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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体热血”的年代 《87章》 面前的时间过得飞快，一年转眼间到了秋天，牛嘴人民公社黄山大队八队的庄稼，长势较往年都好。八队是个半山地半圩田的生产队，有纵横交错的冲地和圩田，绿色已经开始浓重起来。水稻、大豆、芝麻等大部分的农作物，都已经变成金黄色。殷实的豆类作物纷纷开结出红、紫、蓝、黄颜色花瓣脱落后的果实。白色的棉花也开满了冲地的田野，在大片绿叶伴着丝丝的金黄中耀眼夺目。 再过几天是一年的仲秋节。一年一度的仲秋节，人们仍在暗地里争先恐后的庆祝着，人们将政治和传统的节日，放在他们的信仰里去维护。中国的农历里一年分为四季节，节气中分有孟、仲、季三部分。仲秋，意味是秋季里中等的节气，更意味着酷暑结束秋天正式降临，紧接着就是“纵横天际为闲客，时遇季秋重阳节”的季秋时节。在季秋最后一个月的农历九月里，连日放晴人们会感到天高气爽，星稀云淡，若在阴雨天，秋雨打在身上透着几分的冰冷，会使人有种毛骨悚然的冷冬之惑。 邹晶晶在省城里又整整的住了好个月，八队的社员、知青，谁也没去顾及她回来时间长、短的问题。人的同情心，在周围人遭遇到困难或挫折的时候，自然就会出现。何况邹晶晶的姐姐死了，她回去吊唁、接受调查时间长短无所谓。自古以来的伦理道德，同现实中人们的同情心相辅相成。 邹晶晶回到黄河镇上时，赶巧碰上了牛嘴公社的刘进步。不久前公社新买了部小江淮，刘进步开江淮汽车来集镇上买农药，邹晶晶搭乘上小江淮回到村口。邹晶晶在省城家中，刘进步从拖拉机站被调到牛嘴公社企业办，正而八经地成了小江淮车的驾驶员。为此在牛嘴公社，从部队复员回乡的驾驶员都争红了眼。李建华替刘进步在罗漫玉面前，没少夸他的开车技术。这部江淮小汽车现自是牛嘴公社领导参观、考察、会议专车，也是牛嘴公社生资百货供销社的运输车。每月小江淮的汽油费，有牛嘴供销社认购不说，刘进步工资有供销社发。 刘进步一下成了牛嘴公社的知名人物，上县城、下集镇，人人都要事先和他取得联系。 短袖衫又一次进城的邹晶晶回来时已经换上了秋冬装，歇息在家身体变得丰润起来。邹晶晶回队那天李建华特意安排知青点里的姜文汶、陆建国负责在家接待。目的是让邹晶晶放弃心中不愉快的阴影，能够早些过正常人的生活。姜文汶和陆建国，就此躲避秋冬季节农业学大寨、“割田成方”的劳动。他们整整陪伴邹晶晶一个多礼拜时间，这对于天天要参加劳动的知青们来说真是天大的恩赐。 每天知青们按时出工干活不说，晚上回到知青点要参加每逢一、三、五的政治学习，大部分的日子里他们还吃不饱肚子，也没有任何的口食补助来源。在下放的日子里，知青们对自己能坚持多久心里几乎都是零。邹晶晶也想过：若能在乡办企业里做个办事员、会计什么的她都能凑合过下去。因为进宣传队、种籽队，她已经毫无希望。牛嘴镇人民公社、黄山大队革委会曾经研究决定：进人民公社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大队种籽队的人选必须是本人优秀，家庭成份、政治思想合格，表现好的下放知青。 对邹晶晶来说现在来不来八队，没有谁来追究她，但她有个小小的思想抱负，是上面我们提及到的刘进步。邹晶晶和刘进步在过去的岁月里，已经很熟悉。刘进步当副队长那年，她和姐姐刚好下放到八队。 每次队里派工，她都被派去干轻活，她的姐姐邹清清也沾了她的不少光。刘进步未成年参军成年后回乡，面对和应承来自五湖四海的战友，他受过接触各种不同的人的煅练。部队严格纪律的约束和锤炼，养成了他说话从不拘束，遇事果断干练的作风。 城市长大的邹晶晶，和直来直去的刘进步在一起，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他们不光谈论过身前背后的人事，还说些古往今来的生活习惯话题。邹晶晶在学校、在家，同姐姐的偏好不同，她喜欢看书、喜欢文学，什么古今中外的名著，她几乎全都看过。刘进步复员带回来的许多书籍，特别让邹晶晶心动。前期队里召开社员大会，基本都在刘进步家里，一天乘着去刘进步家参加社员会议，邹晶晶特意翻看过刘进步带回堆在宝书台边的书籍。有些书她并不喜欢看，但拿回去翻翻总比无事在那苦思冥想好得多。 一天邹晶晶乘着提前到刘进步家开会，终于有了与他单独说话的机会，提出要拿几本书回去看。刘进步当即表态，除了几本汽车驾驶、修理类的书籍，其余的邹晶晶都可以拿去。他还说下午派人，把堆在宝书台边的书籍全给她送去。 六十年代末的中国农村，刘进步这种惊世骇俗的行为令人感叹。男女青年没有频繁私下接触的年代，刘进步对邹晶晶出手如此地大方，一次政治宠信下的行为无不令人心惊胆战。这是刘进步一家处于在刘李庄四大家族之一、光荣家庭，身兼八队副队长的优势。刘进步的母亲巩氏，是个直面对人对事的人，庄子里或更大范围的人，难免无人私下针对刘进步接触邹晶晶，用维护毛主席他老人家的威信，自我要求政治清白的觉悟去议论几句，接下去也都不了了之。 经常上街、进城能搭乘刘进步的拖拉机开始，邹晶晶深深地认识到，刘进步是她在农村广阔天地的一座靠山。虽从小邹晶晶被姑妈邹招娣收养，虽未曾有过姐姐的恋爱经历，若不是上山下乡政策号召，她和姐姐的命运根本不会联系到一起，但她不得不承认社会就这么残酷，现实就这么无情。一句歇后语，她认为说的很有道理：做哪边田，靠哪边天，住山靠山、住水靠水。 姐姐的死使邹晶晶得到次清醒的教训，接下去邹晶晶担心的，她和刘进步、刘进步和她的交往问题。她担心刘进步是“革命家庭”，更担心其能说会道的全庄人都称呼的“二庆嫂”的母亲。那天从省城回到牛嘴镇上的邹晶晶，下车时她根本没看到停靠在路边，牛嘴公社小汽车和刘进步本人，正愁着十多里石子马路她该如何回去。刘进步突然幽灵般出现在邹晶晶的面前，她感到特别的惊喜。刘进步不问青红皂白，接过邹晶晶手里携带的包裹，一个接一个地塞进他那窄小的驾驶室，他们仿佛早有约定，刘进步是专门开车来接她回庄子似地。 邹晶晶在省城的那段日子，刘进步整天精神恍惚坐卧不安，他们的年龄已经越过了“法定”的谈婚论嫁界线，何况他们有过多次平凡而神圣的接触，并且在互相心灵深处扎下“相好”的默许。 刘进步正直春风得意事业有成的年龄，庄上和他同龄相仿的女孩子，围着他转的很多。尤其是不同宗姓几户成份高的人家，长辈们虽不敢出面托人媒划，但从这几户人家女孩或明或暗的祈祷眼神里，家长们早已心知肚明。青春年龄段对农村青年人来说，男女之间儿女私情，公开交往的并不多。它将严重涉及到政治影响的好坏，败坏传统风俗习惯的问题。这个年代的下放知青之间，下放知青与革命军人之间的恋爱、婚姻政策，人们的眼光和看法就有所不同。类似以上的恋爱、婚姻形成，是一种政治革命志向，发扬扎根农村干革命的精神，否则就是搞破鞋、就是腐化堕落。 刘进步正直春风得意事业有成的年龄，庄上和他同龄相仿的女孩子，围着他转的很多。尤其是不同宗姓几户成份高的人家，长辈们虽不敢出面托人媒划，但从这几户人家女孩或明或暗的祈祷眼神里，家长们早已心知肚明。青春年龄段对农村青年人来说，男女之间儿女私情，公开交往的并不多。它将严重涉及到政治影响的好坏，败坏传统风俗习惯的问题。这个年代的下放知青之间，下放知青与革命军人之间的恋爱、婚姻政策，人们的眼光和看法就有所不同。类似以上的恋爱、婚姻形成，是一种政治革命志向，发扬扎根农村干革命的精神，否则就是搞破鞋、就是腐化堕落。 作者：马力《罗守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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