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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北方民族(1)匈奴:历时七百年 最早与中原对峙民族(上)

 [南国风] 2023-06-05 发布于浙江

自西周、春秋起,居住中原的人们把四周侵扰的少数民族统称为“东夷、南蛮、西戎、北狄”。西周“烽火戏诸侯”而亡国(公元前771年)的周幽王就是被西戎兵打败的。

最早有记载北狄战事的是“春秋五霸”之首的齐桓公北伐山戎救燕之战(公元前664年)。在追击中,齐军一度在迷谷处迷路,幸赖管仲足智多谋,找了几匹孤竹国老马(老马识途),将全军带出迷谷。

西晋时期的“五胡乱华”(匈奴、鲜卑、羯、氐、羌),开创了少数民族入主中原的先例,对中国历史发展有着深远的影响。

一 匈奴的起源

匈奴是古代北方第一个与中原王朝对峙的游牧民族。从其出现到消失,前后共经历了700多年,与秦、汉、魏晋南北朝共存,是早期影响力最大的少数民族,没有之一。

“匈奴”之名,最早见于战国时期的《逸周书·王会篇》、《山海经·海内南经》、《战国策·燕策三》。司马迁《史记·匈奴列传》称:“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唐虞以上有山戎、猃狁、荤粥,居于北蛮,随畜牧而转移。”这些都是早期的匈奴人群。

匈奴人起源于今内蒙古的河套及大青山(古称阴山)一带,后逐步移居漠北。公元前318年左右,中原正处在战国七雄争霸之时,《史记》有:"韩、赵、魏、燕、齐帅匈奴共攻秦"。这是正史对匈奴一族最早的记载。

后来,为了应对匈奴的威胁,秦、赵、燕等国都修筑了长城,以抵御来自匈奴的攻击。赵武灵王还吸收了匈奴的长处练就了“胡服骑射”,使赵国得以壮大。

《史记·匈奴列传》有说:“自淳维(传说为匈奴人始祖)以至头曼千有余岁,时大时小,别散分离。”

头曼便是匈奴崛起时有记载的首任单于(在位时间:? - 前209年),当时,中国北方由东向西,分别为三个游牧民族占据(东北东胡,正北匈奴,西北月氏),与中原王朝相抗衡。

头曼死后是冒顿单于(在位时间:前209年 - 前174年),这位大家印象就深刻了,他与西汉的战争,史书上描述比较多。

单于是匈奴最高政治首领的称呼,全称为“撑犁孤涂单于”,“撑犁”意谓“天”,“孤涂”意谓“子”,“单于”意谓“广大”,合起来即“天之子”的意思,意谓“天宇之下的伟大首领”。

二、匈奴的鼎盛时期(西汉前期)

公元前215年,匈奴曾被秦朝大将蒙恬赶出河套地区,秦始皇修筑长城用以阻挡匈奴的入侵。秦末汉初,匈奴强大起来,屡次进犯中原,对西汉政权造成了极大的威胁,并控制了西域地区。

公元前209年(秦二世元年),冒顿杀死其父头曼,自立为单于,开创了匈奴的黄金时代。

此时,正值刘邦与项羽逐鹿中原,冒顿单于乘机向南兼并楼烦、白羊等半农半牧势力,夺取了秦朝的河南地,以秦故塞为界,向东大破东胡,将其置于统治之下;向西击走月氏,定楼兰、乌孙、呼揭及其傍26国,掌控了丝绸之路;向北征服浑庾、屈射、丁令诸族,威震百蛮,统一了大漠南北草原地区。

冒顿单于将王庭设在匈奴中部地区,管辖代郡(今河北省蔚县一带)、云中(今内蒙古托克托县)以北方向广大地区;又分设左贤王庭管辖匈奴东部地区;右贤王庭管辖匈奴西部地区。这种左右翼制度被后起的草原民族突厥、蒙古等所效仿。

冒顿单于乘西汉初始,将士们不愿意继续拼杀,天下皆盼安稳度日的机会,以三十万骑兵南下。先是逼迫汉将韩王信投降,占据马邑(今山西朔州);后挥兵越过句注山,"攻太原,至晋阳下"。

公元前201年,冒顿单于采用诱敌深入之计,将汉高祖刘邦率领的汉军围困在白登山(今山西大同东北),激战七天七夜,迫使刘邦签订了城下之盟。

汉匈缔结的和约内容包括政治上双方兄弟相称,以长城为界;经济上开放关市,向匈奴输送汉地产品絮、缯、酒、米等;并要求汉嫁宗室女给匈奴,双方和亲联姻。

冒顿单于时期,通过南征北战,东征西讨,匈奴的疆域东尽辽河,南抵长城,西达葱岭(帕米尔高原),北至贝加尔湖的辽阔版图。“诸引弓之民,并为一家”,结束了中国北部边疆各民族长期不相统属的分散状态。

三、匈奴的衰落和分裂(西汉中期至东汉初)

匈奴的衰落始于汉武帝发动的汉匈战争,其标志性事件是五单于争立和前后两位呼韩邪单于归汉。

汉高祖与匈奴和亲后,汉惠帝、文帝、景帝都延续了这一国策,但匈奴一直没有停止对汉朝边境地区的骚扰和掠夺。

一代雄主汉武帝即位后,因国力日趋强盛,便决定结束和亲政策,对匈奴用兵。

汉武大帝

公元前133年的马邑(今山西朔州)之谋,拉开了汉匈战争的序幕,双方持续争斗了几十年,其中有战略转折意义的三次战役均与卫青、霍去病有关。

第一次是公元前127年,卫青出云中西至陇西,击溃匈奴附庸楼烦王和白羊王,夺回河南地区,建立朔方郡和五原郡,解除了匈奴对关中地区的威胁。

第二次是公元前121年,骠骑将军霍去病在河西走廊大败匈奴浑邪王、休屠王部,计4万余众降汉,部众被安置在陇西、北地、上郡、朔方、云中五郡塞外,设“五属国”管理。又在河西走廊设立酒泉、敦煌、张掖、武威四郡,切断了匈奴与羌人的联系,奠定了经营西域的基础。

第三次是公元前119年,卫青、霍去病分别统领5万骑兵北越沙漠。卫青一路出定襄(属今山西忻州)千余里,击败单于主力军,直抵赵信城(今蒙古国杭爱山南麓)而返。霍去病一路从代郡出塞,行军纵深2000余里,击败左贤王军,封狼居胥山(今克什克腾旗西北),禅于姑衍山,登临瀚海(今呼伦湖与贝尔湖)而还。匈奴被迫退出漠南。

经过连年战争,匈奴力量遭到严重削弱,左部丧失了对乌桓的控制,乌桓从辽河流域及老哈河一带徙居上谷、渔阳、右北平、辽东、辽西五郡塞外,依附于汉;右部退出河套及其以西一带,失去水草丰美的阴山、祁连山。

匈奴牧民十分哀伤,在民歌中唱道:“失我祁连山,令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

与此同时,汉朝的外交活动也取得了成功。汉武帝遣张骞数次出使西域,联络月氏、大宛,并嫁公主给乌孙昆莫(王),匈奴被彻底孤立。至此,汉朝对匈奴取得战略战术双优势。

卫青、霍去病等名将相继去世后,汉与匈奴战争转入相持阶段,胜负略相当。但汉朝在西域的经营取得成功。

由于游牧经济的脆弱性,以及游牧政权的分散性特点,在长期战争的影响下,匈奴内部矛盾开始加剧,单于权威不断下降,对属部的控制日渐瓦解。

公元前71年,汉与乌孙联合出兵夹击匈奴,重创匈奴右谷蠡王部,匈奴单于率军反击时,遭遇大雪天气,人畜多冻死,属部乘机叛乱,丁零攻其北,乌桓入其东,乌孙击其西,匈奴国势日渐式微。

公元前60年,匈奴虚闾权渠单于病死,在颛渠阏氏的操作下,右贤王屠耆堂未经诸王议事程序认可便匆匆继位,号称握衍朐鞮单于,导致统治集团内部分裂。

公元前58年,匈奴左地贵人立虚闾权渠单于儿子稽侯为呼韩邪单于,其率部击败握衍朐鞮单于,导致其自杀,部众尽归呼韩邪单于。

呼韩邪单于获胜后势力大增,但并没有掌控住局面,匈奴贵族的分裂愈演愈烈,各部贵族纷纷拥立单于子弟,形成五大单于互相攻伐。最后,郅支单于并杀闰振单于,击败呼韩邪单于,称霸匈奴。五单于之乱分裂了匈奴社会,成为匈奴走向衰弱的转折点。

公元前54年,呼韩邪单于败于郅支单于,引部众南下,遣子右贤王铢娄渠堂入侍汉朝,寻求保护。

公元前51年,呼韩邪单于亲至长安朝觐汉宣帝刘询。刘询授其玺绶、冠带、黄金、锦绣、缯絮等物,允许其驻牧漠南光禄塞(今内蒙古包头市西北),并提供粮食等生活保证。

呼韩邪单于在汉朝支持下,在漠南站稳了脚跟。郅支单于不能统一匈奴,又受到南方的威胁,遂向西发展,驻牧于康居(今哈萨克斯坦东南),筑郅支城。

公元前36年,汉西域都护甘延寿、副校尉陈汤发西域诸国兵,击杀了郅支单于。至此,与汉敌对的匈奴势力全灭。而归附于汉朝的呼韩邪单于一支得以发展壮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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