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别看岁数不大,可胆子却不小。他蹑手蹑脚悄悄地扒着门缝向屋里看去。只见娘的裤子褪到膝盖处双手扶着锅台脸红耳赤地呻吟着,一边催促着站在她身后的男人,一边不时抬起头来向窗外望去。村长,你快点!孩子要看到咱俩这样,我就没法活人了。小狐娘声音里充满了怯懦,仿佛在劝说那个男人。 怕啥?!我早算好了。你当家的去邻县养猪场劁猪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那个小的,我刚才进来时,给了他几毛钱去村里的小卖部买冰棍去了。大的这个点儿正在课堂上呢。谁会这时候来打扰咱们的好事?那个人站在小狐娘的身后双手掐着小狐娘的后腰不停地摆动着身体。时不时抬起手来拍打一下小娘白皙丰满的臀部。 你轻点,打出印儿他该问我了。小狐娘眼眸闪动咬着下嘴唇看着身后的男人说。 你说,朗青是不是我的种?咋看这小崽子越长越随我。村长一边说一边加速,本来就不白的脸此刻憋得更像一块猪肝。 小狐娘脸上泛起一团羞涩,哀怨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气喘吁吁的男人。可不敢瞎说!让他知道得和你拼命。 小狐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觉得心脏快爆炸了,脸像在灶台边上炙烤了很久摸一下都烫手呢。真想去扔了手里的三齿镐换上西屋墙上摘割稻谷的镰刀,等一会儿那男人出来砍死他。可小狐只是想想,他真不敢。他紧紧地闭上眼,又抑制不住想看里面令人无比震撼的景象。这景象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刺进他幼小的心灵,深深地划出一道无法弥补的伤痕。狗日的,杂种!他咬着牙恨恨地在心里咒骂道。 小狐就在进退两难的时候,他兄弟小猪回来了。已经八岁的小猪还没有上一年级,不是学校不收,是这孩子太笨了。在学前班连蹲了两次班,要不是太笨现在应该上二三年级了。小猪手里拿着一根已经融化了不少的冰棍,一边走一边不时地唆一下融化的甜水,整个手掌湿湿的,也不知道是他的口水还是融化的冰棍。小猪举着化得快剩个木棍的冰棍让小狐吃。 你哪儿来的钱买冰棍?小狐看着小猪想让他吃又怕他真吃的表情推开递到眼前的冰棍忍不住嚷着。 石叔给的呗!小猪使劲儿把冰棍上最后一块冰咬下来嚼得嘎崩嘎崩山响。他从口袋里又拿出几分钱掂在手里哗哗直响。看!我还剩不少呢。石叔说下次来会给我一毛呢。够我吃好几根冰棍,那种五分钱带奶油的。 小狐生气地把小猪手里的钢蹦儿打落在地上。狗日的,杂种!就知道吃!举起的小拳头刚要砸向兄弟小猪右手回来了,他扭头对着屋里瞪了一眼在心里暗暗骂着。 或许是小狐和小猪的吵闹声惊动了那对男女。功夫不大,屋门被男人从里面打开。他到哥儿俩跟前儿伸手想摸一下小狐的头来掩饰面对俩孩子的尴尬。小狐晃了一下身子躲开了。男人愣了一下,看到小狐带有敌意的目光想说点什么,可想了想终究没有说出口。家里有什么为难的事儿,你尽管给叔说,我看谁敢为难你们。他干咳两声扭身对依然在屋里的小狐娘说,然后哼着小曲儿迈着方步走了。 他经过小狐身边的时候,小狐看到他裤子前边的扣子都没扣上,从他身上闻到一股说不清的味道。 那个男人走远了,小狐娘才从屋里出来。她脸色彤红,鼻尖上还带着汗珠隐隐闪着亮光。咋这么早放学了?她梳理一下额角散乱的头发。 你甭管!小狐对娘没好气地说。他两眼含泪地走出院门,任他娘在身后高一声低一声地招唤。 小狐想去找他爹去。中午吃饭时听娘讲有个农场里的几只小公猪该劁了。这几只半大的小公猪吃食不少就是不长肉,天天想着找母猪闹骚。半人高的猪圈墙它们都能跳出来,跑到母猪圈里干坏事儿。小狐知道他今晚上又能吃上烤猪蛋了。小狐爸一准儿会把割下来的猪蛋拿回家来。乡下人买不起猪肉,能吃上点儿荦腥就念阿弥陀佛了。至于是猪的什么部位就没人在乎了。 小狐一边走一边想着刚才看到的场面,他心里感觉堵得慌。他已经不小了,虽然距离远屋里暗没有看清,但他也知道娘和村长在干什么了。他想将刚才那一幕使劲儿从心里抹去,就象老师用的黑板一样,写完字了用黑板擦擦得一干二净。谁知道两只因为发情交配连尾的狗挡在小狐面前。这一幕一下刺激到了心绪难平的小狐,他先是用土坷垃砸向那两只狗。那两只狗哀叫了两声却无法分开。小狐从街边的柴禾垛上抽出一根大棍子来穿过两只狗的中间疼得两只狗不断惨嚎。小狐一边挑一边骂这两只狗不要脸,是下贱货!公狗挣扎着倒拖着母狗向远处逃去。小狐狰狞地笑着追了两步没有追上,把棍子扔在一边准备去路上迎接他的父亲——丑货了。 丑货并不丑。据村里老人讲刚出生的孩子起的名字越贱越好养活。解放前丑货家是全村最富的一家。青砖大门楼的院子,十间大瓦房,养着两匹骡子一头驴外带一架胶皮轱辘的大马车。谁知道丑货没满月,解放了。 丑货孤单单一个人,房无一间地无一垄转眼就二十大几岁了。当时村长是现在村长的爹。老村长动了恻隐之心让丑货去公社兽医站学习劁猪的手艺服务乡邻。按说这事儿轮不到丑货,可乡亲们都认为劁猪骟羊是做断子绝孙的缺德事是会遭报应的。推来让去最后让丑货因祸得福,每天走街串巷到也自在。如果主儿家不要猪蛋他就会用蓖麻叶给小狐带回来烤着吃。 小狐没有迎到他爹丑货,他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到天色擦黑才在娘的呼唤下回家。在爹和小猪不在身边的时候,娘叫住小狐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对小狐说孩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千万别对你爹说,要不娘就没法活人了。小狐看着他娘良久,直到瞧得娘有些发毛才点点头。还学着王老师的样子不紧不慢地对他娘说要看他娘的表现。 在以后的日子里小狐犯错了,他娘刚要像以往那样数落几句。小狐就会指指他娘又指指他爹。他娘脸一红就把到嘴边的话又唵回去了。她怕小狐没有轻重地把她和村长的事情说出来,尽管村里也传起过小狐娘和村长的闲话,但毕竟没人敢当面指证。如果这话从小狐口里说出来那可就不一样了。丑货在家里地位在卑微也不可能容忍别人骑在他头上拉屎。 学校管不住,他娘不敢管,他爹没空儿管,小狐开始了野蛮生长。时光荏苒,转眼小狐长了十六七的大小伙儿!他成了一个让乡亲们又恨又怕的街溜子!不是偷东邻家一只鸡,就是抓西邻一只鸭,再不就用绳子勒死后邻家养的狗。乡亲们看到小狐都躲得远远的,一再叮嘱自己的孩子不要和小狐一起玩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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