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龙卷风的中心,是风眼,我在其中无尽升空;漩涡的中心,是空腔,我在其中无尽下坠。 我偶然碰见过一位帅哥,人们叫他“浦口吴彦祖”。 他自诩一个眼神就知道坐对面的女孩是否适合。 我请了他一杯玛格丽特,我相信他。 我摇晃酒杯,慢慢喝,看他神采飞扬的样子眼中带笑。 忽然他神色黯淡下来,问我是否能听他讲一个很长的故事。 我饮苦酒,保持沉默。 人在这种时刻,询问倾听者,只是一种骨子里的礼貌在作崇。 如果没有我,我相信他也会讲出来。 所以我给了他一个眼神,暗示他可以讲下去。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兀自长久地讲着故事,自言自语仿若无人在听。 我顶着这张脸,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喜欢一个成绩比我好的女孩。 我不知道我究竟喜欢的是人,还是喜欢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可是我把一切都搞砸了,全部搞砸了。 酒吧里响起《盛夏的果实》,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灯,说这也许是天意。 喜欢她后很久,我被《盛夏的果实》所触动,私以为是我的良药。 其实我也知道我只是得了病,但一开始,我是有解药的。 我将那个女孩无限神话为我心目中的缪斯,然后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在这条路上我遇到过无数同行的人,并深深了解过她们,也深深伤害过她们。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将之视为我唯一的解药。 有时我又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我一次又一次拉着同伴的手讲着悄悄话,眼神余光中,却希望她能够有那么一刻看到我。 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知道我得了一种病。 有一种人,天生就不适合踏入亲密关系的河流中,他们捉摸不住,又永远追逐;他们追求真理,又流于世俗;他们渴望幸福,又凝视深渊。 而我知道时,我已经病入膏肓了。 他的酒杯仍旧满着,他依旧清醒,他接着讲。 我坏得并不彻底,但我冷漠得要死,因为我像个没有感情的局外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被痛苦提前拷问,灵魂被迫剥离。 不知道是否是年轻时太过脆弱的缘故,年幼的我承受不了,于是脱离七情六欲,超越了肉身。 从此以后,我都只会在天上看着痛苦的我,他哭、他闹,我也就只能静静地看着他哭、他闹。 只有在我提起笔的时候,真实的那个我才重新回到身体,他执起笔,在我心头轻轻诉说,丝毫不带感情地逼着我将一切感情付诸文字。 从那以后,每一个字符点点滴滴,多多少少都带着泪滴,但你要知道,那从来都不是我在难过。 那只是因为房子太冷,我的钢笔他在起雾。 有时我的灵魂也会哭,为明知道结果却又注定要伤害无辜的人而难过。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每一刻我都在听盛夏的果实。 我靠近她只为了试着离开另一个她,而她只是下意识地觉得我喜欢她。 她一直觉得我只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这首歌而已。 我也从来没有对她提起过。 直到很久之后,某一天她联系了我。 手机屏幕上,显示一张照片里,空无一人的隔间里,歌词定格在: “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不再见你你才会把我记起,时间累积,这盛夏的果实,回忆里寂寞的香气。” “我要试着离开你,不要再想你,虽然这并不是我本意。你曾说过会永远爱我,也许承诺不过因为没把握。别用沉默再去掩饰什么,当结果是那么赤裸裸,其实不必说什么,才能离开我,起码那些经过属于我。” “我以为不露痕迹,思念却满溢,或许这代表了我的心。不要刻意说你还爱我,当看尽潮起潮落,只要你记得我,如果你会梦见我,请你再抱紧我。” 可我一直以为该听这首歌的人应该是我,我这个该死的蠢蛋。 后来她告诉我: 其实朋友跟她讲的那些流言,她都不信,她只是相信我,她也以为至少有那么一刻,我是爱她的。 其实我跟她讲的那些理想,她也都不信,她只是心疼我,我也以为至少有那么一刻,她是懂我的。 我奋力去追,却再没有她任何消息,只是再也不敢听那首歌。 一个人是这样,一群人的时候,也是这样。 我想,某些歌是会有注解的,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是一群人。 我终于有一天能够看尽潮起潮落,可潮起潮落的尽头,再也没有我所期待的那般景象。 我没有梦见过她,我想我是真的伤透了一颗心,以至于过了很久,她连一次都不肯在我梦中出现过,连一次下意识的恻隐,都不曾给过我。 我伸开手,只能抱住一片水花。 我说过,那从来都不是我在难过。 是海水太冷,水花她在起雾。 我是一名落魄的小说家,难过是一种难得的素材,我想我要认真记载它。 他讲完了,酒吧里歌单早已放了一轮,他将酒一饮而尽,我和他一起迈出酒吧。 踏出酒吧的那一刻,那应景的前奏又不应景地响起。 人非草木,人是有感情的,但是CD机没有。 他叫住我,问我有没有看见过灵魂在天上飘。 他想拉住我,可手径直从我身体内穿了过去。 我不带一丝感情地离开了他,独留他在原地嚎啕大哭。 在他与我之间,眼泪隔出了一条细细的霜,一条盐渍构成的霜。 PS: ⑴今日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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