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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十七岁的张爱玲在某调查中“最恨”栏写下：一个有天才的女人忽然结了婚。 “有天才的女人”都有谁？李清照、林徽因、萧红、陆小曼……这些女人结婚后怎样了？ 在讲今天这位天才女人之前，我先说说她的丈夫。 赵元任这个名字，对搞语言学的人来说，简直如雷贯耳。 他被誉为中国现代语言学之父，懂7门外语（英/德/法/日/俄/希腊/拉丁语），会说全国33种方言。 但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学习语言只是赵元任的爱好而已，他真正主修的是数学，选修物理、音乐，而在哈佛念博士的时候，主修的又是哲学。  中国现代语言学之父——赵元任他曾被清华大学聘为四大导师之一，其他三位是梁启超、王国维、陈寅恪。此外，他还先后任教于美国康乃尔大学、哈佛大学、耶鲁大学、密歇根大学等。 这样一位文理兼秀的天才，真是百年难遇。他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将兴趣发展成职业”，而且还能做到顶尖水平。究竟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得上他呢？ 杨步伟，出生于南京望族，祖父是中国佛教协会创始人杨仁山。 杨步伟22岁时已是中国第一所“崇实女子中学”的校长，后来考取官费出国留学，在日本帝国大学读了医学博士。 回国后和同学李贯中合办了一所私立医院“森仁产科”，并自任院长，成为中国最早的医院女院长。  杨步伟就是这么一位前途无量的新女性，后来只写出了几本自传、食谱之类的作品，这反差是不是也太大了点？原因就是她结了婚。 杨步伟在出生之前，就被安排好了命运——以后将嫁给姑母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她一来到世界上，就有了两对父母。 杨步伟的生父是驻外使节，过继的父亲是湖南时务学堂的创始人之一，并任总务长。 杨步伟小时候比较调皮，而且善于思考，有主见有个性。比如： 她将一个雪球偷偷放入大人的被子里，却不承认，还说：“你凭什么认为是我做的？也许是你自己睡梦尿了呢？”  她从书上读到孔子“割不正不食”，她就会提出疑问：“那么谁吃他吃剩的那些边边子呢？”而且她不愿意缠足，开明的祖父也坚决反对女子缠足，因此得以躲过一劫。 她跟赵元任是“闪婚”一族，从建立恋爱关系到结婚，只用了一个月时间。这放在今天也是很时髦的。但他们并非一见钟情。 我们看杨步伟的照片——长相很普通，体型略胖，而且她认识赵元任的时候，已经32岁了，在那个年代绝对属于“剩女”范畴。 再加上她性格风风火火，颇有男子气。这样的女性一般是很难让男子一见钟情的。  他们相识于1920年9月的一个晚上。当时，任教清华的赵元任开会出来时，西直门城门已关，他回不去位于城外的清华园，因此只有到表哥庞敦敏家过夜。 那天，表哥家里刚好有一批留日归国的客人，杨步伟和李贯中就在其中。 席间，杨步伟好奇地问赵元任：“你学什么的啊？” “学哲学的。”赵元任答道。 “一个人好好的干嘛学哲学啊？”杨步伟的心直口快把赵元任搞得蛮尴尬，其他人则被引得哈哈大笑。  这次见面后，杨步伟有了些“花花肠子”——一心想撮合李贯中和赵元任恋爱。 原因很有意思：因为森仁产科医院是她们二人合开的，但李贯中经常当甩手掌柜，对医院的事务一点也不上心，杨步伟一个人经常累得头晕眼花，又不好说什么。 于是她便想让李赶紧结婚，要么从此心定下来安心工作；要么干脆辞职当贤妻良母，杨步伟好再找一个合适的合作伙伴。 因此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杨步伟除了院长，还多了一重身份，就是“红娘”。赵元任也表现得很殷勤，经常跑到医院来，节假日三人又一起出去游玩。 然而，赵元任对李贯中倒没培养出什么感觉，不知不觉间，反而对杨步伟这个“媒人”来了电。 于是在1921年春，他对杨步伟表白，二人建立了恋爱关系。一个月后，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结婚后的杨步伟，迅速从一个事业型女强人，变成了贤妻良母。院长不做了，甚至连医学都放弃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柴米油盐上。 这其实是无可奈何的事。1922年，赵元任到美国哈佛大学任教，杨步伟随行。她原本打算考行医执照继续从医，没想到三年生了两个娃，因此不得不放弃事业在家带娃。 赵元任在哈佛的工资并不高，杨步伟有时不得不熬夜做一些小手工包拿到街上去卖，或者把自己的首饰和皮衣拿去典当，以贴补家用； 她甚至还跟同为哈佛教授太太的房东夫人一起去菜市捡路边别人不要的菜帮子等，回家做咸菜。  1925年，赵元任回国担任清华教授，杨步伟通过募款，先后开了一家计划生育诊所和一个小服务公司，但都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做下去。 况且这期间，她又生了一个孩子，因此事业再次被按下了暂停键。 1938年，赵元任再次赴美任教。杨步伟哭了，她说这次去美国，她恐怕再也没机会做回自己的事业了。她的预感是正确的。 总的来说，杨步伟婚后家庭幸福，夫妻感情好，女儿均成才。但她对自己失去事业这件事情，始终耿耿于怀。 我们从她1971年写的《金婚诗》就能看得出来：“吵吵争争五十年，人人反说好姻缘。元任欠我今生业，颠倒阴阳再团圆。”  赵元任夫妇和女儿女婿们此外，在她对女儿选择职业时给的建议也可看出：“我一生并未做出于国家和社会大有用的事，负了我父亲的希望，所以现在我不赞成女儿们学医——除非不嫁才可以。” 因此张爱玲为何说她最恨的事情之一，就是“一个有天才的女人忽然结了婚”？我们在杨步伟身上，就可看出些端倪。 但也正因为有了杨步伟的牺牲，赵元任才能一心扑在事业上，成为语言学界的泰斗级人物。 他曾对别人说过一段话： 孙悟空之所以能保护唐僧西天取得真经，除了他自己本事通天外，更重要的是他背后还有一个总在关键时刻帮他一把的观世音菩萨。杨步伟就是他在学术上取得真经的观世音菩萨。 这段话令人感动，杨步伟的牺牲，赵元任是看得见，并心存感恩的。  同时，也正是因为杨步伟的牺牲，她与丈夫教育出来的孩子个个优秀： 长女赵如兰，哈佛大学第一位华裔女教授；二女赵新那，著名化学家；三女赵来思，康奈尔大学教授；四女赵小中，麻省理工学院教授。 女儿们的丈夫也很厉害： 长婿卞学鐄，麻省理工学院终身教授、美国工程科学院院士、美国科学院院士；二婿黄培云，中国粉末冶金学科奠基人、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南大学教授；三婿：波冈维作，华盛顿大学数学教授。 优秀的基因固然重要，但再好的树苗也离不开用心的灌溉。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杨步伟并没有失败，相反，她很成功。  1981年3月1日，杨步伟在加州伯克利因心脏病去世，享年93岁。
这首《教我如何不想她》是刘半农1920年写的新诗，由赵元任1926年谱成曲，之后广为流传。 杨步伟去世后，赵元任的心迹正如歌词所写。他给友人去信：“韵卿（杨步伟）去世，一时精神混乱，借住小女汝兰处，暂不愿回伯克利，今后再也不能说回'家’了。” 失去老妻的赵元任灵魂仿佛被抽离了一半，自认为“精神混乱”仅仅不到一年，就于1982年2月24日，追随“她”而去，享年91岁。  按照夫妻二人生前的遗愿，子女把他俩的骨灰撒到了太平洋，让那波澜的海水把他们对祖国、对故乡的思念送回去…… 赵元任杨步伟夫妇，二人都长寿，而且家庭顺遂、白头偕老。活成了所有人羡慕的模样。在这个苦多乐少的人间，算是一对神仙眷侣了。 “一个有天才的女人忽然结了婚”，结果怎么样？你们来定义吧。 您的点赞、关注、转发是对我最大的鼓励！雪梨期待与您一起交流探讨，非常感谢！ 备注：图片来自网络，侵权必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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