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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东之战，是中原地区敌我主力的一次决定性会战。毛主席批准调整战略意图，朱总司令亲临濮阳进行动员，中央军委在战役发起后，又决定在作战地区的中原野战军第9、11纵队和中原军区的冀鲁豫、豫皖苏军区部队归粟裕统一指挥，进一步增强了我们的作战力量。面对这样一场中原大战，陈士榘参谋长又不在司令部，我是首次参与指挥这么多部队作战，深感肩负的责任重大。怎样领导司令机关，协助首长定下决心并坚决贯彻，指挥好大兵团作战，怎样创造性地实现首长意图，做好计划、组织、控制、协调诸方面的工作，是我反复思考的问题。从豫东战役全过程来看，在以下几个关键环节的决策，是特别重要的。  首先，是“先打开封，后歼援敌”战役决心的形成。在渡黄河前，我们制定了作战方案，于1948年5月20日报告中央军委。第一案是渡河以后，先打河防弱敌，拓展战场，站稳脚跟；第二案是选择有利目标，围城打援，调动并在运动中歼击敌整编第5军；第三案是在情况允许时，南北对进，夹整编第5军于陇海路以南地区。 这个战役方案的基本指导思想是：第一步要顺利渡过黄河。我们准备以陈士榘、唐亮兵团由平汉路上，向淮阳方向行动，吸引整编第5军南移，先调开它。我军渡河后，整编第5军等部定会回援鲁西南地区。因此，我们可进步调动敌人，与陈唐兵团南北对进，在陇海路南北地区求歼之。此为第二步。后来，由于陈唐兵团的第3、8、10纵队参加宛(即宛州，河南南阳古称)东战役，北来尚需时日，我们便于5月28日对计划作了调整。新的方案主要是考虑我军一旦渡河成功，并控制定陶、城武、曹县地区时，怎样进一步在鲁西南地区调动敌人，相机歼击整编第5军等部。 5月30日晚，我军顺利渡过黄河，并前出于菏泽、巨野之线，与中原野战军第11纵队会合。南渡行动震惊了敌军。他们即令整编第55师由菏泽收缩，邱清泉兵团并指挥整编第75师，出柘城、扶沟地区北返迎堵。根据战场情况，我们计划先以一部兵力于定陶、城武之间，对北进之邱清泉兵团实施运动防御，消耗疲惫敌人，而我主力集结于菏泽、巨野之间，准备待敌进至巨野以南地区时，视机实施反击，割歼与整编第5军同时北上的整编第75师一部或大部，为下步陈唐兵团北返后集中兵力歼邱兵团主力创造条件。 中央军委、毛主席全力关注着我军的行动，于6月3日发来电报，要我们一定要有耐心，坚忍沉着，多方调动敌人，方能创造机会，随时保持主动。我觉得这些指挥原则至关重要，便时时提醒自己，不急躁，不迟疑，慎重而敏捷、准确而周密地处置问题，并向首长提出建议，千方百计地创造和捕捉战机。  6月5日，邱兵团主力进抵曹县、单县以后，不再向北前进，徘徊于定陶、城武一带，我们的作战意图未能实现，与敌在鲁西南地区形成对峙。 粟裕代司令员几次与我研究，认为：我军在鲁西南及徐州以北、以东的行动，已使敌感到很大的威胁，定会调集兵力寻我主力决战；陈唐兵团已结束宛东战役，开始向鲁西南地区转移，我如兵力集中，敌兵力也会集中，这样仍然不易歼敌。再加我军背靠黄河，机动不便，战场条件也不好。所以，粟总和我于6月9日又向中央军委呈报了5个方案：一是以陈唐兵团佯攻整编第5军的补给基地商丘，一是以陈唐兵团佯攻开封，三是以1兵团一部用攻金乡，四是以1兵团一部直逼徐州，五是以1兵团一部攻击济宁。其基本目的是调动整编第5军等部驰援，寻机歼敌于运动中。 这时，整编第5军(辖整编第5、第70师)位于城武地区，整编第75师进至定陶地区，整编第83师正向金乡开进，整编第25、72师及63师一个旅已从苏北地区赶运徐州。我们遂于6月12日提出了先攻定陶，求歼整编第75师，然后再分割邱兵团与整编第83师的联系，逐次歼灭的作战方案。后又考虑，在陈唐兵团赶到陇海路北前，我们以个纵队担负分割任务，独立阻击3天以上，把握性不大，若增加阻援部队，则担负歼击的兵力更嫌不足。此时，敌整编第75师已东撤城武地区，向邱兵团靠拢。鉴于敌在鲁西南地区集结了如此庞大的兵力，我与之决战的条件尚不成熟，万一打成胶着状态，则于我军不利。因此，我们改变了原定作战计划，于6月14日致电陈唐并报中央军委，令陈唐兵团“侦察开封情况，尔后即由你们奔袭开封，歼灭守敌，或佯攻吸敌回援，在运动中歼灭之”。 6月16日，粟总和我又向中央军委、华东局和刘伯承、邓小平、陈毅、邓子恢发了电报，说明“为迫敌分散，求得在运动中歼其一部，乃以陈唐率3、8纵本晚完成对开封包围并攻占之”，并报告这是我们“因情况急迫请示不及，已令各部执行”的临机决断。令人深受鼓舞的是，毛泽东主席接电后，即于17日复电，完全同意我们的决定，并指出：这是目前情况下的正确方针；要我们在情况紧急时独立处置，不要请示。 根据粟裕同志定下的决心，刚进至通许、杞县地区的陈唐兵团即转兵西北，奔袭开封。开封为我国的古都之一，是当时的河南省省会，人口约40万，城池高大坚固，周长10公里，高约7米，有六门四关，是中原地区的军事重镇。为保证攻城打援的胜利，我们还将中野11纵王秉璋部和冀鲁豫军区的一个旅置于巨野地区，从北面箝制邱兵团，以中野第9纵队秦基伟部楔入郑州、开封之间，阻击孙元良部整编第47军东援开封；以冀鲁豫、豫皖苏军区部队相机攻占东明、兰封(后与考城合并为兰考)，并破袭陇海路兰封、野鸡岗段；以第1、4、6纵队楔入定陶、曹县、民权、考城地区，从止面阻击邱兵团西援，并准备在攻击开封得手后，于开封以东地区歼灭邱兵团一部或大部。至此，豫东战役“先打开封，后歼援敌”的决心部署最终形成。开封之战于6月17日晚发起，我军首先袭占了南关、东关，接着展开攻城，经4昼夜激战，于21日晚11时全歼守敌3.8万余人，取得了豫东战役第一阶段的胜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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