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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谈倒立时我谈些什么

 夜奔长安 2023-05-26 发布于上海
不好意思,讲个笑话。

我发现一种现象:
我的一个朋友他乐于助人、吃苦耐劳、满怀热枕。
他们就一句话:他绩点1.08
他热爱学习、锻炼身体、天天向上。
他们还是一句话:他绩点1.08
他勤恳工作、小心谨慎、团结同事。
他们终于换了一句话:他大学六级没过、差点留级
我这个朋友什么想法我不知道,不过我是真吐了你们了…

人们往往用一句话,就可以把一个小人物的所有努力、所有梦想都锤个稀巴烂 

幼儿园的时候
我妈告诉我,你将来是乍得总统,我问她乍得在哪里,她说她也不知道。
小学的时候
我妈告诉我,你将来能考清华北大,我绝对信啊,我说你们等着瞧好了。
中学的时候
我妈告诉我,你将来能考上交复旦,我说不是清华北大嘛,她叫我大人讲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高中的时候
我妈告诉我,你将来能考普通一本,我说不是上交复旦嘛,她说搁我其实都一个样。
大学暑假回到家
有一天我妈把我叫住,很严肃地跟我说:孩子,现在清华北大的出去也卖猪肉了,你要实在不行了回家种田吧,现在政策好,能发家致富。

我跟傻了似的呆在那里,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合着我读了十几年书到最后就回老家种田是吧?
那你们当初一个个合着伙儿拐着弯儿骗我干嘛?
要是我真这辈子只能种田,那你当初就算是打死我我**也绝对不信啊。
我说你们啊,少瞧不起人了,我种田也能亩产一万八呢。

谁当初还不是个大发明家、大科学家、宇航员呢?
怎么一年年的,把书读回去了呢?
我不是说卖猪肉不好,清华北大毕业那货卖猪肉开连锁企业一年赚几个亿我知道。
我是说你要真想卖猪肉,你当初学那么多物化生、政史地干嘛呢?
这以后我要是真想种种田卖猪肉,合着还有人跟我拿个文凭一咔,说我这种文盲,只适合穿上防化服掏猪粪是吧?
我很困惑,很愤怒,我一脚踢翻了我喝了十八年的奶粉罐子。
我御守翎不为谁谁谁读书啦,我为我自己读书。

也就是从那天起,我的智商直线下降,到最后连用了一万次的求根公式都忘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读书还挺有意思的。
这所大学里,没有禁止嗑瓜子的图书馆、自修室,也没有垮着个*脸的教导主任和期末考试。
我也不用穿上制服、打上领带、每天剃胡子。
我可以躺着看、趴着看、托马斯回旋着看、倒立着看,就是久了脸会很红,像刚从高原回来一样。

我的脑海一天天就跟大海一般,为我的生活注入快乐能量、推波助澜,为我摘出许多晶莹透亮的珍珠和宝石一一放在沙滩上。
我读王小波时,经常会坏笑,心里说你小子真有你的。
我读叔本华时,就会像只会打鸣的公鸡,只会张大嘴巴哦哦哦地叫个不停,但有时候也会想起来自己不是个人鸡,怼他两句,我看他也不敢和我顶嘴。

最后,什么都没变。
在老师眼里,我还是一到抽问环节就低下头去捡笔啊橡皮擦什么的差生。
在同学眼里,我也还是那个问学术问题他们都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损友。
在领导眼里,我还是一个一到干活就带头带薪拉屎的不起眼、不省心的下属。

但只有我知道,我实实在在变了。
我变得不再像是某条生产线上的产物了,我变得更像是一个鲜活有趣的人,一个脱离了某些低级趣味了的人了,仅此而已。
当然,以上都是我的监狱日记罢了。

二十一世纪的某一天,一大伙穿着制服、打着领带的精英看到了把头埋在沙里嘿嘿直笑的我,他们一边向身后的精英呼喊着:“快来,这里有个二十一世纪新青年想要逃离内卷”,一边用尽全力想把我的头从沙里拔了出来。
但 Who cares
方圆十里,以此为中心,所有与我同行的有识之士,都知道了他们将要去往何处。

你问我,我的罪名是什么?
他们说是“文艺复兴”
有什么辩词?
对不起,没有,我们都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不好意思,本来我真的只想讲个笑话的。

PS:
⑴今日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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