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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夜

 施训洋 2023-05-27 发布于安徽

故乡的夜,有些暗黑,轻轻的风带着微微的凉意。虫蛙齐鸣,呈现出乡村特有的生命气息。

小叔走后正好一个月,二叔也走了,走得很安详。不知道父亲弟兄三人在另一个世界能否相聚?若能,愿他们彼此照应。

二叔年轻时图自在,不想成家。当然,这是我听外人所言。打我记事,二叔不止一次找过伴。二叔的脾气火爆,容不下人,更多地可能是过惯了自在的日子,那几位我喊了很多声“二婶”的人终是没待住。

父亲离世后,我带着母亲离开了庄子。我成家后不久,听说二叔又找了位老伴,还是城里人。起先,我不太相信,听得多了也就信了。

这位被我们称作“二奶”的城里女人是写进二叔户口本的,她是二叔的配偶,而且有着二十多年,这对老来伴比起那些情感不稳的年轻人要牢固许多。

二叔的后事由他的“义子”操办,这是最佳的方案。我代表我自己对这位“义兄”表示敬重,确实不简单,封建思想影响数千年的国度,能做到这样的人不是很多。

父亲离世后,我与两位叔叔很少有交流,只在逢年过节亦或是偶尔回老家才说上一言半语。

我对两位叔叔从内心深处还是敬重的,尽管父亲在世时弟兄三人有过肢体冲突。我亲记得父亲临终前二叔说过的那句话:“老大,打是打,但再打还是一娘所生,打断骨头连着筋。”

回想起来,父辈之间的冲突更多时是我调皮闯出的祸。

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由我扒田沟引发。那是发生在双抢时的一件事,小叔家的田在我家田上,父亲在小叔家田里扒了条白水沟过水。我趁无人之机,不管不问将白水沟捅了个口子,小叔家田里的肥水全流进了我家田里。他们问是不是我干的,我死活不承认,这下闯了大祸,二叔、小叔与父亲三人打在了一起……

还有,二叔家种了一片竹林。我总在竹笋生长的时节,钻进那片竹林掰竹笋。二叔便断定是父母纵容我的,于是又是……

我的印象中,父亲弟兄三人加上同村小姑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准确说父亲在世时,二叔、小叔和小姑关系要稳固,父亲与他们时好时坏。

我不知道是父母的原因,还是另几位长亲的原因,总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

现在回想起来,很多无味的争吵也是由我们小孩子传话引起。

父亲他们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场景是最美的,我的印象中,每年大年初一都有这一幕。初一,挨门逐户网年后,小姑家吃早饭成为多年的惯例,父亲、二叔、小叔还有我们小辈都在,那时,祖母还健在。

我以为亲情总在拜年时表露的淋漓尽致。

转眼,父亲离世已二十余年,他毕生心血建起的八间砖墙大瓦屋与徽州大道隔冲相望,他亲手种下的两棵大树正冒出新叶、长出新枝。

儿时看鸡的田埂已没入时代尘埃,走过的田间小路已无处可觅……

漏雨的草屋,没有上锁的牛棚,露天的粪坑……

比谁尿得高的土墙,比谁爬得快的草堆,比谁钻得猛的涵洞……

老家,留有童年的印迹……

读书的茭瓜田已不复存在,

青蛙鸣叫声从未改变,

老家,承接起​少年时代的梦……

​青年起,老家便成了故乡……

我仰望故乡的夜,暗黑的天空飘浮着几朵白云,是不是父辈的魂灵在空中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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