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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晒晒‖识愁的少年

 陕南野山菌文集 2023-06-05 发布于陕西

     我的少年时代,是有点张扬的。
     我负责高中部的黑板报,我就用粉笔把自己很幼稚,很朦胧的诗抄上去了,名字用的是笔名商孩,年级却是真实的。一星期更新一期。每次在人群中走过,听那些扎着马尾的女孩议论文字的好坏,判断作者倒底是谁,自己的脸就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脚步也更加匆匆了。
      记得56个同学中,只有我和梦原,溪流三个人爱写诗。
      其它人早读是课本,我们朗诵的是北岛,顾城,舒婷他(她)们的诗句。课后,就是讨论着我们自己的新作。写了,就想得到人肯定,就要投稿。希望总是一封封地走向邮筒,而迎接它的,却是黄昏的身影。有一个上海的很出名诗人,叫金笛,答应我们,修改一首诗,收10元润笔费。我们寄去了钱,却没看到诗作发表。以后对这些“优秀的”诗人兼商家,就有点不感兴趣了。
      
     我为文字狂。这句话,用到我们的身上,是很准确的。
     当时,看到商洛有油印的一些诗集,比如《荒街上的四色猫》,这4个人火了一阵子。我们也想合伙出一本诗集,名字都想好了——“野山诗草” 。后来,溪流去了商洛卫校,我还拿了好多的校对稿去找他商量过这件事。
     和我们同样很文艺的,是一个穿着黄衣服的女孩,爱唱歌,会弹吉他,电子琴。她经常来我家借书刊,《拜伦抒情诗100首》,《朦胧诗精选》也借去过,不知道看懂没有。她毕业后,去过省音乐学院荐歌,自然是南墙碰壁,不了了之。


     有次秋游,老师领着我们去了当地最高的山——月亮台。大家一路歌声和笑语,我也一路激情迸发,不时地摇头晃脑几句。在山顶偌大的的平台上,老师打开录音机,一帮学生在空旷的山野上扭头摆尾,劲头十足,像是出山的野兽。他们跳了一曲又一曲,我只记得一首歌曲名字是“月光下的迪斯科”。
      休息的时候,摄影师给我们逐个拍照片。我就和另外一个搞笑派惑痕,月亮论“剑”。剑其实是一把木棍,为了让摄影家印象更深刻些,我们真地开打。一上一下,你来我往,互相追赶着,没事找事。那个摄影家很会抓拍的,就把我们的身影记录了下来。

     惑痕是一个笔名。他的意思是青春困惑,当留下一个真实的痕迹。对,我们的班级,个个都有一个笔名。说,再过二十年,大家来相会,一定要说笔名,就能记起是谁。我当时用的是“窗下梦子”。很像一个日本名字。我是一个爱做梦的人。梦中的人,是彩色的,会飞。我经常站在高岗,望着身下的悬崖,真的就想那么一跃,看看自己肋部到底长出了翅膀没有。


      若说我的高光时刻,当然是元旦的文艺演出。
      从初中的二年级开始,我喜剧的因子就不断地迸射出来。在作文课堂上,在一次次文艺演出,班级学生的推荐名单上。
     我说过相声,演过小品。和人合作过,也单独表演过,基本上属于自编自演。我穿了一个借来的黄色军用服装,背着书包,系着红领巾,说自己是多么地热爱成语。生活中,处处使用成语。用成语和父母对话,用成语写了一篇1000字的日记。然后,装模装样地取出一张纸,给大家念我的作文。
      这篇作文里,成语是乱用着的。有时候是夸人,却用了贬义的词语,比如我和班长是“一丘之貉”,他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简直是“狐假虎威”。大家在下面笑得前俯后仰,掌声不断。我更加得意忘形了。我使用了躯体表演。记得我的鼻子,因为寒冷,一下子流出了鼻涕,我灵机一动说,这叫“不可捉摸”。总之,那次,是我最即兴的一次表演。

     上高中的时候,我依然是文艺种子选手。站在那永不褪色的元旦文艺演出舞台上——我们戏称这一天,是学生们的“春晚”。
     我觉得,这时候的我更加成熟了。演出,应当是顺理成章拿到奖状的。结果,却出乎意料之外,有一个初中的黄毛女生演的哑剧“理发”,气势很旺,一下子压倒了我的风头。
     事后,我就坐在她日日上学经过的路边石头上,等她。我想和她探讨一下喜剧的表演方式,元旦文艺晚会如何选题之类的话题。她见到我,快步地跑了,此事不了了之。

     有的人回忆起往事的时候,记起了一个男孩的笑容,一个老师落下的教鞭。或者是一本课桌下偷看的小说名字,或者是一次眼睛与眼睛的对视。这些,我都曾经历,并且真实地记录过。在我那个小木头箱子的日记里,文字是自由的飞翔着,没有一丝感伤。风是槐花般香甜,梦是蔚蓝色的,大海的眼泪是咸的。

      奇怪的是,二十多年过去了,一说到青春履历,我只能记住这些片段。我试图用情感的珍珠串起它们,我一次次地失败了。打开那些泛黄的情书,我有了泪水。我觉得当年的自己还不够大胆,还不敢去对一个女生真正的表白。
     她们借去我的东西,送回来的时候,我会翻遍每一页纸张,生怕里面夹杂了啥纸片,让我忽视。没有,一个也没有。
      原来是我多情。


      当我们都毕业了,鸟儿一样飞的天南地北。这个女孩单独来到了我家,和我谈天说地,一直到月亮升起。我又要送她回家。
      她的家在10里地的一个小巷子里面。我们推着自行车,一路笑着,说着。仿佛路很近似的。
      她一直说,别送了,你快些回家吧。风很大,小心着凉。我不听,非要看她进了家门才安然。然后,在回家的路上,我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点燃了烟,一根接一根。地上躺了好多思想的烟头,我才一路狂歌返回。 

     这段情感,永生难忘,也不断地消磨着我的容颜。
     我突然记起了郁达夫的诗句:曾因醉酒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
     
这个留长发的家伙,一定很感伤,一定谈过好多次恋爱。每一个多情的人,最后都是一步步走向无情的。情藏了起来,美人坐在深闺,而我在远方。这就是现实。现实是很让人无奈的,让人一遍遍回忆的。有的人痛了,就说当时心里没有她,说今天天气很好,自己有点胃痛。真的吗?应当是心里反酸才对。
     别笑我。古龙的一个小说就叫“多情剑客无情剑”。我看了一遍,就懂了。懂得了青春的脚步是怎样一步步走向冬天,把颜色改变,也懂得了感伤和珍惜。
 

作者简介:

丹凤晒晒,陕西商洛人,70后,网络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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