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先铭(1917.5.25——2004.9.9)湖北监利人, 1933年在中华大学学习,1937年中央军校第十四期结业,同年参加国民党。 吴先铭口述: 1938年武汉撤退前,议长何成浚和陈诚等与汪精卫、周佛海等,对在武汉进行“焦土抗战”问题,发生过一场争论。 1938年汉口街景 图片来自网络 当时,在座的还有参议员许莹涟、王延烈、刘隽、胡兆和等人。 抗日战争爆发后,日本帝国主义在加紧军事侵略的同时,不断对国民政府进行政治诱降,并于1937年12月2日通过希特勒驻华大使陶德曼向蒋介石提出以下和平条件: (一)承认伪满、内蒙独立; (二)扩大《何梅协定》规定的华北不驻兵区域; (三)扩大淞沪停战协定区,以国际警察代替中国保安队; (四)中日经济合作; (五)中日共同防共; (六)根绝反日运动。 南京沦陷后,日本首相近卫文麿于1938年元月16日发表声明,进一步迫蒋介石接受上述条件。 否则,日本将“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而另建与日提携之新政府”。同年11月3日和12月12日,近卫又两次发表声明,继续对蒋进行威胁,极尽讹诈吓唬之能事。 汪精卫利用这种险恶形势,蛊惑人心地抛出“焦土抗战”的谬论,迷乱国人,以达其呼应近卫声明的罪恶目的。 抗日战火逼近武汉,1938年8月,在一次国民党党政军首脑会议上,汪精卫以国民党副总裁的身份宣布: 中央党部及国民政府各院、部、会驻武汉的办事处,一律撤销,限期迁往重庆。 汪精卫旧照 图片来自网络 他还以抗战“激进派”的面貌出现,大放厥词: 日本侵略者的目的,无非想占领我国土地,奴役我国人民,如果侵略者所得只是荒无人烟,一片瓦砾,侵略有何用处?如果我国处处如此,侵略者自然不能不回头的。我们必须有一致的决心,实行“焦土抗战”的方针。 毋庸置疑,汪精卫拐弯抹角的这番话,为的是得出如下结论: 在前线要实行“焦土抗战”,在靠近前线的地区要坚壁清野。 那么,在武汉应进行“焦土抗战”,把武汉变为一座废墟,使入侵之敌无容身之所,使入侵之敌不能掠夺和利用我们的一草一木。 汪精卫谈完话,会场一片死寂,气氛低抑沉重,到会的人都吃惊地不吭声。过了一会儿,还是汪派反战分子组成的“低调俱乐部”的干将周佛海打开僵局,他说: “当前抗战形势,濒临势穷力竭之境;我拥护汪先生的主张,惟有焦土抗战,把一切一切彻底破坏,使敌人一无所得,陷入绝境。” 接着,少数附和汪派的人,大谈其如何着手破坏的措施。 有的建议把汉口张公堤炸毁;有的建议以汉口盐业银行(中山大道北京路口)的高层建筑为爆炸目标,计算出炸掉这座楼房需要多少重量的炸药,以此类推,计算将武汉市所有高楼大厦及大小住房彻底炸毁所需的炸药重量。 与会者何成浚(当时任湖北绥靖公署主任)开始沉思不语,听了以上发言后,他面带戚容,慷慨地说: “各位高见,我不赞同。尽管武汉守不住,我们撤退也只是暂时的转进,将来我们还要回来的。 焦土抗战不会把敌人烧得焦头烂额,对自己却是点火自焚,我们千万不能干这种蠢事。 我是湖北人,武汉是我的第二故乡,我不忍看到武汉成为废墟,也不能看到其他城镇成为废墟,我坚决反对!” 何成浚的话,使到会的人受到震动,即使是对抗战意志消沉的分子,也感到汪派人物所发表的论调确实有些奇怪和蹊跷。 他们窃窃私语,觉得汪精卫的主张不对头,大有问题。 陈诚(当时任湖北省主席、第九战区司令长官)也急不可耐地跟着发了言,他声色俱厉地指出: “我们不能炸张公堤,不能毁自己的房子,这种作法,等于自杀,是下策的下策。敌人虽凶顽,然泥淖深陷,不义之师,终必失败,最后胜利必属我们。 我们要回来的,一定要打回来的!直到抗战胜利,建国成功。我同意雪公(何成浚别号)的意见,反对在武汉实行焦土抗战……” 随何成浚、陈诚之后,发言的人越来越踊跃,情绪越来越激昂。唐生智直截了当地说: “焦土抗战,简直是骇人听闻的,不可思议的奇谈怪论,我百分之百地反对!我相信两湖群众、全国群众都要反对!” 一向和汪精卫关系很深的张发奎也不赞成把武汉夷为平地,甚至一些过去对汪精卫具有好感的人,也异口同声地发表了反对的意见。这对汪精卫不啻是一个极大的揭露。 汪精卫看到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军事首脑持不同意见,反对他的主张,在窘迫难堪的情况下,自觉孤掌难鸣,只好作罢。 由于汪精卫武汉焦土抗战主张的破产,这座历史名城、华中重镇、九省通衢,才逃脱了彻底毁灭的命运。 宋瑞珂口述 1938年11月25日,蒋介石在南岳召集军事会议。蒋指示全国部队分三期轮流整训,三分之一配备在敌军后方担任游击,三分之一布置在前方抗战,三分之一到后方去整训,一年之内把全国军队整训完毕。 南岳会议结束,陈感到兼职太多,便向蒋请辞兼职,1939 年1月31日,湖北省政府主席由严立三代理,4月7日,第九战区司令长官由薛岳代理,陈则集中精力于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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