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刊头作者/广西青年诗联艺术家 韦代森 亲情系列 马林良 （一） 适应 “啊——”梦里我看见去世的养父又活过来时我惊叫着，“唰”的一下睁开眼，没有动身，凝神细听身侧的呼吸，无声无息；用手摸一摸身边的人:床上是空的，凉的，养母不在床上！ 我下地，来到客厅，她趴在窗前，向外看，我看看时间，刚刚六点。 清晨的光亲吻在她的发丝上，发丝如雪亮。 这发白的速度太快，且激情不减。 我又回头看看床，那个死而复生的梦中人终是留在了梦里。 许是听见了我的脚步声，趴在窗前的人回头看看，转过身来，笑着问我:“你醒了?” “嗯，你起来多长时间了？冷不冷啊？”我一边说一边来到窗前，向外看，外面无人，那个我熟悉的人再不会从楼下走过，再不会穿过楼区里的小路，阳光再不会打在他的身上，他像一幅剪影一样挺拔的身躯和影子再不会进入我的眼帘…… 小路依然，阳光还在，物是人非就是这样吧。 “不冷。穿这么多，冷啥呀！”她一边说着一边从窗前走开，我回头看她，她径直地走向门，手搭在门把手上，一顿，又拍了拍门框，像拍着一个人的肩膀，低着头回到屋里。 我的眼睛一热:这不动声色的想念呀！ 回到客厅转了一圈，拿起遥控器又放下，然后就站在那里发呆，好像一下子忘了要做啥，向身后看了看，坐到平时常坐的沙发上，回过头去看另一个沙发，站起来走到那个沙发前去把沙发上卷了一点边的垫子抻直，又站直了身子，打量一下两个沙发，“怎么有点歪呢？”一边嘀咕一边用双手试图挪动一下沙发，显然力气不够，又抬起右腿去推，终于挪动了一寸，也就是一寸的位置，达到了自己满意的后，一边说“这回嘛，还是那么回事。”一边拿起旁边茶几上的湿巾擦沙发的扶手。 “吃饭吧，别忙乎了，一会儿就走了，我还有课呢。”我站在客厅门口招呼她，她点点头走出客厅。 “哎呀，我还没吃二甲双胍呢，还得15分钟，你吃吧，别等我。那个人要是活着……”她一下子住了口，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不再叫老伴的名字，涉及到老伴儿的名字时，一律变成“那个人。” 她没把话说完，可我知道接下来要说的一定是“早就提醒我吃药了。” “你吃，别等我，忙着上班呢，早饭要吃好，要像个王子一样；午饭要吃饱，像个国王一样；晚饭要吃少，像个乞丐一样。那个人……常说的。”她说着又停了一下。 坐在饭桌旁高谈阔论，赋予这顿饭一个意义是她口中的那个人常干的事情，就像李欧·李奥尼的绘本《田鼠阿佛》里的阿佛，小田鼠们忙着为过冬采集食物的时候，阿佛却独自搜集阳光、色彩和故事，到了呈现出来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这些“无用”的东西很有意思。 可是，如今，依然有人负责做饭，那个赋予每顿饭意义的人却已经不在。 “这鱼呀，喜欢不过来的喜欢，没事坐到这里看，一看能看半天，喂食、换水、洗过滤布……一点不烦，那点耐性都给了鱼了。”她坐到课堂看见鱼缸又想起来往事，“就坐到这……”我看着她，她回头盯着那个座位，眼圈渐渐发红…… “那个人的东西都扔了，哎呀，扔的我这心疼啊。”她吸吸鼻子，她一个人坐在那里环视一周，“你妹妹说都捐出去了，那么多新的衬衫连上身都没上身，帽子，去年你老妹一次买回来六顶，哎呀，你说连戴都没戴，我说你们买东西呀……”她用力拍着沙发扶手，“有钱就胡花……” “你看看这个”她又拉开门，门后是一卷又一卷的宣纸，“让你老妹买，写呀，不出去玩就整天的铺在桌子上写，写一张不满意扔了，写一张不满意扔了……看看这”她又走到桌子边拉开桌子下的斗橱，“都是废纸”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敲着桌子。 “你看，这个都是裱好的，给你们谁了说没说?”她拉开客厅的门，让我看门后装好的卷轴。 “给二妹了。” “啥时候拿走?” “那我可不知道，总得倒出时间来呀，这都上班呢。”我看了她一眼。 我知道她看不惯他口中的那个人的这一做派，她认为太费钱，自己的工资不能帮衬儿女还得儿女搭配他们，她舍不得钱。可是，那是一段那个人刚刚开始不用为了工作，不用为了协调负责的人际关系，不用为家庭琐事操心，终于可以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全情投入，最汪洋恣肆、痴迷愉悦的日子，那是那个人的月亮和六便士，她不懂，我懂。 我站在走廊，看着她屋里屋外的忙乎，初春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的影子一会儿在西，一会儿在北……她在检查是否有什么东西遗漏了，打开一个盒子翻翻，看见一个发黄的纸条也要拿过来眯着眼睛看半天，确定无用了或者有用就扔到垃圾桶或者再放回去…… 她终于走出屋子，我却走进了屋子，再一次确认屋里的水电都是安全的，最后一次看看阳光摸到床上，床上空空的，阳光不知道这床上的一个人已经归于泥土，另一个人在这几分钟里，重又度过了一生中的最近几年。 我关上房门，把阳光关在屋里，“向远处看。那个人健在时说的”领着她一步一步走出那栋楼时她又说。是的，我总记得每每我有事想不开的时候，都能听到这句话，“向远处看”我们都要开始适应那个人退出我们的生活的生活。
作者简介： 马林良：马大姐，闲人马大姐。母孕胎期未有龙凤入梦，出生时天也未见异象，知天命之年，毫无建树。侥幸加入松原市作协，中国楹联家协会，纯属滥竽充数。 1 END 1
雨巷诗社于2014年10月21日豫章万斌创立，社员仅23人。另有雨巷诗社QQ兴趣部落1.1万人；微信圈子【唐诗宋词天天读】1.2万人；雨巷诗社交流群230人。每月定期举办“雨巷征文月赛”“每日一对”“每周同题”等特色活动，量虽不多，但每篇作品必附评语。 投稿及加入诗社QQ微信群方式： 1.投稿信箱：yuxiangshishe123@163.com 2.社长微信号：L13822566134 3.入选要求：现代诗歌、格律诗、词、散曲、对联，不超过15首（诗：平水韵，词：词林正韵，新韵需注明）；辞赋、作品评论、诗歌理论，一到数篇不等；新诗，不超过5首。文责自负。拒绝一稿多投。 4.入社要求：需在雨巷诗社创作交流满1年以上，发近原创作品三首（篇）给审核，审核通过后，方可加入。
万 斌：雨巷诗社社长、中国楹联学会会员、江西楹联学会常务理事、中青楹联研究院副秘书长、联都论坛顾问 李观宇：雨巷诗社副社长、广东人，网名拙笔牛牛 马林良：雨巷诗社散文首席、吉林人，网名马大姐 何小梅：雨巷诗社诗词首席、重庆人，网名永不言弃 郝秀苓：雨巷诗社诗歌首席、天津人，网名断桥，天津作协会员 雨洒文江龙纵笔； 巷回韵响鹤衔花。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