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邳人幽默乐趣多 文/张甫文（江苏） 苏北睢宁县古属下邳，具有四千多年的文明史。生于斯长于斯的下邳百姓不但向来具有诚实守信、热情好客的秉性，而且语言表达多有幽默风趣。下邳人的幽默是一种普遍的人类文化现象，具体表现在笑话和寓言这些朴素的民间文学形式里，早已载入地方传统文化史册。如幽默之语——“现世包”，起源于古下邳何时无考，但至今仍在睢宁地区世代有序相传。睢宁人常说的“现世包”也叫“现世报”，是对自己亲近之人有逞能丢脸、出丑丢人的言行举止骂语，后被清代文学家、安徽全椒县人吴敬梓写进了《儒林外史》。书中详细记述了范进在中举前，因家庭贫困至极，被他岳父胡屠户骂为“现世宝”的由来。 随着时代不断进步，下邳人的幽默感也在与时俱进。尤其居住在农村、文化程度不高的老人常说那种幽默之语更是让人捧腹大笑。 《波尔人》——黄河村刘老头的孙子在深圳打工，谈了一位波兰籍女朋友。孙子把她带回老家征求家人意见，他爷爷仔细端详后露出十分满意的笑容，连夸：“漂亮，漂亮！孙子真有眼力。”但一听孙子说“女孩是波兰籍人”，刘老头的脸色马上由晴转阴，急说：“你和这女孩相处做朋友可以，但绝对不能婚配。” 孙子说：“为什么？” 爷爷说：“咱们这大苏北原来养殖的白山羊，个小、机灵、品质好、多俊俏，自从引进那波尔羊，现在全都繁殖成大愣个的'波尔山羊’啦！我可不要那种'波尔人’的曾孙。” 《摔得正好》——湖巷庄上有个胡老头，今年七十有二，两个儿子都因忙于个人事业，经常为抚养老人问题发生争执，邻居们都说弟兄俩是“轻爹重钱”之子，胡老头也整日为之闷闷不乐。 一天，胡老头自己修房不慎，从三米多高的房檐上摔下。医院片视检查结果：左大腿骨裂、右小腿骨折。胡老头本来是疼痛难忍、满脸愁容，当听到检查结果后，反倒去掉了心结。大儿子拉着老父的左手说：“爹，摔得怪狠啊！”小儿子拉着老父的右手问：“爹，很疼吧？”可胡老头却强忍疼痛反倒露出笑意：“不！摔得正好！老大负担左腿，老小负担右腿，免得你们再争执啦！” 在一个和谐的家庭中，因大人们经常好说幽默话语，也直接影响到孩子语言进步。如《娘也未长胡子》——五岁的铁蛋蛋，聪明伶俐，时常爱向父母问个为什么。一天，家中来了几位他父亲的朋友，他母亲快速张罗了一桌好菜，并召集客人快到堂屋客厅入座。这时，馋嘴的小铁蛋可慌了手脚，急忙搬起小板凳高喊：“娘！我坐哪儿？” 娘拉着他的小手说：“你应该坐灶房里，与娘一起吃。” 小铁蛋噘着小嘴望着母亲：“我为什么不能坐堂屋？” 娘说：“因为你是小孩子，陪大人吃饭吵吵嚷嚷不礼貌！” 小铁蛋稍加思索又问：“那我什么时候才能陪大人一块吃饭啊！” 娘说：“等你长了胡子！” 小铁蛋听了突然明白地说：“怪不得娘也不去坐堂屋，原来娘也未长胡子。” 《半个儿》——四岁的小宝宝天生聪颖。一天，爸爸考他的智力：“我们家三口人有两个苹果，平均每人分几个？”小宝宝稍加思索快速回答：“平均一个半人分一个。”爸爸说：“不对，哪有半个人啊？”小宝宝一跺脚，又十分肯定地说：“有！你就是半个人，姥姥说的，一个女婿半个儿。” 幽默有趣可笑而意味深长，讽刺是对人或事进行揭露批评或嘲笑；讽刺中常带有幽默，讽刺也是一种幽默；下邳人的讽刺故事更是数不胜数。 如：《马下牛》——有个财主骑马去城里，走到一个三叉路口时，不知该走哪条路较近，正在犹豫不决时，正巧对面走来一位农人老者。财主坐在马上，用鞭子指着老者问：“喂！到城里去应该走哪条道？”老头置之不理，继续前行，财主认为老者耳背又大声问道，“喂，老头，我问你呢！上城里走哪条路较近？”老头还是头也不抬，边走边说：“没得空，没得空！我家那匹马正下牛呢！”财主听了觉得奇怪，又急问：“你是因何事气疯了吧？马怎么能下牛呢？”老头立即停步，转身瞅了财主一眼，非常生气地说：“我气的就是这畜牲不下马，它（他）要是能下马俺还不生气哩！” 《还是乡巴佬厉害》——有一位穿戴破烂的老农，赶着毛驴车往小城里运石料。刚入城门，遇到一街痞无赖想戏弄农民。无赖走近驴车，故意装作很有礼貌似的问：“是进城卖石料的吗？” 农民急答：“是的！是的！” 那无赖立即横眉竖眼，恶狠狠地说：“谁问你了？我问的是这头驴！” 老农一听极为气愤，火速扬起手中鞭子对着毛驴甩了一个炸响：“你这个孬驴真是个甩子，原来你在城里还有一门亲戚啊！” 路人听了齐说：“还是乡巴佬厉害！” 幽默来源于生活，是一种乐观面对人生的态度。幽默价值多是夸张，绝不是无中生有，而是运用丰富的想象力，在现实的基础上，有目的地放大或缩小事物的形象特征。幽默的作用很多，既能愉悦精神、摆脱困境、揭露缺点、批评教育，又能领悟哲理、感受美感。幽默故事是一种“非遗”文化，在积极传承保护这一非遗文化中，愿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多一点春风宜人的幽默吧！
【作者简介】张甫文，中国民协会员，江苏省作协会员，徐州市民间文学专委会主任、非遗传承人，著有散文专著与“非遗”专集20多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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