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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哟，娇娇呀，来来来快进来。” “你看你回来也不先跟我们说一声，米都没放你的。” “你先休息会儿，我跟你煎条鱼去。” 饭桌上他比往常多斟了一杯，多年雷打不动只喝一杯的习惯，今日又因她到来破例。 “怎么又喝啊？合着我就不该来，来了你喝酒有理。”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这不是你难得回来嘛，今儿高兴，高兴我才喝这么多。” “妈...爸他又喝...” “呵，他爱咋咋，谁管得着他啊？” “诶，你看，你妈都让喝哈哈。” 他酒量还是那么差，不一会儿就两腮发红。 许久的沉默后，他往她那凑了凑。 “闺女，你给老爸交个底儿，是不是唐三那小子又犯浑惹你生气了？” “没有...我就是单纯回来住几天，陪陪你们。” “哦...那就好那就好呵呵。” 饭后她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发呆，父亲端着盘子进厨房，没一会儿两人就嘀咕起来。 其实这次回来，确实是因为唐三，那个臭男人没以前对她好了，有时甚至都不理她。 只是她怎么好意思和他们说呢？就是说了，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她看着电视出了神，那年婚礼的画面在她脑中不停闪回。 是啊，如果他能像当初一样对她就好了。 “诶？娇娇，那个电视我开了会员的啊，那个什么奇艺，可以点播的啊。” “妈，我投屏上去了，没事儿，不用管我。” “人家娇娇研究生，搞不懂一个破电视啊，你竟搁这儿瞎担心。” “是是是，你赶快歇着去，看你脸红的跟什么一样。” “跟什么一样？跟你一样。” “什么跟我一样？” “你那会儿不是一见到我就脸红啊，红得跟什么似的。” “得了吧你，行了行了，你陪娇娇看电视去，我洗碗。” 这么多年了，她的老父亲还是这个样，一点儿不着调，可再怎么样也比唐三那死人好，是的，全天下男人都比他好。 夜里她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回到一场婚礼，她从人群中挤进，看见他径直站立在那里，在全场的掌声中，她看到两人徐徐而出。 那是她的父亲，那个时候的他啊，好像也算不上老，头发只有微微的白，不过她当然知道，他四十岁后在家就总求着妈帮他染发。 眼光转动，她看到台上，那个仿佛稚气未脱的人啊，那一天却变得格外腼腆，她清晰看到他含情脉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新娘。 他半跪着对她说，要做她的王子，要做她的浪漫骑士，一生都护她左右，他说他们携手度过彼此的黄金时代还不够，要一辈子。 她站在台下，本想着上前去质问他，却不知自己究竟是谁，出现又该以什么身份。 于是她就默默坐在角落，看人头攒动，看那童话一般的婚礼，再次闪耀在记忆里。 可她忽然发现那台下早早坐下的父亲，推杯换盏，转眼就几杯白酒下肚，她从来不知道他能喝这么多，果然一会儿他就借口去洗手间离席。 她出于本能跟了过去，她已经做了一次婚礼的主角，在她最开心的日子里，却未察觉到他的离席，她只是记得，他好像一直在与来客说笑。 她看着他的背影穿过宾客，穿过长廊，在声音渐远处，突然抬起了手。 她依旧不敢确认，下意识怔在了他身后，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背影。 她一直以为，他一直都为她的这一天高兴，为她能遇到唐三而高兴，是的，她一直就是这么以为的，因为此时此刻的她，正在人声鼎沸处，度过自己一生最高兴、最感动的时刻。 直到她不再是那个享受大喜的她，她才能发现那个小气的他，那个小心翼翼让人心疼的他，那个走远了才敢有勇气偷偷抹泪的胆小的他，那个本应该高兴却将不舍藏得最深的他。 她终于彻悟那天父亲眼红，不是因为喝了太多，而是那罐尘封泥土之下的女儿红，这些年他埋下的爱和祝福、不舍与期许，足以将世上最坚强的男人撼动。 “怎么还跟个小公主似的流眼泪啊，呵呵，这都多大的人了？” “我就知道，但我没说蛤，你啊，我看一眼就知道我的闺女受欺负了。” “闺女别哭啊，我现在就打电话好好教训一下唐三这混小子。” “敢动我闺女，他该多大的福啊，有你这么个宝贝还不知足。” 那天要离家时，她偷偷起早洗了枕头，却还是在他的怀抱里失控得大哭，她谎言那泪滴里藏的是委屈，不是感动，那个男人，傻傻的男人，聪明却总是什么也不说。 她不小了，其实很早以前，她就知道这世界没有公主和王子，可她的老父亲，不喜童话故事的他，却还是为她在床头一念就是好多年。 如果这世间真有童话，她也愿意为了他而相信它，他也为了她而相信它，隐藏在人尽皆知的童话中的秘语，其实国王远比王子爱公主。 夜里睡不着起身给自己起了一卦，是下下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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