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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入海流(四)黄河口之趣

 东营微文化_ 2023-05-28 发布于山东

从领队吴主席那里知道,风没有削弱下来的迹象。看样子出海观海河蓝黄交汇的愿望,就要落空。那么登远望楼,也不失为一个好视觉。黄河口,双H型的远望楼,正是取自黄河两个字的首字母。登斯楼,万里蜿蜒黄河于前,千顷湿地公园于后,目可穷千里,心可及古今。春天不是黄河口最佳的观景季节,但这个时节却有种饱含沧桑,又不失生机的感觉。沧海桑田,大河熙攘,这里被誉为共和国最年轻的土地。四面眺望,看湿地滩涂的旖旎,看胜利油田海上钻井平台的伟岸,看河海交汇那绚丽的黄蓝相拥。

极目远眺,铅灰色的天幕,透出一线空隙,洇出隐隐约约的蓝。黄蓝隐现,并不分明。像是画在画布上的线条,有条有理,又似乎毫无章法。许多的芦苇和黄色的水靠近海,画布的前面是宽敞的湿地,一整块黄色的冲击洲。现在碱蓬菜还在抽苗吧?因为我看不见绿色。

无人机航拍东营黄河入海口。你首先看到的是黄河,她被管束了,被管束到河道巨大的管子里面。黄河海水交汇的地方,蓝在接纳黄,像母亲接纳奔跑的又温顺的孩子。这得多大的心胸呀,只有大海母亲吧?黄河远道而来,携沙入海,与大海相遇。一种热情抵达另一种热情,两个咬在一起的齿轮,交叉,融合,嵌入。浓烈,渐变,斑斓的色令人炫目,令人窒息。泥沙追随海浪在运移,运移,渐渐地消散了,终于融为一体。黄河之水天上来,奔腾到海不复回。

毕竟,这么近地靠近黄河还是第一次。站住,和黄河来个合影是必须的。生命中总有些许遗憾。黄河口,你是给我留一些念想么?就如散文的留白,不把意境说尽,让人自己去填充。卓立入海口,看黄河之水东去。一种绚烂过后的恬静,一种角突后的安然。万千情愫在心头。想象着飞泻流丹的晚霞,呼吸着随风而至的甜甜的碱蓬菜。有如醉了一杯老酒,由浅尝,而至深醉。

倘若在秋季,我一定要走一次红地毯。赤碱蓬春时青绿,当秋风乍起,秋风吹红了一地的赤碱蓬。红地毯潇洒地铺在大海和芦苇之间。那厚重的,娇艳欲滴的红哦,一路蔓延,一路燃烧过去。漫天漫地,如霞,似雾,绮丽,炫目。人在其中,若出其左,若出其右。

蒹葭苍苍,芦苇浩荡。芦叶荻花秋瑟瑟。它们在风中摇摆着倔强,摇曳着妩媚。太阳光下,它们闪闪发亮,发出自然的银光。迷醉的,光的雾掀动《诗经》的“蒹葭”,有一位美丽动人的女子在水一方。那位佳人仿佛就在水中央;仿佛就在水中滩;仿佛就在水中洲。谁又能说得清呢。烟雾蒙蒙之处,不由人心生万千猜度,万千想象。

新生的湿地,向上的生长。芦苇伊伊,芦花飞雪,红毯迎宾,鸟鸣呦呦。蓝、白、红、绿,最是迷人处。四时有序,万物生长,万物有时。万物结满核的果子,都是心脏的模样。水在流淌,它们都是河流的腑脏,向河流托出满腹的心思与爱恋。

咆哮之中,板结数千年的黄土地,一次次被打湿,被坍塌。

当我未踏上黄河时,我只能想象。我常常发挥自己的想象天才,极力想象。想象的依据来源于我读过的书,看见过的影视照片,来自于黄河的一切信息。渐渐地拼凑一幅黄河的画卷,“黄河在咆哮”。那样的宏阔,那样的雄浑,那样的奔放。水,带着一种黄,浑黄,黄土地的黄,那是高原的血性,高原的本色。势不可挡,似有千军万马,奋蹄扬鬃,嘶鸣而来。我的满耳灌满激越铿锵之音。水路,随形就势,弯弯曲曲的。从她的源头,穿过黄土高坡,向东,向东,东营是它的终点,从这里奔向大海。途中,温柔的时候温柔,粗暴的时候粗暴。

当我终于站在黄河口时,东营黄河口的水是温柔的。面对我朝思暮想的黄河,我的心情是无法言喻的。我想不到更好的语言来揽阔这时的心情。所有的,关于黄河的认知,像这奔腾的河水,朝我涌来。那么真切,那么立体,那么具像。我在心里说,黄河,我来迟了。我应该早一点,更早一点来看你。或许这鼓荡的声音令一个人更早成熟。

东营垦利区,孤岛知青点的025县道,两边尽是树。一边是毛白杨,一边是柳树。想必,是当年知青们留在这块土地上的作品,或者说丰碑。草甸子无限绵延,其间点缀红瓦泥墙,平房,小村子。过了孤岛,眼看旅程就要结束。但我知道,心里的旅程是不会结束的。

其实,我们人,如同一条河流,是一直行走在路上的。途中自然有许多辛劳,许多坎坷。历尽辛苦方知甜,跨越梗阻达坦途。何况,一路的风光和同路的旅人,都是极有情趣的。每一处都是一个个章节,都会被我装订成册,存在心里,供我翻阅和回忆。甚至,我企盼,让它们走进更多人的视线,打动更多人的内心。

(摄影  刘文明)

作者简介:胡笑兰,安徽人,现居深圳。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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