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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联大人物之许宝騄

 成中行 2023-06-04 发布于山西

许宝騄被公认为在数理统计和概率论方面第一个具有国际声望的中国数学家,是多元统计分析学科的开拓者之一,是20世纪最富创造性的统计学家之一,他的像片悬挂在斯坦福大学统计系的走廊上,与世界著名的统计学家并列。

许宝騄出身于杭州的名门望族------钱塘许氏。这许氏在清朝年间,曾有“七子登科”、“五凤齐飞入翰林”的荣耀,到光绪二十九年,共出了34位贡生、举人,其中9人中进士。许氏共有140多人次出任清代的大小官员,除江西省没有外,分布全国各省,名震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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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许宝騄这一代,共有四男三女兄弟姐妹七人,其中的三男被称为“杭州许氏三杰”, 一子早逝,但其子许儒鸿是文史兼攻的作家,是《慈禧全传》、《胡雪岩》等历史小说的作者、中国台湾著名作家——高阳。一位姐姐工于书画、昆曲,是著名学者俞平伯的夫人。许俞两家是世代姻亲,值得庆幸的是后代中不但没有畸形,而且还都学有所成。

在这样的家风熏染之中,许宝騄从小聪慧敏捷。从5岁到14岁,通读四书五经,涉猎四史及古文辞,10岁时即可学作文言文,11岁时写过文言小说。除此之外,他的书法、英文、算术都十分优秀,13岁时便能阅读英文的古典文学名著,并且在数理方面显露出异于常人的天赋。

在父亲去世随母到京后,为了能够考取中学,家人专门聘请北京大学数学系吴缉熙老师讲授代数及三角,从头起步,仅仅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成绩斐然,同时也对数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汇文中学毕业后,许宝騄考入燕京大学理学院学习化学。后了解到清华大学数学系最好,决心转学念数学。到清华后,他们一个班有约40人。数学老师出的难题,每次能解除的往往就是四个人,他们分别是华罗庚、陈省身、许宝騄、柯召。许宝騄在清华读书,成绩十分优秀,熊庆来,杨武之等对于他的才华十分看重,杨武之曾作诗书称赞:“许公宝騄,颇有天才”。他的兴趣爱好也十分广泛,爱好昆曲,工昆旦兼习小生,会拉二胡,精善音律,还是桥牌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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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大学毕业后因体重太轻不合格,未能赴英国留学。两年后再次考取,赴伦敦大学学院攻读博士学位,4年后获得哲学博士和科学博士双学位。1940年北京大学物理系聘任其为教授,任教于在国立西南联合大学。

抗战时期工作条件和生活待遇极端艰苦,除了挨饿,图书资讯极端贫乏,连教材都少有,他曾手抄过梯其马舍的整本《函数论》。就是在这种艰难的环境下,许宝騄仍然坚持研究,在国际权威性刊物上发表了十多篇有关数理统计等方面的开创性文章,成为国际上数理统计这一方向的奠基人之一,确立了他在数理统计中的国际上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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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中间为许宝騄

除了研究,他在教学上也倾注了许多心血。他备课极认真,讲授条理清晰,擅于从细微处入手启发学生思考,能运用形象生动的语言来解释现代数学的基本概念。在教学中特别强调“直观地理解数学”的重要性,期望学生能领悟数学命题的来龙去脉。对学生进行指导时,具体而细致,批改作业,不但指出正误,而且给出更好的解法。许宝騄钻研学问、认真教学的态度深深地影响了学生。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成为了数学栋梁,如钟开莱、冷生明、王寿仁、徐利治、张尧庭等,还有后期到国外教学时的学生比乌曼、布拉迪、罗宾斯等。

许宝騄的大弟子钟开莱也是一位才智出众的人物。钟开莱以双百、第一的成绩考进了西南联大,在大学期间,开始时师从华罗庚研究数论。但由于二人都较自负,两人关系不很融洽,钟开莱改从许宝騄。他的另一名学生唐培经于1952年被选为美国统计学会委员,他是美籍华人中第一个获得这一荣誉的人。

1945至1947年应邀先后在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哥伦比亚大学和北卡罗林纳大学讲学,为访问教授。1947年,许宝騄谢绝了一些大学的聘任,回到北京大学任教授。1948年,许宝騄以38岁的年龄高票当选为中央研究院5位数学院士之一。

到北京大学后,他利用自己的语言特长,翻译了大批的苏联教材。他长期带病工作,教学科研一直未断,开设一些国内一般大学不开的课程,像“实变函数论”等,在中国开创了概率论、数理统计、多元统计和矩阵论方面的教学与研究。在奈曼-皮尔逊理论、参数估计理论、多元分析、极限理论等方面取得卓越成就。其研究成果推动了概率论与数理统计的发展。至今“许方法”仍被认为是解决检验问题的最实用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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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一已之力,翻译教材、培训青年教师、进行学科建设,即使在文革期间他的研究都未中断。当时看不到任何杂志,直到1970年,才允许他看杂志,那时他已瘫痪。在两个月内,他翻阅了1966年以后的全部《数理统计纪事》,了解国际上的学术动态,写下了最后一篇关于BIB与编码的论文。

许宝騄终身未婚,1970年12月18日清晨,病逝于北京大学,逝世时身边无亲朋,他床边的小茶几上还放着一支钢笔和一大堆演算的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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