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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博物馆会成为博物馆商业下个爆款么?

 文博圈 2023-05-24 发布于北京

博物馆文创的持续发展已然证明博物馆IP的商业活力,即使不在现场,独特的博物文化之美亦会激发消费者的购买行为。不过从市场上看,博物馆文创几乎已经覆盖全部常见的消费品类,文创方向的博物馆商业开始向竞争市场的方向发展。此时,不妨停下来思考下博物馆商业还有哪些可能性?

策展式生活

如今新冠疫情日渐式微,虽然在全球经济大环境上并没有大的复苏迹象,但是国人的日常生活却肉眼可见的松绑了。前有大学生特种兵式旅游,后有淄博烧烤大火,沉寂许久的烟火气终于回归。不过这份烟火气却与之前的不太一样,无论是目的地还是游览方式看似都很小众,但在宣传成果上却很大众。这大概需要感谢小红书和抖音等去中心化的大众媒体,人们可以更容易获得自己喜欢的而不是被提供的生活指南。现在的人们更愿意去策划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周而复始的过日子。

正如《独异性社会》所说的他给自己的任务,就是在所有流传、存在的文化性活动和客体的基础上,将其中一些组合到一起,使自己的生活显得“美好”、有质量、吸引人。

现在的人很难再简单借由地域,年龄等因素进行区分,但是一旦某种生活方式方式被发掘出来,就会自然而然的吸引相对应的一批人。未来一段时间个性化的生意一定会持续火爆,当然个性化不代表小众,只要商家可以满足一类人的某中需求,这类人的基数也可以很大。不过前提是商家提供的个性服务可以作为人们生活的展品。

为什么是儿童博物馆

那么,下一阶段哪个个性生意值得入局?有孩家庭休闲空间可能是比较具有潜力的选择。我们回到策展式生活的语境下,人们在进行生活策展时可以有很高的自由度,毕竟社会已经为我们提供了足够的选择。

可是一旦人生进入到有孩家庭阶段,策展难度就开始陡增,即使是制定假期出游计划也变成了一个艰巨的任务:起码需要有足够多可以吸引孩子注意力的内容,符合一家人口味的餐厅,还要有些成人可以参与的部分。不过最关键的是可以体现出有孩家庭生活的美好。

常规游乐场,动物园等传统目的地虽然可以在功能上满足家庭的需求,但是在美好的属性上则显得过于的平凡。环球影城,迪士尼度假区等城际目的地的确美好,所须的时间和金钱成本也同样“美好”。

所以国内有孩家庭需要一种更具性价比的美好空间。如果将事业投向国际,就会发现除国内现有的空间外,有一种儿童空间已经在世界范围内快速发展,即所谓的儿童博物馆。

儿童博物馆并不是一个新的概念,如果从最初的布鲁克林儿童博物馆(1899)算起,距今已经有100余年的历史,下面是儿童博物馆协会对儿童博物馆的最新阐述。

儿童博物馆被定义为致力于通过提供激发好奇心和激励学习的展品和项目来满足儿童的需求和兴趣的非营利性教育和文化机构。

——Association of Children’s Museums

与传统博物馆相比,儿童博物馆对儿童更为友好,展项的互动性也更强。展品的内容也更为宽泛,日常的生活用品都会都可以成为儿童博物馆的展品,透明的台球桌(如下图),切开一半的马桶,在这里孩子的角色从传统家庭活动的跟从者转变成整个行动的主体,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进行探索互动。

对于家庭的其他成员儿童博物馆则将降低了带娃难度,一方面,儿童博物馆的互动项目可以抓住孩子的注意力,另一方面,儿童博物馆的知识内容一般比较适度且有儿童化的解释,家长再也不用担心被奇怪的问题搞宕机了。不过最关键的是儿童博物馆是一个美好的生活展品,对于有孩子家庭的家长来说,既可以悦己,又可以推己及人。

情怀还是商业

儿童博物馆的确可以满足有孩家庭的生活策展需求,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一门好生意,甚至是不是生意都有待商榷,儿童博物馆的定义基本还是延续传统博物馆的内核,博物馆主要作为非营利性教育和文化机构。虽然现在国内博物馆文创确实火爆了,可是回归到博物馆本体上,大多博物馆还是免费的,而国外儿童博物馆很大的一部分资金来源是捐赠和政府拨款。可见,如果简单的将国外儿童博物馆的形式植于国内,虽然在开始阶段可以依靠资方的投资实现一定的成果,但长期看就只是为情怀买单了。

国有场馆一直以来都承担着儿童科普的主体责任,近年来也不断推陈出新取得了不俗的成就。从实践上看,其中比较受儿童欢迎的场馆,大体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传统场馆营造的专门儿童空间,例如中国科学技术馆中的儿童科学乐园,苏州博物馆中的探索体验馆等,这些空间专门面向儿童设计,在整体风格和互动方案上都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儿童特色。另一类则是具有丰富活动内容和吸引力主题的综合场馆,如珠海的太空中心,这类场馆并不以儿童作为主要受众,但其游览体验却又符合儿童特点,很容易就抓住了儿童的注意力。

先以中国科学技术馆的儿童科学乐园为例,在互动项目的设置上,儿童乐园延续了科学技术馆体验式探索的特点,将儿童可以理解的知识内容设计成各种互动装置,并适当的降低了互动的难度,配色也是从孩子的喜好出发。

在内容上不仅选择了人体,城市这类孩子身边的主题,还加入了戏水乐园,这类孩子愿意参与的主题,更补充了太空,机器人等可以激发孩子好奇心的探索内容。

单从儿童互动项目的丰富程度上看,儿童乐园已经可以在国内场馆中处于领先地位,但它能为孩子们带来的惊喜可能并不只是这些。除互动展项外,孩子们还可以参与科学表演和创客工坊等活动,在科技馆导师的助力下,孩子调用各种感官去感受科学,去参与科学。

这些经验是对于孩子和家庭来说都是宝贵的,回到前文谈到的策展生活上来,家长不一定会分享孩子与展项的互动,但一定会分享孩子参与科学活动的精彩难忘瞬间。

如果从互动项上看,苏博的探索体验馆自然比不上中国科学技术馆,但是苏博另辟蹊径,凸显儿童空间的在地性,将苏州本地的文化元素融入其中。

项目立意为:

姑苏城里“看江南”。在这个空间里,孩子们通过视觉、听觉、触觉等多样的互动游戏体验,能认识了解姑苏城的过去,特别是人文历史、园林艺术、水乡建筑和苏式生活。

通过在地文化的融入,儿童娱乐空间就有了文化之根,孩子可以在玩乐中去体验本地文化。活用在地文化,既是传承又是传播,对内,让城市的小主人了解自己的城市,对外,用儿童的语言为每个小游客讲了一苏州的故事。

上面的两个列子,都是面向儿童的设计,在综合场馆中同样有适合儿童体验的案例,例如珠海的天空中心。珠海太空中心展馆总面积4.2万㎡,展陈内容包括国家航天、航空、国防等领域最新成果展品,融合未来感、科技感和中国传统美学于一体,堪称一场“永不落幕的航展”。在活动上场馆主要设置有空间站,航天区,航空站,国防区几个主题研学研学主题。
如下图,场馆复刻了“天宫”空间站T型1:1展示舱,孩子可以近距离全方位的了解“天宫”空间站,并能进入空间站中了解宇航员的生活。这种沉浸式的震撼体验可以迅速集中孩子的注意力,再加上太空中心导师互动式的讲解,可以实现较好的研学效果。
除空间站外,太空中心拥有大量高保真模型,让国之重器从图片变成立体的实物。这些内容都可以成为儿童教育活动内容的主题库。
另一方面,太空中心拥有丰富的体验项目,虽然航天主题较容易激发孩子的探索兴趣,但其内容距离孩子的日常生活较远,孩子很难产生直观的认知,而基于VR,球幕等先进技术的体验项目则让孩子处于太空之间,成为小小航天员,在完成各种任务的过程中,自然而然的去了解知识。

除国有场馆外,目前国内已经有多家商业儿童博物馆类空间进入市场,这里选择两个比较有代表性的项目进行分析,希望可以从中发现一些发展启示。

首先是正佳自然科学博物馆馆和正佳科学天文馆,这两个场馆位于华南唯一的商贸AAAA旅游景区正佳广场之中(如下图),其中还有雨林馆,海洋馆等业态。另一家是一片森林儿童博物馆,已成功举办多场流动馆活动,并正在程度落地首家自营主观。为了方便理解把两个项目拆解成了商业模式画布,从中可以较为直观比较两个项目的特点。

正佳广场

 

先谈共性,商业体都是两个项目的重要合作伙伴,一方面商业儿童博物馆类空间可以从商业体中获得重要的自然流量支持,另一方面商业体可以为有孩家庭提供餐饮,购物等家庭服务。

从门票上看,价位已经接近传统室内儿童娱乐空间区间,可见通过提供高质量的科普娱乐空间和服务可以重新构建用户的消费习惯。在价值主张上面,两者都强调了空间的娱乐性,为孩子提供了参与式沉浸体验。

在成本结构方面,正佳和一片森林都需要在场馆建设和更新方面进行投资,还需要聘请一定的场馆运营人员。

更需要寻找相关领域专家进行合作,如正佳就与邢立达合作,进行中国进行的首例北美大型兽脚类古病理学研究以及首例系统发育研究,并举办同期活动。

一片森林则与中国古典文学研究领域的泰斗叶嘉莹合作,策划了“全民偶像苏东坡”主题展。儿童博物馆既需要足够的硬件投资,更需要足够的软实力,才能满足有孩家庭的品质科普需求。

再说个性,正佳和一片森林选择的发展路线并不相同,正佳走的是“品质空间+增值服务”路线,前期大力营造空间,优化游览体验,再通过后续服务增加客单价,除门票首次收入外,还可以通过亲子营,夏令营进行后续销售。

值得注意的是其中的夏令营产品是与客座研究员合作,并已经达到了较高单价。

而一片森林则主要以流动馆为主,如下图,走的是“美感空间+参与互动”路线,因需要商业体进行限期合作,流动馆的展项必须容易搭建和拆解,所以在设计上比正佳更为轻量,也更向美陈方向发展,所以可以取得还不错的出片效果。

另一方面,一片森林可以通过流动馆合作和博物馆课程入校,获得一定的B端营收。

可见,商业儿童博物馆类空间在国内是有一定市场的,至少是一门可持续的生意。商业化与儿童博物馆的教育初衷并不违背,只要能为孩子提供轻松愉快的科普体验,只要能为有孩家庭提供可以分享的美好生活提案。可持续运营的儿童博物馆同样可以扮演好教育和文化传播者的角色。

博物馆第N种可能

当然,国内还有很多优秀的儿童博物馆案例,如中国儿童中心老牛儿童探索馆,中国宋庆龄青少年科技文化交流中心等专门场馆。因篇幅关系这里不做展开。国有场馆拥有领先资源,服务社会;儿童博物馆类空间立足商业,提供优质体验。

两者并不冲突,甚至可以互相补充。文创只是实现了博物馆IP的美学收集,儿童博物馆则能承载全面立体的文化资源。

博物馆可以与儿童博物馆类空间合作,让优秀的文化资源触及更多的有孩家庭。结合前文的成功案例,可以得到如下的合作模型。从正佳和一片森林的案例可以发现,合作学者都是核心资源。家长对对商业空间内科普的主要担忧还是内容的科学性和权威性,而国有博物馆可以提供不限学者的各种人才支持。

其次对于商业儿童博物馆空间,场馆建设和维持需要投入大量成本,因此在在专业展品的购置上可能无法达到较高标准,在主题的更新上亦较为缓慢。国有博物馆则能通过数字内容和展项合作进行赋能解决内容问题。

当然二者之间并不是单向支持,商业儿童博物馆空间与有孩家庭直接接触,可以为国有博物馆提供深受用户欢迎的互动展项和社教案例,助力传统博物馆的儿童教育领域的内容开发。

另一个比较有趣的点是,在商业儿童博物类空间中产生的儿童作品也可以成为国有博物馆的展品。如下图是广州方所中儿童艺术展项,儿童文化亦可以给人带来震撼。

如同今年国际博物馆日的主题博物馆、可持续性与美好生活一样,博物馆可以走出馆中天地,真正去探索健康的生活方式,以及各个年龄段用户的福祉和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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