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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角槐香,吹落人间幽梦

 淡味茶原创文艺 2023-05-25 发布于山东

拐角槐香,吹落人间幽梦
矫永生

我有一帘幽梦,欲诉无人能懂,春来春去俱无踪,徒留一帘幽梦……每当唱起琼瑶的这首歌,就会想起那个拐角,一个做梦的好地方。

拐角位于山中漫行路的中央,漫行路呈S形沿西北到东南走向,无论从哪个方向走进,都是第三个拐角,是拐角最深处。

这拐角深深,有着独特的地理优势。西北背靠隆起的山峰,东南面向林海的最高点,正南、西南是大坡度的丘陵,正西是一路西下到海边的大缓坡,而拐角正位于西北、东南二面山峰结合部的根部,雨水的冲击,形成一个几十米大小的平地,这个平地好像是天生为行人休憩准备,在修漫行道的时候就着这个条件建了休息地,在南与西面安装了木栏,平地铺了木板,中央的槐树围成木椅,又在东南、西北角打了长条凳,还建了二座荡秋千供人们休息游玩。

独特的地理位置使这个拐角窝风,透气,明亮,温暖,宜人。冬有白雪和暖阳,从东南的大斜坡上,可滑雪,打着滑溜冲到拐角,享受着儿童的乐趣,即使摔倒了也无人笑话,因为拐角深处僻静,无人会踏雪而至。累了,就坐在秋千上,边打着千儿,边让太阳晒热后背,岂不温暖?秋天,去采点野紫李、野桃,放在木凳上,脱下鞋,让西北迎坡吹来的秋风凉干疲惫,欣赏着红叶,咀嚼着野果,看着来往的客船遥望大海,岂不美哉。

要说最舒适的季节当属春季。春是梦的开始,也是花开的季节,通向拐角的漫行道种满了海棠、杏树、紫樱、蔷薇、红叶、月季,还有种满道边地面的金鸡菊、天人菊,再加上坡上坡下成片的野桃红、桑葚花,简直是花的海洋,每天都有不同的花开,每天都有不同的视觉和享受。对了,拐角正南方的坡上没有什么桃红杏白,除了野草灌木,唯独矗立着一棵硕大的野生梨树,茂盛的树冠在骄傲地宣告:我才是这坡的主人!

看累了,那就到拐角休息休息,那拐角当年部队建的防空坑道还在诉说着当年的故事,坑道边上的那棵桃红最大最艳,也许是当年打坑道的那帮最可爱的人的血汗滋润所致吧,不然怎么会那么红,那么艳?还有,你一回头,忽地发现,南坡那茂盛的梨树一夜挂满洁白的花朵,在风中摇曳,是那样醒目,那样雅致,沿路的百花顿时成了陪衬,真叫万紫千红不如坡上一树白呀!此时的你也许会想起那句“一树梨白压海棠”的诗,哎呀,怎么能想到那去了呢?想歪了,你会低下头哑然失笑。


然而你要做梦,还要等到春夏之交,也就是每年的四月下旬到五月中旬,因为这时候这拐角,就有你做梦的佐料——槐香,那淡淡的香,那淡淡的甜,微风会送你入梦。

说起真怪,上帝真会造化弄人,这拐角的山上是青翠的大片松树林,这拐角的山坡下是遍地的野桃野桑葚树,中间夹带一半棵梨柿和野椿,唯独不见槐树。而这拐角除了后期栽的绿化树外,自然生长的唯有这槐树,这槐树不仅长得高大茂密,而且成片,即使那颗被风刮倒了,照样斜着生长。不得不说,这两山的交际处给了这些槐树丰富的养料,不然,这挑剔的喜鹊怎会独选这风水宝地,纷纷在这槐树上着窝,甚至一树二窝三窝呢?

试想想,这高大茂密的槐树在这个季节开满槐花是什么景象?整树的花、整片的花远远成就了满眼的白际,扑鼻的淡淡的甜香会随你一步步地靠近,会一丝丝地沁入你的心肺,那是是何等的享受和舒适! 接着你会迫不及待地冲到这拐角,随那蜜峰挑新鲜最美最白的那串槐花,撸一把,塞到嘴里忘情地咀嚼,也许你还会随那半躺的槐树,徒步攀到中旬,拉下那正开到好处的那枝槐花,用脸去蹭蹭它,用嘴去亲亲它,像亲吻你久违最喜欢的她。

这还不够,还能做诗,满嘴的香怎能不激起诗意来呢?
哎呦
是我的季节
梦的花
甜的丝丝
雅雅的香
布谷鸟的叫声里
种下我
心里对你的望
太阳还在云里
撸一把
沾你梦露的花串
就着天边那道光亮
轻轻地唤你
唤你
一起咀嚼
这新晨的甜与蜜

疯狂完了,静下来,去做梦,那槐香也喜欢在梦绽放!

那就躺在长条椅子上,微风吹拂,槐花像片片的雪花,簌簌掉落,只是这五月的“雪”带着香气带着甜蜜。平躺着,这槐香会落到你的鼻根,丝丝入心的甜香会让你不停地闻嗅,嗅多了嗅够了,才会引起你的相思;这槐香会掉落你的嘴里,那甜甜蜜蜜会像她的回吻,会让你轻轻含嘴里回味,会带着腹香,期盼下一朵再悠悠飘落;伸开你的手,说不定那落花正好掉在你的掌心,那蜜蜂也会紧追到了你手里的花心,痒痒的,像她纤纤的玉指按你手心的摸,会有说不出的舒坦。还有初夏的暖阳,会晒热你的背,温和你的心,在丝丝的芬香里敞开心扉做新一轮的香梦!


梦见了,恍惚中坑道口那盛开的月季变成了春天的桃花,那样的艳,那样的红,而她,一袭红衣正相配,“真好看,你站那里,比花美”,红艳中她跑过来拉你入照,你忸怩着,她会红着撒娇“合一下吧,人面桃花相映红,多般配呀!”“不,不,不,别是桃花劫,”“呸,你咒我是烂桃花?”恼怒了,玩笑开大了,“我不是那意思,要不我提个问题,你回答上来,就拍桃花照,”她太高看自己了,不会输;“你说,为什么海岛里的桃花比山里艳?”她囧了;“你这个小傻子,海的心胸最宽广呀!”“赖皮,你耍我,心眼小就心眼小,不照拉倒,反正这辈子你逃不开我!”再看看那花更艳,再看看那脸更红,就在你得意的瞬间,她咬疼了你的胳膊,“哎哟”,疼醒了天空。想想那可爱的样子,就在眼前,睁开眼,那树还在眼前,可花谢了,物是人非,你会叹息一下,却又很甜蜜, 傻笑着,抿着嘴,转过身来,在太阳光的刺激下,再闭上眼,再入新梦。


哎哟,你会梦见一场奇怪的风,把所有的槐花,都刮到长条椅的周围,形成一个椭圆的大花冢。你躺在花冢中,像一个用槐花蒸起的面包花娃娃,只留着耳朵通道,眼皮睁开,鼻子呼吸,嘴能咀嚼。风是知你的,这是让你听三窝喜鹊为你为她唱天地的赞歌;是让你呼吸这醉香,让这丝丝的甜,蜜梦中她渴望的心房,还有你一睁开眼,就会看到她一袭红衣,与桃红争艳,与海棠赛娇,与梨花竞白,同百花争宠,让这拐角处天天香艳,月月流芳,让她随那个花冢里的冤家芬芳四季,一生一世!

不,不,不,你这该死的红西衣,宽腿裤,来这花冢吧,先忘将来,与我一起闻这花香,与我一起做这花香吹落的梦,唱响这窗外更深露重,今夜落花成冢,若能相知又相逢,共此一帘幽梦!

淡味茶原创文艺微刊第188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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