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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晒晒‖四十年后,回想起我的“六一”

 陕南野山菌文集 2023-05-31 发布于陕西

      六一这天,要穿校服,唱少先队队歌。
      四周彩旗招摇,我心恰如小鸟。
      这天,要表演好多的节目。一班班地上去,诗歌朗诵,或者歌舞表演。最后评出名次,肩膀上有三道杠的上去领奖。
      我每次都出错,害得班级老拿不上名次。一二年级就算了,到了五六年级,也错。我成了害群之马。
      有一年上台表演节目,红领巾在脖子拴对了,脖子下面的扣子却错位了。一高一低,成了另类。现在的人看到了,一定说我时尚。当年,没有时尚可言。有的,是千篇一律的白衬衫,蓝裤子,白运动鞋。没有这三大件,借高年级的,都要凑齐的。这是死任务。

      还有一年,上台时气定神闲,雄赳赳,气昂昂,老子天下第一。下去的时候,谁不小心踩了我的鞋带,我倒在了台子上,别的同学一下子扑在了我的身上,舞台乱成了一团糟。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诗歌朗诵。那么多小帅哥不选,偏偏选我这个丑八怪——我严重怀疑班主任审美有问题,或者说他的语文课是体育老师教的。我朗诵的是一首朦胧诗歌,作者是我。其中有这样一句话:“蝌蚪长着长长的尾巴,欢快地追赶着我。它在小河里游得好快。
      我紧张了,朗诵成了“蝌蚪欢快地追赶着我长长的尾巴。我在小河里游得好快。
      舞台下的同学们大笑。有一个,做后翻运动,连椅子一起笑倒了。
      自然,下来后,大家都在寻我的尾巴在哪里,摸我的屁股。我不能说退化掉了,不然,我真就是一只蝌蚪了。老师说我有极强的表现欲,个人英雄主义严重,没有集体荣誉感。没办法。我的辩解,只能招来教鞭棍更多地抚摸我的头部。
     这天,还要 颁发好多奖状。谁谁学习好,三好学生奖,单科奖,作文比赛奖,进步奖等。上台的人,脸带喜庆,就像嘴里含了一颗棒棒糖。没领到那张纸纸的人,一脸憨笑,比赵本山还能装。


       小的时候,我爱看连环画。我觉得,那时候创作者特厉害。“四大名著”,只要一翻开,就像打开了一个魔盒,想从一看到九。他们画的人物好传神,细腻,似乎透过衣服,可以看到肉,透过肉,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像现在的漫画,三言两语,一口唾沫,完了。

      看到了现在的孩子,活泼,调皮劲超过了我。他们懂得搞笑,享受生活。用手机美颜,做鬼脸。我很欣慰的同时,有点小伤感。当时的我们,每一张照片都是如此呆板,就像木刻。这是因为我们没有娱乐,上完学,就是寻猪草,帮大人干活。要么,就是玩石子,丢沙包。
      我就爱看蚂蚁忙碌。趴到蚁穴旁,看他们搬运食物。我用石子阻挡它们前行的路。不想看了,撒上一泡尿, 嘴里说:“洪水来了,你们快逃命去吧。我是东海龙王。”


      妈妈赏赐给了我五分钱。
      我可以买一个冰棍。吃完,把彩色的纸收集起来,炫耀给其它同学。
     “冰棍,冰棍,甜你的小嘴。花钱不多,吃了解渴。”那个大胡子一嚷这个,我就觉得天特热,口太渴。
     “有热冰棍吗?我想买一个。”我举着五分钱。
    “树下凉快。不用吃冰棍。去。”大胡子瞪着眼睛驱赶我。
    “冰棍是热的, 卖下钱,是鳖的。”我拿着冰棍跑开了,大胡子笑笑。这句话,他听厌了。


      艾玛,一下子就长大了。长大了,学会了说谎,学会了阴人,使拐。学会了呆呆地坐在电脑旁,看一些可有可无的字词,来回地奔跑。
      我知道,自己回不去了。那扇门很矮,适合1米2以下的儿童,而且已经关闭。无论我怎么努力,它都不为五斗米折腰。
      我坐在落日下,尽情地想象门里的故事,没人阻拦我。
      门里的 孩子们是快乐的。尽情地嘚瑟,犯错。我在一朵鲜花旁,狠狠地嗅着。
      它们的芳香曾经诱惑着这个世界。再过些时间,这朵花,也会枯萎。这个我熟悉。

作者简介:丹凤晒晒,陕西商洛人,70后,网络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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