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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方木料

 鲤鱼大队 2023-05-25 发布于重庆

朋友家的小孩张罗着结婚,装修房子看家具,忙得不亦乐乎。回顾小的时候,父亲母亲在我读高中时存了一些钱,担心钱贬值,考虑到三个儿女成家需要做家具,巫山人称为“打家具”,就是请木匠师傅在家里来做各种家具,办公桌、三门柜、两门柜、电视柜、床,这在当时是一件大事。往往要耗费一个暑假的工夫才能完工。

少不经事,不明白做家具的重要性,也心想我到底在哪里安顿还未可知,父母的操心或许太早了吧?但是家里有木匠师傅,一家人就忙着买这买那,我的工作已经不只是局限于打酱油和买盐巴,有时也会采购钉子、牛皮胶之类的木工用品。让我印象最深的是木工师傅说父亲备的两匹床方不够好,让我们再去寻寻有没有合适的。

于是,父亲带着我沿着公路往八角丘走,一路上有一些卖木料的门店,也没有怎么经营,只有边走边问,最后还是在八角丘找到了两匹中意的。于是我和父亲,一人一匹扛在肩上,往家搬运。

作为一个男孩到男人的过程,我的理解是脱下上衣一定有健硕的胸肌和古铜色的肤色,还有就是力能扛鼎,高大威猛…这些,我都没有,在一匹床方面前我还是不至于低头,好歹我也十几岁了。把木头放在肩头的前几分钟,觉得做男人的雄浑和豪迈让我很享受,只是烈日当空,没有漂亮的女同学围观。走几步才知道,作为一个劳动人民是真的不易。那些挑着百多斤的担子还健步如飞,扁担上下有节律的颤动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我只是一个瘦弱的少年。

走几步把木头从一边肩头换到另一边的肩头,换的频率越来越快,离家虽然是越来越近,可是感觉汗水也快留干了。父亲多日不干农活,虽然比我轻松点,但还是不停的换肩。一路走,我和父亲交流不多,我想的是能不能遇到一个熟悉的车帮我们一把,即或是一个板车也好,但是没有。

挣扎一个下午,两匹床方运到了家。木工师傅一看,说,这两匹方还是湿的,不能用,放在那里干了以后用吧!我就说,这家伙咋这么沉!

父亲母亲后来商量买了几立方米木料,好做家具接儿媳、嫁闺女。结果,除了占据了房间外,还耗费了很多劳力,从大昌搬到县城我的宿舍。这时弟弟已经长得很健硕了,在大昌上车的活就是他干,搬到巫山,下车转运,从一个屋子挪到又一个屋子。几方木料,承载了父母的爱,却没有跟上家具的变化,最后被木工师傅收购去做课桌椅,也算是有了有意义的归宿。

后来,姊妹几个都各自成家,有了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具,只是当年的经历像电影一样提醒我,劳动的本色不能丢。后来也许努力学习过,可能更多的是因为从劳动中感受了生活的不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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