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晋咸和年间，华山脚下有个名叫子阳庄的大山庄，庄子里有个名叫华都民的大财主，家有豪华大宅院四处，良田数百亩，就连家仆都有近百个人。可是尽管如此富足，华都民却是个小气鬼，也是个凶狠的恶人，不仅逼着穷人为他多干活，还想方设法地克扣长工们的工资。 子阳庄有个名叫张小五的穷汉子，因为家里实在太穷了，三十好几了，还是个单身汉。张小五与老母亲相依为命，家里没有地，靠给财主华都民家做长工生活。
这一年的秋收过后，又到了要结算一年的工钱时间了。张小五算了一下自己这一年的工钱大概得有五十两银子，除去平日里从华都民家中借走的粮食和预支的生活费，大概还能拿到二十两银子。 尽管辛苦一年最后才落了二十两银子，这对张小五来说也是不少的一笔收入。有了这二十两银子，张小五想着先把给母亲抓药欠下的五两银子还给庄里的蔡郎中。然后，再拿五两银子，买些布和棉花，让母亲做些他们母子二人过冬穿的棉衣棉裤。 最后还剩下的十两银子，张小五觉得不能再花了，得存好了留着备用，要不然过年时家里没钱，年也过不好，而且来年的一年里，还得靠这十两银子应急。 这天晚上，张小五把这五十两银子的用途想好，就等着第二天华都民发了这些工钱，好去办自己想办的事。然而， 令张小五没有料到的是，只是为这点银子，差点搭上了他的性命。
第二天早上干完活回到华都民家中，张小五和其他长工一边吃早饭，一边等着华都民像往年一样逐个叫他们领工钱。可是，长工们左等右等，等到吃完了早饭，又要上工时，华都民一直没有出现，更别提发工钱的事了。 见东家没有动静，长工们在无奈之下，还是照常下地干活去了。中午回来吃饭时，华都民出现了，但压根就没有要发工钱的意思。长工们也不好问，就只得默默吃饭，然后下地干活。到了天黑收工回来，华都民仍然不提发工钱的事。长工也不好提，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东家不说发工钱的事，长工们受制于东家，还想着冬天时农活少了，能继续在东家干活，个个担心说多了话，华都民不给活干，只得都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就这样，发工钱的事，华都民一拖再拖，就拖到了入冬。 一天夜里，张小五的母亲突然发烧了，老人家一阵冷一阵热，还喊头疼。张小五急得没有办法，只得连夜去请蔡郎中来给母亲瞧病。蔡郎中顶着寒风来了，给张小五的母亲瞧过病，抓了药，让张小五赶紧熬了给老人家服下去。 见蔡郎中忙前忙后，一直拖欠着蔡郎中医药费的张小五觉得羞愧难当，他几次想开口向蔡郎中道歉，可话都到嘴边了却说不出来，欠的钱实在太久了，说些道歉的好话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蔡郎中是个好心人，他知道张小五家的日子过得不好，也就没有提欠下的药费。直到忙完给张小五母亲瞧病的事，要离开了也一直没有提。
送走蔡郎中，见母亲的病痛缓解了不少，张小五在心里琢磨着，第二天一定要找东家要工钱。 第二天傍晚收了工，在心里憋了一天要工钱事的张小五没有急着回家。等到其他长工都走了，张小五才去找华都民，向他说了要领工钱的事。 吝啬鬼华都民听了，当场暴跳如雷，说发工钱的规矩改了，今年的工钱到了年底才发，等到了年底时再说。 张小五一听就懵了：“什么时候改的规矩，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呀！” “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你去问问其他人，看他们知不知道？”老奸巨猾的华都民不急不慢地说。 听华都民这么一说，张小五心里犯了嘀咕：“难道真的改了规矩，要不然怎么其他人都不提发工钱的事呢？”无奈之下，没有要到钱的张小五只得气鼓鼓地回家去了。 第二天上工时，张小五悄悄问了几个关系好的长工，这些长工一脸的懵相，但还是说是改了发工钱的规矩了。无奈之下，张小五也没有再向华都民要工儿。长工们的工钱就这样被大财主华都民拖欠到了年底。
到了腊月二十三的小年这天，华都民终于发了善心，要给长工们发工钱了。这天发工钱，张小五是最后一个领的，扣掉预支的三十两银子，到手的工钱只有十两银子，这与张小五自己计的工钱差了十两。 一下子少了十两银子，张小五当场就急眼了。他搬出了自己默默记下的账，和华都民理论到了半夜，但都被华都民给一一否定了。张小五气得说不出话来，因为家里还有老母亲要照顾，他只得先忍气吞声地回了家。 第二天，越想越气的张小五又找华都民理论，可是华都民不但不愿理会张小五，还让家奴将张小五暴打一顿后赶走了。 张小五没有向华都民要到亏欠的银子，又被他的家奴们暴打了一顿，当下又气又急的张小五连连吐了几口血，一下子就病倒不起了。 母亲见儿子被打成这样，心急如焚的她，就冒着严寒，去请蔡郎中来给小五看病。蔡郎中见张小王被打成奄奄一息的样子，又心疼又气不过，等给张小五治了伤，开好了药，又叮嘱好小五的母亲如何煎药，如何敷药的众多事务后，他就去衙门里递上状纸，把早已看不惯的华都民给告了。 新县太爷上任不久，还是个想为民做主的好官，就接了蔡郎中的状纸，叫人将华都民带到了衙门。
华都民被带到衙门后，仗着自己有钱，也与前任的县太爷关系极好，就不把新任的县太爷放在眼里，还不停地拿话暗示县太爷，少管这事有好处可得。 不过，新县太爷根本就不把华都民当回事，当下就摆出了对华都民惩罚的三个方法：第一个是缴纳二百两银子为罚金，一百五十两给张小五治伤和增发工钱，五十两是衙门对他打人的惩罚；第二个是挨四十大板；第三个是吃一斤当地特产的辣椒。 华都民听了，在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视财如命的他首先否定了第一种，他觉得二百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绝对不能掏；然后是第二种，挨板子可能会让自己落下残疾，甚至丧命，也不能选；于是，他就选择了第三种，吃一斤辣椒。 县太爷一听华都民选择吃辣椒，就冷笑了几声，就让人马上端上来了一盘兴平产的干辣椒。 为了保住二百两银子和不挨板子，华都民也不含糊，抓起辣椒就吃。吃第一根时他没觉出怎么样来，可是没过几分钟他就不行了，不但嘴唇像被割掉了一样疼，连内脏都像起了火似的灼疼起来，尤其是胃，简直就像被凌迟。
这才吃了几根辣椒，就难受得实在受不了，华都民担心自己就这么被辣死了，就赶紧大喊道：“老爷啊，你还是打我四十大板吧，与其让五脏六腑烂掉再不能享受美食，还不如在床上躺几个月呢。” 县太爷一听，又是冷笑几声，立即吩咐衙役们把辣椒端走，随即就让众多的衙役把华都民按倒在地，抡起大板打他。华都民刚吃了两板子，就疼得“嗷嗷”叫个不停。看着几个凶神恶煞的衙役，疼得头昏眼花的华都民怕自己被打死了，就赶紧拼命喊道：“老爷啊，求您别打了，我还是交二百两银子吧！” 只见堂上高坐的县太爷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叫人拉起华都民，去取了二百两银子回来，交给蔡郎中一百五十两，拿回去安抚张小五，衙门自取了五十两，算是辛苦费。 读而有悟：恶事做尽，必遭报应；如果只是一味地为了钱，而不顾自己的健康与生命，那么健康与生命早晚会让一个人大把花钱。既然鱼和熊掌总是难以兼得，何不早日退而求其次呢？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