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导语：男子年轻时跟表妹结婚，结果生下了两个智力有残障的儿子而心病成灾。为了给自己的家业谋一个继承人，他满怀希望地为长子娶了妻，期待生下一个男孩子，孰料向伟根本没有生育能力。然而，事情到此并没有结束，儿子的离婚官司引出一起离奇强奸案件，让人莫名惊诧的是，“施暴”男人竟是自家公公，并生下了一个健康可爱的女儿。这究竟是“强奸”还是另有隐情？ 2006年2月的一天，开有一家工厂的老板向国保家张灯结彩，原来是他24岁长子向伟的大喜日子。 老家农村的向国保早在26岁那年，通过父母的安排，和自己的表妹程芳成亲了，并相继生下了长子向伟和次子向志家。之后，天资聪颖的向国保带着妻儿来到湖南省益阳市打拼，他靠着开家庭作坊来料加工起家，凭借着精明和勤奋，将生意越做越大。 虽然事业很成功，但是向国保却有一块心病，那就是家里的两个孩子智商先天不足令人担忧。别的孩子一岁就能叫爸爸、妈妈了，可向伟直到两岁还是咿呀咿呀的。上小学时，向伟连最基本的拼音字母认知都跟不上，学得相当吃力。刚开始时，向国保认为是孩子不爱学习，贪玩所致，但有一天向伟突然跌倒在教室，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向国保急忙赶到学校，待儿子苏醒过来后急忙送往医院。医生诊断后告诉他，向伟是癫痫病发作，而且是先天性的。在询问其家族史后，医生明确告诉向国保，孩子的病是因为他们夫妻近亲结婚所致，而且孩子智力也不健全。 医生的话如五雷轰顶。更令夫妇俩悲痛的是，小儿子向志家的经历跟哥哥如出一辙，经检查后得知，向志家同样也有智力缺陷。 妻子的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抱着儿子痛哭不已。向国保则瘫软在墙根，眼泪像珠子一样从他黝黑的脸颊滚落，他不分白天黑夜地创业，就是为了给妻儿创造一个好的生活环境，让他们将来有出息，可谁知…… 向国保心如刀绞，想尽一切办法为儿子南下北上寻医问药。 随着向国保的事业越做越大，两个儿子也逐渐长大成人。十几年来，向伟的癫痫病时常发作。每当看到向伟哭得撕心裂肺的时候，做父亲的向国保心里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跟朋友一起喝酒吃饭的时候，有人劝向国找个情人另外再生个儿子，他不是没想过，但是不想对不起妻子，也不想惹麻烦。 向国保一如既往地四处奔波给儿子求医，经过每月三四千元的药物控制，向伟的癫痫病渐渐稳定，发作频率降低了。 而这时候，向国保也经过多方咨询从专家处得知：目前我国的婚姻法对自己儿子这类人士的婚姻没有限制，因此从法律角度来说可以结婚，并且他了解到除了唐氏综合症患者不能生育外，大部分都能生育智力正常的孩子。 这如同为向国保注了一剂强心针。如果儿子能生育一个健康的后代，那也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啊！而且他现在才50多岁，家里经济环境优越，完全有能力将孩子抚养成人。 到了2005年，向伟23岁了，整个2005年一年，向国保和妻子轮流带着向伟不停地相亲，终于在那年12月，通过朋友为儿子介绍了一个女孩。女孩名叫唐菁菁，也是益阳本地人。唐菁菁5岁那年得了脑膜炎影响了智力发育。但是，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除了内向、不爱说话外，其他与常人无异。 向国保夫妻在和唐菁菁当面交谈后，发现她的言谈基本没问题，而且能料理个人生活，夫妇俩对此比较满意。女儿终于有了归宿，唐菁菁的父亲唐跃龙满口答应了这门亲事，双方商定在2006年春节后完婚。 从向伟结婚那天开始，母亲程芳就扳着手指头计算着儿媳怀孕的日子。可是两个多月过去了，唐菁菁没有任何反应。三个月四个月过去了，她的肚子还是毫无动静。程芳和向国保不免有些疑惑，可又不好询问。 就在2006年一年中，向伟的癫痫病反复发作了三四次。他时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时而又像精神受了刺激发疯般地大吼大叫，这让向国保夫妇都很诧异：向伟的病一二年没有这样集中发作了，难道是小夫妻俩吵架受到了刺激？从唐菁菁拉长的脸庞、对生病的向伟不理不睬的样子，程芳就感到了不对劲。 为了少让儿子受刺激，更好地照顾儿子，她让向伟和唐菁菁暂时分房睡。可没过几天，唐菁菁没打一声招呼，就独自回了娘家。结婚不到半年，儿媳就回了娘家，这会让亲家怎么看，外人怎么说？为了自家面子，向国保决定亲自登门去接儿媳回家。 在询问唐菁菁他们夫妻俩是不是闹了什么别扭时，唐菁菁红着脸，始终不说。在向国保的再三追问下，她才嗫嚅着告诉向国保说：“向伟没法和我同房。” 唐菁菁的话惊得向国保无法回答，他想儿子尽管有病，不过生理功能应该没有问题，那可是人的本能啊。其实，向国保有所不知，部分中重度者会影响其性功能。所以，向国保反复规劝唐菁菁回家，说如果真是向伟的问题，他会好好管教孩子。回到家后，向国保悄悄地跟妻子说了这事。 这该咋办呢？儿子的“状态”让向国保揪心。 接连几天，向国保一直喝酒解忧，谁知心里更加忧愁。一天中午，向国保喝了几杯小酒，吃完饭准备去午休，已经有九分醉的他上楼时阴差阳错地走进了儿子的房间。看着儿媳，向国保禁不住脸热心跳……也许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也许是难以忍受这种诱惑，向国保终于把持不住，和儿媳发生了关系。 一觉醒来，向国保像犯罪似的忐忑不安。向国保回到自己房间，等妻子进来后，他讲述了刚才那荒唐的一幕。程芳一听，忍不住嘤嘤哭泣。这么多年来，她和丈夫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能有今天的生活她已经很知足了，但唯一遗憾的就是她没能给向家留下一个健康的后代，这是她觉得最对不起丈夫的。但丈夫始终没有抛弃她，这让她很感激。所以，听丈夫说了这难以启齿的事后，她长叹了口气：“唉，这都是我上辈子作的孽啊。将错就错吧，都是自家人，能给向家留下一个灵巧的孩子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打那以后，程芳就有意无意地留给丈夫和儿媳独处的机会。唐菁菁终于怀孕了。 2007年5月，唐菁菁生下了一个女婴。经过详细的检查，这个女婴无论身体和大脑都非常健康，没有任何缺陷。尽管她是个女孩，但毕竟是向家第一个健康的孩子；尽管她的诞生有悖伦理，但她毕竟是全家人这20多年来最大的希望。 在向国保看来，孩子的身世只有他们夫妻和儿媳知道，只要他们三人不说出去，这个秘密将永远被埋藏，成为一个“美丽的谎言”。 在向国保一家人的精心呵护下，孩子一天天长大，但风言风语也一天天多了起来。 有的人很好奇：“向伟是傻子，她媳妇也不太正常，生出来的孩子怎么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有人揣测：“向伟压根就没那功能，这孩子来路不明，说不定就是他爹的！” 传言越传越甚。 甚至有无聊的人问抱着孩子散步的向伟：“你抱的是谁的孩子？是你的女儿还是你的妹妹呀？” 向伟一听就火了，直愣愣地抱着孩子回家就找唐菁菁质问：“孩子，怎么回事？” 唐菁菁厌烦地说：“你是她爸爸，怎么生的你不晓得？” “那，那外人怎么说……” “你自己问你爸去。”唐菁菁心里有鬼，怕被戳穿，就没好气地将向伟一军。 向伟当然不敢去问父亲，只好把气都撒在唐菁菁身上。而向国保也听到了风传，虽然他矢口否认，但实际上还是渐渐疏远了唐菁菁。 由于丈夫经常跟自己瞪鼻子上眼，而他又没有性能力，夫妻二人难免不和谐，争吵越来越多，再加上公公的冷落，唐菁菁开始对这个家越来越不满，经常跑出去玩。 2008年3月，向伟的癫痫病又一次发作。由于婆婆指责她不会体贴照顾丈夫，总惹他生气导致病情发作，唐菁菁再次负气回到娘家。向国保夫妻估计唐菁菁赌赌气很快就会回来，也没搭理。可是，直到5月女儿周岁生日，作为母亲的唐菁菁也没回来。 向国保大为不悦，第二天，他到唐菁菁家中去看个究竟。就在他快到唐家时，却看见唐菁菁挽着一个年轻人的胳膊送他出来。看着他们亲昵的样子，向国保胸中的火气就腾地往上窜。唐菁菁见公公来了，极其不自然。 儿媳红杏出墙不仅让儿子、让向家难堪，更让他感到是一种奇耻大辱，这令向国保十分愤怒。 又过了几天，向国保让妻子打电话催唐菁菁回家，可唐菁菁要么不接电话，要么就推脱身体不好，不愿意回家。向国保恼羞成怒：“不愿意回来就离婚。”于是，他请了律师，以儿子向伟的名义，以难以与女方相处，女方在丈夫生病，未尽妻子责任离家出走为由，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并要求婚生女儿随原告一起生活。 2008年7月，法院开庭审理了向伟诉与唐菁菁离婚一案。法庭上，唐菁菁坚决不同意离婚。法院经过审理认为，被告不同意离婚，可视为夫妻感情尚未破裂，只要双方都能以家庭和子女利益为重，互相理解，互相体谅，夫妻关系得到改善还是完全有可能的，于是作出了对原告向伟的离婚诉求不予支持的决定。 这一纸诉状捅了马蜂窝，向国保的做法激怒了唐菁菁的娘家父母，在父母的逼问下，她向父亲哭诉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得知外孙女是女儿和公公所生，唐菁菁的父亲肺都快要气炸了，拍案而起道：“孩子都给他生了，他向国保现在想将你扫地出门了，真是禽兽不如！他不仁咱们就不义！”旋即，唐跃龙带着女儿到了公安机关报案，告向国保强奸唐菁菁，警方当即立案侦查。 就在向伟接到法院不予离婚判决的第三天，向国保因涉嫌强奸罪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 对此，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向国保和他的家人。程芳激动地为丈夫争辩：“在自己家里，两厢情愿的事情怎么能叫强奸？这简直是冤枉啊！” 同样的，周围的舆论都认为他们公媳俩是道德问题，不应是“强奸”。对此，作为儿媳的唐菁菁也说：“不是强奸，是我自己相中的，生个灵巧的孩子就好。” 然而，司法机关却对此有异议。在经过司法鉴定中心的检查鉴定后认定，唐菁菁为“中度精神发育迟滞，无性自我护卫能力”。依照法律规定，在明知妇女不能正确表达自己意志的情况下而与之发生关系的人，不管采取什么手段，被害妇女是否表示“同意”或“反抗”，都应视为违背妇女意志，构成强奸罪。因此，检察机关对向国保批准逮捕，并向法院提起了刑事诉讼。 之后，法院不公开开庭审理了此案。法庭上，向国保对检方指控的事实供认不讳，但辩称自己是初犯，认罪态度较好，且是家庭生活、经济的支柱，两个儿子均需要照顾，希望法庭能从轻处罚并适用缓刑。但法庭认为，被告强奸儿媳，生下一女，具有较大的社会危害后果，悔罪态度并不明显，不宜适用缓刑。 2008年12月23日，法院以强奸罪判处向国保有期徒刑三年零六个月。 因为这场风波，原本相处融洽的向、唐两家反目成仇。 2009年3月2日，唐菁菁以遭受强奸、精神受到伤害为由，起诉向国保索赔5万元精神损失费。唐菁菁诉称，向国保在明知她智力不全的情况下，实施强奸并使她怀孕生育一女。事发后，唐菁菁精神受到严重刺激，多次到精神卫生中心就医。经司法鉴定，唐菁菁为中度精神发育迟滞，无性自我防卫能力。由于向国保的犯罪侵权行为造成唐菁菁精神状态极不正常、日常生活不能自理，丧失了仅有的劳动能力，故请求法院判令向国保赔偿唐菁菁精神损害抚慰金5万元。 几天后，向伟再度起诉请求离婚。 2009年七八月间，两案相继开庭审理。法院审理后认为，向国保对原告唐菁菁实施性侵犯并使其产下一女是客观事实，但根据法律规定，原告要求向国保进行民事赔偿，除此加害行为之外，还需由唐菁菁举证证明其受到损害的范围与程度、加害行为同损害间具有因果关系。现向国保的犯罪行为已被追究刑事责任，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是否受理刑事案件被害人提起精神损害赔偿民事诉讼问题的批复》，唐菁菁要求向国保赔偿精神损害抚慰金缺乏法律依据，法院不予支持。据此，法院依法驳回了唐菁菁的诉讼请求。 在接着的离婚案庭审中，唐菁菁坚决不同意离婚。然而，法院经过调查后认定原被告双方均为非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由于双方缺乏正常的沟通与交流，常为家庭琐事发生争执，致使夫妻关系日益淡薄。第一次判决不准离婚后，夫妻关系仍未改善，且双方分居已满两年，可视为夫妻关系确已破裂，原告诉请离婚符合法律规定。最终，法院判决准予离婚。 在女儿被判决离婚后，唐父心里始终耿耿于怀。于是，他又让女儿唐菁菁向法院起诉，请求法院判令她和向国保的非婚生子女由她抚养，向国保每月支付抚养费600元。对他们的要求，向家自然不同意，并提出孩子由向家抚养，不需要唐家支付一分钱。 2009年11月，法院开庭审理此案。法院考虑到原告唐菁菁自身状况，且又没有生活来源，相较双方的抚养条件和抚养能力，以及为孩子将来的成长考虑，一审判定孩子依然由被告抚养，承担所有抚养费直至其成人为止。之后，唐菁菁提起上诉，要求返还女儿的抚养权，二审法院最终维持原判。 一桩错位的婚姻，一起不该发生的“强奸”案，最终导致两个家庭伤痕累累。 (因可理解原因，本文人物均为化名）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