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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孬不怂不赌，能耕能读能苦 ——《世说新语译注》后记 作者：江家华 约四十年前，哪怕巴掌大的边角料地块，都会被人争抢，然后种上菜、栽上树。 老家那一片竹林，近三分地，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 父亲是“老三届”，一天劳作之后，总会站在竹林前，一边抽着烟，一边眯着眼睛看竹，时而来一句“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也会念叨“百菜白菜香，诸肉猪肉美”“不孬不怂不赌，能耕能读能苦”等等，后一句如今成了我们家的家训家风了，更多的时候是给我们讲奇人轶事，后来知道，那就是《世说新语》。   今年三月份，当接到凤凰出版社（原江苏古籍出版社）约稿，让我选译《世说新语》时，我的眼前立刻浮现起老家的那片竹林，可现在因为拆迁早就荡然无存了，连竹林的风都没留下，还有那个讲《世说新语》故事的人也随竹林而去了。 能与《世说新语》结缘，首先要感恩的是南京陈晓浒兄抬爱举荐。在紧要的几步，能有贵人相助，则是人生的幸运。陈君晓浒兄就是我人生中的贵人，结识晓浒兄就是我人生的幸运，让我这个“伧夫”得以附骥尾。 一本小书，对于一名学者来说，算不上什么。但对于“丈夫五十功未立”的我来说，却是礼敬而悲壮的，其意义也是不言而喻的。 暑假两个月，整日趴在电脑上，每天15个小时以上，一个人默默坚持着。翻阅了近百本资料。其间，放弃了课题申报，放弃了文章发表，放弃了亲友聚会。即便有远道而来的学生、友人来访，也有言在先，不超过半小时。很多学生说，到时一定多买几本为老师捧场。我开玩笑说“感郎千金意，愧无倾城色”。有心探骊，却又受学识所限。之所以敢接手这项工作，能不知疲倦地投入，很大程度上，正是有可敬的老师和这些可爱的学生的热切鼓励，给了我无尽的力量。 一晃离开大学二十多年了，周本淳老先生题赠的“做人为本，育才先育德，言教不如身教，终身力行，必有成就”毕业留言，早已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萧兵先生以自己部分手稿惠我，以“功夫不负有心人”题字鞭我策我；葛桂录先生以“有你这样的学生，我很自豪”题字勉我励我；周桂峰先生每出一本著作即赠予我，为我答疑解惑。刘晓华先生、皇甫素飞女士从大学时代一直关心我到现在。 这些年来，我都一直铭刻于心，同时也心存愧疚。 还有患病久已不能写字的张强先生，硬是用左手为我签赠他的266万字5卷本《中国运河与漕运研究》。我两个月闭关，连一个问候的电话都没有打，倒是张强教授打电话给我，问这本小书忙得怎么样了，再三叮嘱，要好好写，其情殷殷，天地可鉴。 一想到这些，我便又充满了力量。面对当年对我寄予厚望的师长，面对与病魔作斗争的恩师，面对“不孬不怂不赌，能耕能读能苦”的家训，面对可爱的学生，这些付出，又算得了什么呢？对于我们农家子弟，何苦之有？每当自己要疲惫懈怠时，就感觉到老父亲在天上眯着眼看着呢。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曹操慨叹“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天命将至志未衰，感慨青春不再来。我走我的路，无怨无悔。喜欢读书、教书、买书、藏书，竟然还能写书，此生无憾矣。只是为自己学识浅陋而不安，为自己才疏不堪此任而惶恐。 面对自己人生的第一只“小板凳”，就像一位高龄产妇面对着丑陋的新生儿，喜悦的同时对新生儿的丑却不知所措，竟有几许感慨。时间匆匆太匆匆，很多地方都没来得及修改，更谈不上打磨。在仓促中，青丝又添了几根白发。  凭我一己之力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项工作是很困难的，幸好有诸多良师益友及时出手相助。 江苏省特级、正高级教师、淮安市教学研究室教研员宋明镜先生对本书的写作多方指导并审读部分内容，提出许多中肯的建议与要求，惠我良多。“何尝见明镜疲于屡照，清流惮于惠风？”此言极是。 本书的注释、译文一半以上，得到了江苏省淮阴中学吴英贤先生倾情相助，吴先生古汉语功底深厚，花了很多考证功夫，注释很精彩，极具专业性与学术性，但因考虑到阅读对象，多被编者割舍了，内心深感愧疚。因此，书中的错误与疏漏自然由我承担。 我的同事，巴蜀才子、江苏省清浦中学陈天龙老师对助读、导读等提出很多有益的修改意见，颇为受用。 我的书友，已80高龄的贾德江先生（江苏省淮阴中学退休教师）见我两个班教学任务繁忙，没时间校对文稿，主动提出为我通读全稿。老一辈学人的人格风范，令人仰止，让人影从。 我的学生，2017届邵逸达研究生不厌其烦地为我购买研究资料，在爱丁堡大学的王嘉楠，2020届厉雯帮我查看语句问题，2002届陈伟的帮助……让我感动。 感谢张克中先生、李震先生、赵卫国先生、王红光先生、施秀山先生、刘跃先生、陈淮高先生、韩维加先生、李竞女士，还有淮阴师范学院文学院孙辉先生、研究生处张春荣先生、淮阴师范学院学报李强先生、淮安市市委宣传部姜桂忠先生、淮安市哲学社会界联合会朱鸿雁女士……给予我很多直接间接的关爱与帮助。 最后，要特别感谢凤凰出版社常宁文先生、张永堃先生的抬爱与信任，既悉心指导又大胆放手，给了我尝试和锻炼的机会；感谢蔡谷涛编辑为之倾注了大量心血。 没有以上师友的帮助支持，这本小书的完成是不可能的。 这些恩情，我铭感不忘，将成为我前行的力量。 还有一点需要说明的是：笔者学疏才浅又不甘平庸，努力地将自己粗浅设想变成小册子，可能是东施效颦，可能会画虎类犬，但有总比没有的好，更何况，还可以抛砖引玉呢。   江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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