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的。

     一个人的心再大，也有承受压力的临界点。有时一根稻草，就可能压垮一个人的心。

    摘除胆囊，仿佛向林萍临界的心，又横插了一根粗杠。

    林萍，哭了。她为自己哭了！

    她第一次，有了恐惧和害怕。

    她第一次，有了舍不得自己每一毫、每一厘肌体的念头。

    在哭泣中，她给丈夫打了电话，丈夫不断地安慰她。

    丈夫说，林萍所做的一切决定，他都支持。无偿捐献他支持，想撤回了他也支持。

    如果林萍自己不好开口。丈夫替她开口，并愿意向小女孩一家人诚恳道歉。

    林萍，心里乱成了一团，在纠结中煎熬。

    她离开了压抑的病房，独自徘徊在灯火阑珊的街头。她要给自己的心灵透透气，排解这千重压力。

    最后，还是骨子里的怜悯之心和善良之情，说服了恐惧和害怕的心理。她并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最大的理由和安慰：

    肝胆相照，肝没了，胆也应相伴而去。

    2009年5月5号早晨7点15分，要开始做移植手术了。

    手术要先插胃管，这是从鼻腔里插进去。因为不能打麻药，加之林萍自身本能的紧张，胃管将血都插出来了，但仍插不进去。

    林萍痛得眼泪直流，咳嗽呕吐连连，搞得医生也很紧张。

    医生手软了，心也软了。

    医生同情地对林萍说，你现在还可以放弃不做手术，一切都来得及！

    小女孩妈妈也看不下去了，心疼地给林萍和医生说，不要做了。

    林萍说，如果此时她退缩了，小女孩一家人，死的心都会有的。

    做，继续做！

    林萍自己发令，将弓弦上拯救生命的大爱之箭，射向了自己！

    朴实、坚韧、勇敢的村嫂，让老天爷都感动得五体投地，佩服得一塌糊涂！

    手术进行了七个半小时。

    大爱，将林萍48%的肝脏，移植到了小女孩身上。

    大爱，将人世间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躯体，从此血脉相连！

    大爱，更赋予了一个少年生命的鲜活和幸福的未来。

    为了这七个半小时，两个多月来。

    爱的天使，要穿越本能的恐惧，世俗的习陋，坊间的蜚语，家人的理解，法律的公证。

    如此困难复杂的穿越，一个村嫂，她竟以一己之力坚韧地完成了！

    这是什么力量？

    这是我们社会最稀缺的资源，怜悯和善良。

    我问林萍，手术后感觉怎么样？

    林萍说，别提了，手术后睁开眼睛一看，满身都插着管子，腹部新添了一条缝了38针的长长刀口。

    全身那种痛，逼着自己发誓，将来不管得了什么大病，都坚决不做手术！

    但她再往相邻的病床一看，小女孩就睡在她旁边，她看见小女孩手脚都动了！

    那一刻，她才真切地感到，她救了一个生命，她做了一件好事！

    那一刻，她第一次被自己的无畏抉择感动！被自己的勇敢坚韧感动！

    眼泪伴随着感动，憋不住地哗哗直流！

    一个即将枯萎的花朵，在大爱中涅槃重生，在大爱中重新绽放！

    全世界的医学界，有一个永恒的崇敬规则：

    捐献器官者，均称为“生命的导师”。他们是人性神圣的光辉，是生命至高无上的明珠！

    林萍，这位在芸芸众生中，像小草一样渺小的村嫂，用血肉之躯践行了“生命的导师”。

    她，让我们崇敬！

    手术后，林萍从上海返回宁波，亲朋好友、领导和同事都赶来迎接。在人群中，她一眼就看到了妈妈。

    妈妈是一个非常内向的农家老妈，她的情感从不外露。此时，林萍看到妈妈在人群中悄悄地抹泪。

    林萍虽然也是母亲了，但在妈妈的心里，她永远是心肝宝贝。

    她知道，她身上割掉的每一块肉，都是在剜妈妈的心，妈妈的心都在滴滴流血！

    看着妈妈在抹泪，林萍的心一下子就崩溃了。

    眼泪像奔泄的洪水，止不住地流淌！这是五味杂陈的泪水！

    这泪水，甚至还饱含着心灵的煎熬和浓浓的委屈。

    她本能地将大家送的鲜花，挡住泪流满面的面孔，塞到了妈妈的怀里。

    林萍说，此时她想将所有的鲜花都献给丈夫、女儿和爸爸妈妈。

    是他们一直默默地承担着压力，默默地担惊受怕，默默地在支持她，做她坚强的后盾。

    那天下午，我和林萍的交谈，给我心灵的冲击是震撼的。

    我感觉，我是恍惚地告别了林萍，走出了瑞金医院，

    在恍惚中，我清楚地知道我们和林萍之间的差距，已不能用文化水平、所受教育、政治觉悟来衡量和评价。

    用什么词汇来评价和衡量呢？

    真的，找不出合适的词汇和标准！

    这是人生境界和灵魂的差异！

移植手术后，林萍与小女孩的合影（李鹏 摄）

2009年，时任中国太平洋寿险总公司金文洪董事长、潘燊昌主席为林萍颁奖

中央电视台主持人张泉灵，主持了林萍获得国家级荣誉的颁奖大会

    高铁到了宁波站，我又乘地铁，叫滴滴，直奔定位地址镇海区乌家村。

    乌家村，是宁波市的城中村。

    快到乌家村时，我远远地就看到林萍站在村口等候着我。

    多年没见，林萍也奔六十了。但她依然保留着江南女子特有气息。

    乌家村规划得非常好。村民们按照统一的规划，将各家自建的独门独户房子，连成了一排排。

    各家门前，都种着花和绿色的植物。

    但十分可惜的是，千百年来江南水乡村落的形态和痕迹，却荡然无存了！

    林萍热情地带着我去她家做客，村里的小狗也撒欢凑着热闹。

    茶几上摆着新鲜水果，一看就知道是为了迎接我这个客人的。

    在品尝林萍沏泡的明前茶时，我们愉快地聊了起来。

    林萍，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她总能给人带来吃惊！

    十四年前，林萍无偿捐献肝脏，拯救他人生命后，她成了社会的英雄。

    我们公司员工和社会各界，大家纷纷给林萍捐献义款。

    林萍，她居然分文没要。

    她说，捐款是大家共同的爱心。如果她拿了一分钱，不就是流言蜚语中所说的“那个人”了吗？

    她将其中部分捐款，又转赠给小女孩，作为移植手术的费用。剩余的作为面向社会的慈善公益款。

    在物欲横流的世间。

    一个官， 如果没有贪念就会被认为是好官。

     一个人，如果没有贪念就会被认为是好人。

    林萍，这位农村村嫂。

    不仅无偿捐献肝脏，而且还不拿大家捐给她的钱。

    这既捐肝脏、又捐义款的人。

    当下实在是在太稀缺、太稀缺了！

    林萍的义举，从中央到地方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后，林萍也被选为宁波市人大代表。 

    国家也授予了她全国“劳动模范”、全国“三八”红旗手、十大中囯最美保险营销员等，一系列国家级的最高荣誉。

    岁月沉淀，铅华落尽。

    十四年过去，林萍没有被荣誉、鲜花和掌声，异化掉其真诚和朴实的本质。

    时间的流逝，也没有带走她那颗怜悯善良的心。

    我问林萍，小女孩现在还好吗？

    林萍说，小女孩现在22岁了，在读大学。

    她说，头几年她和小女孩家还互有走动。后来村里拆迁后，也就没有联系了。

    听到这里，我非常诧异，是不可思议的诧异！

    林萍，她读懂了我惊诧的眼神。

    她非常平和地说，小女孩也长大了，要让小女孩有自己平静的生活，安心地读书和成长，彻底活成完全的自己，一切不要去打扰。

    林萍淡淡的几句话，让我对心存善念的村嫂，又有了立体的透视和纵深的感悟。

    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特蕾莎修女曾经说过：

    爱是不需要回报的！

    但是，现实中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呢？

    世间寡淡：

    聪明利己的人，满世界大把的。

    怜悯利他的人，举灯笼也难找。

    午饭时，林萍按照我事先的约定，不下馆子。

    她带着我去吃牛肉面，在牛肉面馆，我们边吃边聊着。

    聊天时，我随口问林萍，你现在还是农村户口吗？

    林萍说，是的，全家都是农村户口。

    我听了之后，久久没有吭声。

    大家都知道，在现实的城乡差别中，农村户口意味着什么？

    户口，在涉及到教育、医疗、养老、社会保障等关键的时刻，它就会威风凛凛地站出来！

    让你切身感受到，什么是农村户口低待遇、低保障的心酸泪点。

    看来，林萍获得再多的鲜花、掌声和荣誉，也改变不了农村户口这条原生态的鸿沟。

    改变不了农村村嫂，这个社会属性的“二维码”。

    善解人意的林萍，十分豁达并知足地对我说，以前，她们家几代人，都只能种水稻。一天为了多挣五分钱，她都要提早贪黑。

    现在，村里的地都被征迁了，也没地可种了。从九十年代开始，她就开始做保险销售，那收入比种水稻强多了。

   农民，曾经是计划经济下最贫困、最心酸的底层。是改革开放，解除了农民择业的禁锢和桎梏。

    农民，择业自由了，能挣到钱了，格局和视野自然就大多了。

    林萍接着说，农村户口不影响她们家买房子。她现在住的宅基房，很快也要拆的。她准备趁现在房价还没再涨，早一点买房。

    她并说，吃完牛肉面，就带我去看一下一个二手楼房，让我帮她参谋一下。

    说实话，与林萍沟通，你根本不会感到她是一个农村的村嫂。而更多的感觉，她像是一个理性豁达的女教师。

    在我们吃饭、看楼房时，林萍不断询问已经退休的公司老领导的近况，她还记着这些老领导曾经对她的关心和帮助。

    甚至，给她上过课的培训老师，她还记得一清二楚。

    记得别人的好，念着别人的情。这丝丝的挂念，给流逝的岁月带来了暖暖的温度。

    林萍是一个有情有义的村嫂。

    多做点好事，这五个字多次从林萍嘴中说出。

    她告诉我，她非常感谢组织的帮助。宁波银行保险业专设了林萍慈善基金，太平洋保险公司帮她建立了林萍工作室。

    她说，她现在每天要用三分之二的时间为市民做保险服务，三分之一的时间做慈善公益。

    这些年来，林萍和她的团队一直在帮助和资助残疾、智障和山区贫困的孩子。

    林萍直接结对帮助了15个孩子，她的团队帮助了160个孩子。

    同时，他们还为身患绝症的儿童募集治疗善款。

    林萍这个村嫂，除了热心帮助别人，还淳朴保持着贤妻良母的本色。她跟相熟的朋友一样，给我谈丈夫的工作和女儿的恋情。

    浙江市场经济发达。“一人做销售，全家齐上阵”，这是标配。

    她告诉我，他丈夫在一家智能窗户公司分管销售。如果有需要做智能窗户的客户，拜托帮她丈夫推荐一下。

    林萍这个村嫂，坦诚透明地挺老公，是市场经济下新一代的贤妻。

    谈到女儿，她这个当妈妈的也是一脸的自豪。唯一让她着急的是，女儿整天只知道忙工作，没时间去谈恋爱。

     我说你帮女儿协调一下嘛。她说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想法，还是尊重孩子自己的选择。

     林萍，一个明事理的妈妈。

    下午3点，林萍事先约好面谈的保险客户到了。

     我与林萍在村口告别。林萍硬给我塞了一小盒樱桃，一脸真挚地说，刚上市的尝尝鲜。

    车要开了，我要走了。

    站在村口的林萍，不停地向我挥手告别，但是村嫂的身影在我心中始终挥之不去。

    林萍，这个村嫂。她没有国事伟业，只有不停地卖保险，做公益，做慈善。

     她平凡得像一粒小小的尘埃。但在平凡的中，又让人能感到她的高尚。

    我这个体制内的人，受了一辈子的思想教育，学了一辈子的革命理念。

    但两个“一辈子”叠加起来，也根本达不到这位体制外的农村村嫂的人生境界。

    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因为她骨子里和血液里，有着我们永远不可望及的稀缺基因和独有的品质。

    这就是：

    她的怜悯之心，比别人更柔软。

    她的慈爱之情，比别人更坚韧。

    而且，她二者皆具有。

    我将林萍人生片段记录下来，就是告诉大家。

    在印度，有一个获得诺贝尔和平奖的特蕾莎修女。

    在中国，有一个获得国家最高荣誉的农村村嫂林萍。

    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在低微的平凡中，全心全意地帮助困难的人们。她们都有一颗伟大而善良的慈爱之心。

    我相信，每一个人一生都会有几个敬佩的人。

    是这些敬佩的人，给我们人生的路上带来了亮点，带来了回味！

    林萍这个村嫂，就是我从心底里敬佩的人！

2023年4月13日，我与林萍在乌家村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