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第九集14：记老大——又逆反了

老大最近又逆反，气得我不轻。打，打不得，眼看着比我还高了；骂，骂不得，我还没发火，他倒想造反了。讲道理吧，他歪理一大堆，未必斗得过。罢罢罢，冷处理，生一阵闷气，假装不见他。他却过来喊妈妈。我说：“你不是要活活气死我吗？喊我干嘛？”他厚着脸皮笑笑，说：“对不起啊。” 

每当被他气得要命时，我都回想起自己：也是忽然之间，人人称赞的乖乖女，跟母亲顶起嘴来，大事小事看不顺，再也不能平心静气交流。不知哪来那么大火气。直到有一天，意识到母亲的不易，立刻改邪归正，结束了逆反期。结束的那一天我非常清楚，真正是戛然而止。可我的逆反期是十六七岁，老大现在才十一啊。早熟，太早熟了。

那天他问我：“妈妈，你希望我早熟还是晚熟？”我说：“早熟晚熟都不好。不早不晚最好。”怎么算不早不晚，其实我也不知道。

一个逆反期，一个婴儿期。还好还好，我还不到更年期。不然，这日子没法过。

早晨，忽下大雨。听到关门声，冲到阳台上，看到他撑伞的背影，喊他等等，让爸爸开车送一下，他拒绝；喊他回来换双凉鞋，还是拒绝；喊他把裤脚挽起以免打湿，他仍然不理会。我挥挥手：“走吧。”偶尔啰嗦一次，人家还不领情，算了算了。

当然，除了逆反，也有一些值得欣慰的事情。他的作文《去花鸟市场玩》，得了95分，老师还给出一段好评，大大夸奖一番。这个分数，这样的点评，在他写作史上，还是首次。他还有一双巧手。天热有蚊子，姑姑房间的蚊帐还没支。蚊帐是支架型的，一堆长短粗细不一的钢管和三通。爸爸出差了，交给老大，三下五除二，他就支好了。他们班四十六人，上学期二十三人得了三科优秀奖，他分数都不太高，但也是这二十三分之一，名次应该在十五至二十名之间，中游偏上。保持这个程度，我还是挺满意的。尊重他的选择，这学期仍然没报任何辅导班，他省力，我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