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金刚下,置忿怒持明,降伏三世一切大作障者,号月黡尊,面有三目四牙,出现如夏水雨时云色,作大笑之形,以金刚宝为璎珞,此是持金刚者,以无量门大势威猛,摄护众生三昧也,以无量眷属而自围绕,皆悉卑而充满,作忿怒形,乃至一身具百千手,操持种种器械,竖立森然...... 佛教进入密教,神灵的扩张就一刻也未停歇。宇宙运行规律、各种特殊的动物、早期的经书经咒、语言字母的发音、各种空间方位乃至人的欲望,都可以被人格化,幻化为佛教诸神。他们呈现不同的身姿、身色,结各种手印,持各色武器和法器。 从彼时开始,与传统佛教神灵呈现的静谧祥和的“善相”不同,很多怒眼圆睁,面目狰狞的“忿怒相”开始出现并大规模推广到佛教信仰体系中。 按照《大日经疏》中的解释,降三世明王中“三世”有三层含义,既是指贪嗔痴三毒,又指代过去、现在、未来三世,还代表了欲界、色界、无色界三个世界。经书中称,降三世明王从毗卢遮那佛额头白毫中化现,在“三界”及“三世”中都化身为拥有无量眷属的大天主,以“大怖畏”的形象降服三世界主和芸芸众生,因此名为“降三世明王”。 ▲安国寺出土唐代密教降三世明王像 ▲真言宗明王部诸尊,十二世纪,日本平安时代▲降三世明王壁画,山西繁峙公主寺,明中期毗沙门,梵文音译,意译即是多闻天,本起源于印度,原为夜叉之王,后成为守护四方神之一,同时也是财富之神。佛教吸收印度教神灵系统后,毗沙门天王伴随佛教的东传进入中亚。传说毗沙门天王保护了于阗国免于突厥的寇掠,被于阗国视为护持国界、助军退敌的战神,受到特别推崇。“于阗城有庙,身披甲,右手持戟,左手擎宝塔,抵从群诸,殊形异状,胡人事之”。 ▲敦煌行道天王图,十世纪中叶,巴黎吉美博物馆藏唐朝的毗沙门天王崇拜始于盛唐,据载“开元十四年,玄宗东封回,敕车政道往于阗国,摹写天王样就寺壁画焉”。毗沙门天王崇拜在大唐、吐蕃都得以广泛传播,其形象在这个时期的壁画、绢画、器物中大量存在。 敦煌壁画、塑像就有五十余身,斯坦因带走的绢画中毗沙门天王像更多。四川唐宋佛教摩崖石刻中毗沙门天王像亦众多。 ▲敦煌154窟南壁西侧一铺毗沙门天王像壁画▲敦煌毗沙门天王绢画,法国吉美博物馆藏 ▲大理剑川石窟毗沙门天王像在这些图像和造像中,毗沙门天王的形象比较固定,头戴三叶冠,一手持戟,一手托塔是最主要的特征。还有腰间佩长剑,腹间弧型短刀也是常见的佩饰。这些不同地区却相对一致的图像特征或许可以为我们画出一条毗沙门天王的传播路线,从西域于阗到中原,再到巴蜀,直到大理国。 此开无榜题。这尊忿怒像九面十八臂三足,形象极为特殊。九面,每面三眼,赤眉怒目,犬牙外露,头戴蛇与骷髅为饰的宝冠。红发上扬,泥金勾画发丝。项上挂人头项链,胸前束红色巾帛,腰系虎皮,臂钏、腕饰、脚环,细蛇缠绕。身后有黑色羽翅,火焰背光,火焰纹中有数个鸟首。 十八手中,胸前六手,两手持白螺,两手捧骷髅,两手拉扯一长蛇。其余十二手,最上两手,分扯一人的双手与双足,其余则分持莲台三钴杵、金刚铃、三叉戟、如意宝珠、法鼓、人头、蟾蜍、龟等。 主尊三足踏三角坛,坛内有金轮,坛角处各有一具以蛇绕身的死尸。三角坛左右各立一鬼怪侍从,一名持金刚杵,一名捧髅杯。 这一主尊形象怪异,甚为罕见,在中土、印度及藏地都未曾见过相同面目者。但在云南省博物馆、大英博物馆、普林斯顿大学艺术博物馆中均有类似造像发现,出处都为大理,介绍上都标明为“大黑天”。 ▲云南博物馆藏 ▲普林斯顿大学艺术博物馆藏 ▲大英博物馆藏 三尊金铜造像皆为九面十八臂三足,且都保持着左右上两手举至头后横扯一尸,左右下两手腹前横把一蛇,胸前交臂持螺和骷髅的标志性姿态,三足踩骷髅,但仅有云南省博物馆一尊还留有三角形坛场未失。此外,除了几处残损不可辨之外,常见持物还有金刚杵、莲台金刚杵、金刚铃、鼓、首级、珠、蟾蜍、龟等。毫无疑问,这三尊造像与梵像卷中图像均为同一尊神。 对于这一忿怒尊,在台北故宫所藏明宣德三年(1428)宫廷写绘本《真禅内印顿证虚凝法界金刚智经》中发现了近似的插图,且经载“……此空点变成乌贤大王,有九头十八臂三足,足下有三骷髅。”明确此尊像名为乌贤大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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