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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戡:玉竹坪上的炊烟/品享刘娜的诗歌盛宴有感

 开心明智 2023-05-25 发布于湖南

不遗余力地去做你热爱的事情,别总为一些零碎的声音而去质疑自己。你很好,会越来越好。请坚定不移!




玉竹坪上的炊烟

——品享刘娜的诗歌盛宴有感

赵 戡

《废墟上升起一座博物馆》是在刘娜的诗集品读会上赠送的。这得感谢唐主席的热情邀请,也让我再一次感受到诗歌的无穷魅力。

刘娜我是不认识的,也很少读到她的诗,这跟她著不著名没有关系,当我略略翻一翻她的诗集还是感到暗暗的吃惊。邵东诗人中居然还有如此这般的人物,我老土了。

“诗刊社第38届青春诗会诗人”,无疑是刘娜闪亮的标签之,而她的第二个标签则非“玉竹坪”莫属了。

“玉竹坪”在哪里?作为土生土长的邵东人我还真不知道,也许在南国药都——廉桥镇,也许是一个小小的行政村,也许是一座自自然然的小院子,也许如莫言的东北高密乡,一座精神与地理,亲人与故土构筑的家园,它看得见摸得着却又飘飘忽忽或远或近。我忽然想起一首歌,“多么熟悉的声音,陪我多少年的风和雨。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这忘我的歌声就是最深的思念与牵挂。“玉竹坪”三字已深深烙进作者的灵魂,“玉竹坪”对作者而言就是永远的亲人或家园。

既然是品读会,那就让我回到诗集本身,让我以虔诚之心徐徐打开“博物馆”的大门,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个新鲜,瞧个惊奇。

一、刻骨铭心

地名的反复运用在诗集里得到了充分展示。在154首诗里,我随意数了一下“玉竹坪”至少有40次以上,如果算上其他写“玉竹坪"的场景那就更多了,而且每一次的出场都是恰到好处,毫无生硬插播的违和感,也许作者有意贴上“原产地”的标签,也许是内心深处潜意识的流露,但不管怎样,没有刻骨铭心的情感是写不出饱含体温的“玉竹坪”。作者笔下的“玉竹坪”本身就是药材的象征,药材从这里生根发芽成长收获加工,从这里集合在这里分散,人们的生产生活都与药材息息相关可以说药就像一条若隐若现的脉络贯穿于心于笔于鲜活的文字中,它是作者不可或缺的气息,不得不说“药”是诗集第三个重要标签。药都不能没有“玉竹坪",“玉竹坪里不能没有药,“玉竹坪”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乡村大舞台,通过“药”联通了乡村与城市的经济交流,通过“我”完成了乡亲与游子的情感融合,通过对“玉竹坪的反复吟唱完成了对传统乡村的精神祭奠与对话。如果说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有了一定的阅历自然而然需要一种情感寄托,那么对作者而言“玉竹坪就是慰藉心灵的良药,甚至可以说作者所有的诗都是以“玉竹坪”为圆点而投射的半径或切面,这也是从有感而发的无意识写作到一种追求或执着的有意识写作的根本性转变或升华。如果你有朋自远方来,如果你内心总是感到不安,不妨到药都去,不妨读一读刘娜的“玉竹坪”,它一定会让你感觉“好多了,好多了。

由人及己

孔子云:人之初,性本善。诗人常怀怜悯之心,刘娜亦然。这种怜悯是内心出发的本能反应,我总认为怜悯之心是诗人最基本的要素之一,没有怜悯之心写不出好诗,更成就不了一位真正的诗人。诗是至情至性的产物,这种怜悯之心在诗集中无处不在,如影随形。

比如《玉兰花开》:“一辆三轮车挡住我的路/在一条小巷之间/几支广玉兰伸进围墙/挡住湛蓝的天空//鸣笛或坐在车上喊/没有人回复走到近前/看见一个老人趴在车把上睡着了/黑色布衫和三轮车的顶棚一样老旧/满头的广玉兰开得灿烂//就让他睡一会/后面还没有车来/我又没什么急事/刚好也坐一会”日常的一件小事,也许你我都曾遇到过,但作者由人及己,一种人性的光辉,一种悄无声息的温暖笼罩定格于某个时刻,某个场景。作者内心的思想轨迹“老人不知道,路人不知道,领导不知道,甚至也谈不上是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好事,但我相信老天知道,如果你信佛,这叫起心动念,叫布施,这就是功德。像这样的例子诗集里比比皆是,《在云下》:两个保安在聊天/一个说,活着太难了……/另一个说,不都这么活着吗……//说的时候/他们在岗亭/我在车里/漫天的团云一样在我们的头顶。

保安在岗亭,我在车里,两种不同的身份,两种不同的处境,却在某个人生的交叉点出奇的一致:众生平等。别人的不易也是“我”的不易,别人的艰难也成了“我”的艰难:漫天的团云一样在我的头顶。“团云”是什么?是生活那团扯不清,理还乱的麻。没有感同身受,没有设身处地,没有换位思考是写不出扎根于土壤充满烟火气息的好诗的。这种了无雕刻之痕,自然流于笔端,思想丰厚蕴含哲思的文字也是不多见的,而《拼命》读后更是让人双目迷离,呆滞木讷。此处,我想闭目养神三分钟:

来往不息的车流中/一个老妇/要从路的这边到那边去//背弯到与天平行/大多数时候,她只能低头看脚下的路/此刻,她艰难地扭动脖子/瞟一眼左边/再瞟一眼右边/一抓住机会,就拼命往对面跑//每台车都在拼命向前/没有人躲/也没有人在意/这一个随时准备拼命的人/她只是需要,到对面去

刘年说:诗人应站在弱者一边。刘娜做到了。一个真正的诗人总是关注于一般人熟视无睹的部分,关注于芝麻绿豆不屑一顾的部分,关注于埋于尘土乱石之中的辛酸与汗水甚至于血泪。“这一个随时准备拼命的人”,她渺于尘埃的希望或目标仅仅只是横过一条马路。一个常人轻而易举的小事,于“老妇”而言却是拼命,当真触及你内心深处的那一刻你还会觉得厌烦,磨唧,鄙视,嘲弄吗?“背弯到与天平行”,“艰难地扭动脖子”,“瞟一眼左边”,“再瞟一眼右边”。这样极致的细节像放大镜下的桔皮,这样的苦楚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俗话说得好: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我相信诗人刹住了车,我相信诗人屏住了呼吸,我相信诗人停住了脚步,我相信“老妇”在诗人柔和的目光中已平安到达马路的对面。如果说诗有什么“痛点″,这就是痛点,如果说诗有什么“陡峭”之美,这就是陡峭之美。

童心未

女性从来都是细腻的,女诗人更甚。这个“细腻”不仅仅是眼尖,耳聪,心思活络,更重要的是说保持心灵的干净单纯,少有功利的设计,或者我们常说的“萌”。你看《树人》:散步总要遇见几棵树/笔直站着,从来不因我的注视挪动半分/只是随着季节将叶子穿脱不停/不断上长//总想如果也能像树一样,年年往上长/长到再高的房子也装不下/我该去哪/大概也只能像一颗树/立正站在禾场坪里,或者山间路旁//然后继续长/长穿半空的云层/长到月亮的背面/长得已听不见其他任何树说话//还是别乱想了/也没见哪一棵树长上了天/一个人散步/非常适合自言自语。”

傻傻的可爱。完全是一个儿童的视角,儿童的心理活动,不然谁会在意树动不动?谁会想象像树一样不停的长,“长到最高的房子也装不下”?“长到月亮的背面”?“长得已听不见其他任何树说话?作者为自己的奇思怪想感到惊讶,感到不可理喻,甚至于恐慌。当然,作者最后回过神来,“也没见哪一颗树长上了天”,归于理性,归于宁静,归于一滴雨终究不会砸死人的释然。这首诗于平淡中见神奇、自然、曲折、贴切,想象绮丽、意寓深远,恰摘花飞叶于无声处见功夫。可惜,最后来一句“一个人散步/非常适合自言自语。”实为废话,于整首诗无任何裨益。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多此一句,其实这首诗和是不是“一个人散步”有毛关系,傻子才不知道你是“自言自语”呢!就像一场精彩的哑剧,剧终,即将落幕,偏偏主演要在台上亮个相,高喊:观众朋友们,再见!

作者在整部诗集里表现童心童趣的诗还有很多,至少20首以上,比较有代表性的还有《梦见月亮》《摘星星的人》《某些云》《等一趟开往邵东的高铁》等等。这些诗歌的创作离不开作者的生活场景,有些我认为就是“我手写我心”的具体实践体验。这些诗也从另一个侧面映证,诗其实可以如此轻松,如此有趣,如此老少皆宜。晦涩、烧脑、冗长,气喘吁吁从来就不是诗歌的。

若有所思

透过现象看本质,任何一首诗都应该有自己的立场或思想,没有立场或思想的诗我以为是不存在的,或不能谓之为诗。这个立场或思想其实并没有绝对的对或错,并没有多么的深奥复杂难以理解,更多的是当下的状态或意象。在诗集里,作者的每一首诗有的是个故事,有的是个场景,有的是个火花,有的也许就是会心一笑,没有那么玄之又玄,没有那么高深莫测,这里就牵涉到对诗歌的过度解读问题。举例,《废墟》:一片废墟/两堵墙互相支撑着/朝外的这面不知谁写着:/祝你快乐/写的那天应该晴好/连日大雨也没有销蚀半分//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故事/经过时/大都会心一笑/仿佛是自己得到了祝福/有时还会想起些什么/比如废墟上升起一座博物馆

这首诗如果要解读,估计专家们会洋洋洒洒上万言,尤其“比如废墟上升起一座博物馆″这句定会大费周章,不然怎么会用作诗集的命名呢?我的理解是对存在即合理的坦然接纳与面对以及永不言弃的执着,正如诗中所言“会心一笑”的某种默契。如果你要追问:为什么是“博物馆”而不是其他什么?我想说:只是作者的偶然性或潜意识里“博物馆”高大上形象与废墟形成的撕裂错位状态的映衬。“博物馆”完全可以是学校工厂,甚至纪念碑,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废墟”的来龙,读者对“废墟”去脉的期待就呈现多样化,这也是本诗的魅力所在。关于《废墟》的解读好像作者在品读会的现场有过解答,只是我刚好在看诗集里另一首诗,并没有听清楚她说了什么。另一首《空心》骨架很不错,可惜太满。如果我是编辑,我会删了又删,只剩:山路曲折向上/溪水蜿蜒向下//半山腰的水库一边收集雨水一边收集各种树影/洞开的门窗是一个个遗弃的空

当然,“空心两字是删不得的,空即满,满便是空,不管“空心”还是“心空”,很有点意思或禅的味道。如果以《空心》为同题作诗,就算写不出来,留下空白,也值得玩味一番。

《废墟上升起一座博物馆》九九一百八十一页断断续续总算读完了,恰如“玉竹坪每天徐徐升起的炊烟——踏实而美好。生活回到它本来的样子,就象诗一样,你读不读,它就在那里,它好不好,它就在那里。154首诗,首首倾注了作者大量的心力与汗水,就像一个怀胎十月的婴儿呱呱坠地了,总是惹人怜爱与期待,自然也就有不同的声音甚至批评。譬如,《怒放》:一罐干菊花/蜷起身子紧抱住自已/看得出曾经用力抵抗/唯有斑驳的颜色/记载风曾吹过//拈起几朵放进杯中/下一场100度的倾盆大雨/菊花依然喝得贪婪/忍不住再一次怒放/和还在故土时一样

干菊花“斑驳的颜色”?“下一场100度的倾盆大雨”?不管你怎么解释,总是叫人不爽,总是叫人纠结与抓狂:活的让你浇死,干的让你泡烂。估计作者是不懂茶的了。

轻轻的合上诗集,放在伸手可及的位置。作为一名普通的读者,作为一名邵东人为她感到骄傲。愿每一位打开诗集的人都能发现宝贝,收获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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