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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登湖谜案:两对情侣露营时遭猎杀,44年后唯一幸存者被捕

 为什么73 2023-06-08 发布于北京

波登湖位于芬兰南部的埃斯波市(Espoo),离首都赫尔辛基不远。它有三公里长,一公里宽。这个小湖吸引着附近的居民前来游玩,到了夏天尤其热闹。1960年6月的一天,覆盖湖面的冰雪早已融化。热爱户外活动的人们来到湖边钓鱼、游泳、晒太阳。有的人还搭起了帐篷露营。这其中就有4个十多岁的年轻人,他们来到湖边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将会成为芬兰历史上最大悬案的主角。今天由Lotti来讲讲这个困扰了芬兰人60多年之久的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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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兰地图,箭头所指处为波登湖的位置)(字数9,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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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登湖尼尔斯·古斯塔夫松(Nils Gustavsson)和赛波·波伊斯曼(Seppo Boisman)从12岁起就是好朋友。这对伙伴小时候就形影不离,经常在对方家过夜。他们长大后,也走了相似的人生道路,两人中学毕业后,都成为了电工。1960年5月,赛波18岁了,他开始和15岁的中学生安雅·玛吉(Anja Mäki)约会。安雅把自己同样是15岁的好朋友迈拉·比约克隆德(Maila Björklund )介绍给赛波和尼尔斯认识。迈拉被尼尔斯吸引,在尼尔斯18岁生日的时候,她和尼尔斯正式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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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雅和赛波)尼尔斯生日的两周后,四个青年决定去波登湖露营。迈拉对即将到来的假期尤其感到很兴奋,这是她第一个不用照顾两个小弟弟的夏天。尽管赛波和尼尔斯是两个可靠的男孩,两个女孩的父母一开始不同意自己的女儿和男孩出去露营,认为让女儿们在户外过夜并不安全。最终,经过女儿们的苦苦哀求,她们的父母勉强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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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拉和尼尔斯)两个男孩的父母容易对付多了,赛波和尼尔斯告诉父母,波登湖离他们在赫尔辛基的家只有30分钟的车程,算不上荒郊野岭。两人的父母最终同意了,但是却并不知道,他们的儿子们还带了女孩。露营日定在了1960年6月si日,这是一个完美的日子,第二天就是五旬节(也叫“圣神降临节”,属于天主教节日。为复活节后第七个星期日。新约圣经中说,耶稣复活后第40天升天,第50天“差遣”圣神降临。五旬节经常被看作是仅次于复活节的节日,在一些西方国家是公共假日),这两对小情侣会在五旬节的清晨一起在湖边醒来。芬兰有个说法:“如果你在五旬节没有恋人,那么你整个夏天都不会有。”赛波借了一个帆布帐篷,带上了渔具、几把刀和钳子,买了两瓶烈酒和一打淡啤酒,尼尔斯买了面包、香肠和零食。星期六的下午,他们骑上了两辆摩托车,带着各自的女朋友坐在后座上,就出发去波登湖了。他们来到湖的南岸,在一个突出的小半岛上找到了一处绝佳的露营地点。这里离东边的沙滩游泳区只有几步路,但是从沙滩看过来的视线被中间的另一个小半岛挡住了,既安全又有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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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登湖)放下了背包后,两个男孩又骑着摩托往回开了一公里,来到一个小卖部买了几包口香糖和几瓶苏打水,准备兑酒喝。等他们回到露营地,已经是傍晚7点15了。游泳的人越来越少。他们捡了几个白桦木的树枝,削尖它们,又在岸边找了一块石头,把树枝砸进土里做为立柱。然后他们绷紧拉绳,立起帐篷,帐篷的门帘对着游泳区相反的方向。两个男孩对自己的劳动成果很满意。这是一个典型的A字型帐篷,最高处有1.13米高,人在里面无法直立,宽度是1.38米。这个帐篷勉强也能容纳四个人睡,但是会比较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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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案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路过的年轻人在波登湖南岸溜达。快到6点的时候,他们听到有人活动的声音,他们爬到一处隆起的高地上观察,发现两辆摩托车靠在白桦树上,后面有一处空地,上面有一个塌了的帐篷。他们看到一个男人躺在帐篷上,看不清脸,但能看到两条穿着深色裤子的腿。随后,他们又看到另一个男人从帐篷处走进了树林。他们没有看到这个人的脸,只看到那是一个成年男人,穿着浅色的衬衫。这个人走进树林里就不见了。两个年轻人本来想走近看看摩托车,但是他们不想打扰露营者,于是就离开了。大概在6点的时候,14岁的奥利维尔(Olivier)在湖边的岩石上坐着,等他的钓鱼伙伴回来。太阳已经升起,他看到一个男人从树林里走出来,这个人大概20岁的样子,个头一般,棕色的头发梳在后面,穿着浅色的衬衫和深色的裤子。这个人快速地向南走去,然后消失在奥利维尔的视线中。到了上午10点,更多的人注意到了帐篷,包括一群在湖里游泳的青少年。他们看到帐篷倒了,上面还躺着个人,以为露营者打架了,没有走近看。到了11点15分,一个路人看到帐篷上那人一直躺着,意识到帐篷里发生了可怕的事情,便在附近工地找到一个电话报了警。当地警方到达帐篷后,立刻联系了中央刑事警察。特别调查员来到了现场,看到尼尔斯躺在帐篷的上面。他穿着灰色毛衣和黑色牛仔裤,整个脸都是肿的,眼皮肿到紧紧贴在一起。他的左下巴、颧骨和太阳穴处骨折,左前臂和右脸上有刀伤,面颊的刀伤彻底割开了肌肉,露出了牙齿。另外三个人则躺在帐篷内。

赛波躺在帐篷内的边缘,他穿着蓝色牛仔裤,裤子的扣子被解开了。他的上身穿着鲜艳的衬衫,两只手安放在胸部,但他的下巴和头被钝器砸了很多次,左颅骨有多处骨折。有人透过帐篷的帆布,捅了他很多下,脖子上有刺伤,胸前有一处致命的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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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现场的帐篷)

赛波的女朋友安雅则身体卷曲着,脸朝下,盖着一条毯子。她的衬衫被掀起,露出了腹部。她的头部也有几处钝器伤,导致多处头骨骨折。尼尔斯的女朋友迈拉则躺在帐篷的门帘处,她的左腿和安雅的后背平行,右腿弯曲在安雅的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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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内受害者位置示意图)迈拉的绿色牛仔裤被脱到了膝盖以下,整个下半身露在外面。米黄色衬衫和蓝色毛衣被拉到肩膀,露出躯干和胸罩。头上有至少三处钝器伤,导致额头和下巴骨折。这些钝器伤非常重,带来严重的大脑肿胀和颅内出血,可以导致立即死亡。迈拉的脖子和肩膀上还有15处刀伤。警方认为凶手先割断拉绳,让帆布贴在四个熟睡的年轻人身上,以便能更容易地找到他们的头部进行攻击。四个受害者被困在厚厚的帆布下面无法逃离,根本不知道是谁在外面攻击他们。凶手在外面也很难分清楚里面的四个人谁睡在哪里。警方在犯罪现场收集到了几个年轻人带去露营的物品,包括衣服、包、香烟、化妆品和一个歌词本,歌词本是安雅的。警方还找到了四把小刀,但都不是作案的凶器。两瓶烈酒有一瓶已经空了,在其中一个瓶子上面,发现了一个外来的指纹,不属于四个人中的任何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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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志愿者参加搜寻)现场还有一些东西丢失了,包括四个人的钱包和身份证、一把刀、赛波的皮夹克、两个男孩的手表、鞋子和摩托车的钥匙。

接下来的几天里,附近的居民志愿者和警方一起在波登湖附近进行了仔细的搜寻。警方动用了金属探测器和警犬,潜水员潜入波登湖底。任何可疑的物品,哪怕是一个金属丝也被收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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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在湖面上搜查)犯罪现场500米外的马路边上,警方在一块石头下面发现一双穿旧的棕色皮鞋,上面有几块血迹,经检验它们是尼尔斯的。而赛波的鞋在马路对面的灌木丛里被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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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下面发现的尼尔斯的鞋)警方呼吁大众提供可疑人员的线索,得到了大量的回应。由于凶手的作案手段极其凶狠,性质极其恶劣,当地政府要求警方先控制所有可能的嫌疑人。很快,十几个嫌疑人被带到警局。一个人因为自己父母的告发被拘,另一个人则因为被女朋友怀疑是凶手而被拘。但最后,由于没有任何证据,这十几个人都被释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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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警方的调查遇到了瓶颈,他们眼下找到的嫌疑犯要么有不在场证明,要么没有作案动机。但是波登湖当地人则有他们自己的怀疑对象。51岁的卡尔·基尔斯托姆(Karl Gyllström)在波登湖南岸开了一家小卖部,游玩者经常在他那里买点饮料和零食。他家住在小卖部的不远处。而他身高中等,深色头发,总是梳着个大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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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

卡尔最大的特点是他的暴脾气,他的情绪仿佛有一个开关,可以在瞬间变得暴烈和凶残。当地人说他在自家种的果树的苹果里藏了刀片,以阻止孩子们偷他的果实。人们都知道他严重酗酒,并且对湖边的露营者十分憎恨。卡尔也很容易攻击别人。有个在湖边拥有土地的人有一次逮着卡尔非法捕猎,要求卡尔离开,卡尔举起他的猎枪朝那个人射了一枪。那人没有被射中要害,但是不得不去医院做手术,取出弹片。卡尔对从自己的小卖部到他家的那条路的路权十分执着。有一次,一个卡车司机开车路过那条路,卡尔朝卡车车窗上射了一枪,打碎了玻璃。警方审问他的时候,他说自己只是想吓唬吓唬卡车司机,因为他们开得太快,喇叭按得太响了。有时候,卡尔会在木条上钉上钉子,然后将钉尖朝上的木条放在路中间,把路过的车胎扎破。卡尔的车上一直放着一个钢管,他也每天在腰上别着一把猎刀。当地人还知道卡尔有另一个癖好,就是他会割断露营者的帐篷绳子。尼尔斯和赛波在6月4日到达波登湖后,去过卡尔的小卖部。当时卡尔的妻子一个人在守柜台,两个年轻人买了东西后在那聊了一会天才离开。在回到露营处的过程中,他们骑着摩托车经过了卡尔的家。卡尔的妻子在晚上9点关了小卖部,她承认回家后告诉过丈夫,有四个年轻人在附近露营。案发的第二天早晨,在警方检查犯罪现场的时候,一个当地人跑到小卖部告诉卡尔发生了可怕的凶案。让这个人惊讶的是,卡尔对这个消息表现得漠不关心。卡尔在自家的土地上刚开了一口井,人们怀疑卡尔杀了人之后把凶器和赃物扔到了井里。尼尔斯和赛波的鞋也是在从卡尔的小卖部到他家的那条路上发现的。警方讯问了卡尔和他的妻子,两人都说那晚他俩在睡觉。妻子解释当晚她和孩子们睡在卧室,卡尔睡在客厅,中间的门是开着的,她没有发现丈夫当晚离开过房子。警方搜查了卡尔的家,没有发现可疑物品。然而很多当地人觉得搜查不够彻底,尤其是他们没有进入卡尔的井里打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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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斯谋杀发生的第二天上午10点45分,一辆救护车来到赫尔辛基外科医院,里面是一个叫做汉斯·埃斯曼(Hans Assmann)的在德国出生的36岁男人。他的手上和工装服上都是红色的污迹。陪他到医院的妻子说,汉斯因为剧烈的胃痛晕倒了。医生戳戳他的腰做反应测试,汉斯咯咯地笑了。很显然他在假装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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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斯)汉斯的伪装被戳穿后,他没有表现出一点羞耻或悔过,他威胁医院工作人员,要求立刻接受治疗。一个实习医生对汉斯怪异的行为感到很好奇,在他住院期间,这位实习医生一直仔细观察着他。

有一个女人(不是他妻子)来看望汉斯,两人说着悄悄话,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汉斯会花几小时的时间反复地洗手上红色的污迹。据他自己说,他以前是奥斯维辛集中营的看守,1943年被俄军抓了,然后在战争监狱里蹲了两年。他说自己叛变德军,加入了苏维埃的克格勃。汉斯住了几天就出院了,但后来,他又数次回到医院想要接受进一步的治疗。有一次,他给一个医生看了德国杂志上一篇关于悬案的文章。他还跟外科医生开玩笑说,他也很会玩刀,但是外科医生是刀下救人,他是刀下不留人。到了7月,医院工作人员越来越觉得汉斯的行为可疑,他们报了警。之前那位偷偷观察汉斯的实习医生坚信他与波登湖凶杀案有关。他把汉斯的工装服收起来,交给了警察。还有一件事加深了工作人员对汉斯的怀疑。案发的一个月后,波登湖案的嫌疑犯画像被公开,画上是一个大眼睛、直鼻梁的男人,有着厚厚的嘴唇,长发梳在脑后,脸是圆的,但是下巴线条很明显,脸上有一些雀斑,额头很高,上面有一些不规则的抬头纹。医院工作人员觉得这张画像和汉斯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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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人画像)

那张画像公布后,警方收到了50条提供线索的报告,但是什么都没发现。警方的这个画像其实是根据案子的关键目击者——尼尔斯的回忆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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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幸存者1960年6月9日,案发后第四天,尼尔斯在医院醒来了,伴随着每一次心跳,他的头都会剧烈地疼痛一次。这个18岁的少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望向四周,但是眼睛很难聚焦,他的左眼肿得紧紧地闭在一起。当他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后,他发现自己的母亲坐在床边,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是一名医生。尼尔斯想要说话,但是很难张开嘴。他摸摸自己的脸,发现下巴被包上了几层厚厚的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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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期间的尼尔斯)尼尔斯努力张开嘴问妈妈,自己是不是出车祸了。母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尼尔斯绞尽脑汁试图回忆发生了什么。他记得自己在波登湖边和赛波、迈拉、安雅露营,日落后,他们都睡着了。黎明前,赛波起来去钓鱼,没过多久就回来了,一条鱼也没钓着。赛波钻进帐篷,然后他们就重新睡着了。不管怎么努力,尼尔斯都想不起来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完全清醒后的第一个反应是要求见赛波。尼尔斯是唯一一个在帐篷外面的人,警方不明白他是怎么出来的。也许他试图逃跑或者回击攻击者。他们期待尼尔斯能够给他们答案,但是尼尔斯只是不断地痛苦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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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尔斯和母亲在一起)6月23日,医生决定尼尔斯可以出院了。警察护送尼尔斯从医院后门出来,以避开早已等候在医院的媒体。然后尼尔斯被带到警局,他开始详细讲述记忆中当晚发生的事。6月4日星期六,尼尔斯和赛波在晚上7点半搭好了帐篷,女孩子们在湖里游泳,两个男孩在帐篷外喝酒钓鱼。他们把一罐苏打水兑到酒里,但是没有把那瓶酒喝光,因为味道不怎么好。女孩从湖里回来,四个人继续喝酒。9点半日落以后,尼尔斯和迈拉接吻并拥抱了一会儿,一个小时后,他们决定回帐篷睡觉。四个人想办法挤进了小小的帐篷。安雅睡在帐篷的右侧,脸朝向里面,背朝向帆布,赛波面对着安雅睡着。迈拉睡在左侧,同样脸朝里。尼尔斯最后进入帐篷,他拉上了门帘,然后躺在迈拉的旁边,脸朝向她,用自己的皮夹克当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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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现场的帐篷)几个小时后,尼尔斯被赛波起来的声音吵醒,赛波在找他的渔具。此时太阳还没有升起,尼尔斯估计那时是3点。他突然想要游泳,于是和赛波一起出去了,两个女孩继续睡觉。他们到了湖边,赛波找了一块岩石坐下,开始钓鱼。尼尔斯试了试水,觉得水太冷了,于是他留下赛波一个人钓鱼,自己回到帐篷里。两个女孩这时醒了。过了一会儿,赛波回来了,没有钓到一条鱼,四个人继续睡觉。目前为止尼尔斯的证词是可信的,安雅的歌词本里有一篇日记可以证实。她写了三句话:“赛波和尼尔斯喝醉了”;“半夜两点起床了”;“赛波在钓鱼”。警方鼓励尼尔斯继续说,但是尼尔斯说自己接下来的记忆就是在医院里醒来。警方感到非常诧异,但是尼尔斯确实什么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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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雅的歌词本)调查人员把尼尔斯带到波登湖,希望犯罪现场能让尼尔斯被压抑的记忆回到意识当中。但是尼尔斯的脑中并没有出现新的东西。警方还剩下一个选项,他们找到一位赫尔辛基大学的精神学教授,他声称自己能够通过催眠术恢复尼尔斯被压抑的记忆。这位教授以前对此有过成功的案例,他相信自己能够完成这个任务。案发后一个月,精神学教授对尼尔斯做了3次催眠疗法,每次持续半小时左右。在前两次催眠中,他没能从尼尔斯那里得到新的信息。第三次催眠中,教授问处于催眠状态的尼尔斯,他是否在那个晚上听到了尖叫。尼尔斯回答说,他隐约听到女孩们尖叫着,喊道有人在攻击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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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尔斯)教授问尼尔斯,然后你看见了什么?尼尔斯说帐篷的顶在他们身上,有人用利器攻击他们,可能是一把刀,他还用重物袭击,好像是一个钢管。教授问他以前见过这个人吗?尼尔斯说没有,他说自己看到迈拉的头上都是血。教授让尼尔斯仔细看,能看清楚那个人的脸吗?尼尔斯说可以。尼尔斯开始描述那个男人,他大概30岁,长头发,圆脸,脸上有不少雀斑。他体型身高中等,但是看上去很结实,像是一个干体力活的人。他穿着一件厚的深色格子毛衣,上面有黑色和绿色的图案。那幅按照尼尔斯的描述所做的画像被广泛传播。接下来的一个月,有九个嫌疑人被逮捕,每个人都经过严格的讯问,但是他们都有有力的不在场证明,最终被释放。又过了几个月,媒体已经不再天天报道波登湖惨案,这个案子和天气一样,也变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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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案重启几十年过去了,警方持续不断收到关于此案的小道消息,这些消息越来越离奇。到了2003年,案子移交到了新的警员手上,他决定使用新的DNA技术,期待找到以前无法发现的证据。之前的证物都被翻了出来,做最新的检测。警方将包括帐篷在内的关键证物上的血迹都做了DNA检测。案发44年后,警方终于拘捕了他们的最终嫌疑人,这位嫌疑人是一名半退休的卡车司机,60岁出头。1960年案发的时候他还是一名18岁的少年。2004年3月,警方询问了他十几次,并最终在29号逮捕了他。出乎很多人意料的是,这个人就是案子的唯一一名幸存者——尼尔斯。警方认为,尼尔斯在案发当晚喝得很醉。他准备了一包避孕套,打算晚上和迈拉发生性关系。迈拉拒绝了他,赛波出来挡在恼羞成怒的尼尔斯和两个女孩之间,以保护她们。他们的争吵越来越激烈,最后尼尔斯被要求离开帐篷。在酒精、怒火和肾上腺素的作用下,尼尔斯等到三个朋友都睡着了,他割断帐篷的引绳,把他们困在里面。尼尔斯知道赛波在帐篷里的位置,他用石头砸赛波的头。反抗中的赛波踢到了尼尔斯的下巴,导致他骨折。这一踢更激怒了尼尔斯,他拿出刀子,在他的胸部和颈部捅了几下。这时安雅试图逃出倒塌的帐篷,尼尔斯用石头击打她的头部,直到她不再动弹。然后他把注意力转移到他真正的愤怒目标——迈拉身上。他用石头重击迈拉的头部,然后捅了她15下。尼尔斯的朋友们死后,他开始收拾现场。他把钱包、身份证和钥匙都收起来,把赛波的鞋藏在附近的灌木中,然后把自己被血染的鞋小心地藏在马路对面的石头下面。目击者看到的那个一大早离开露营地的男人其实就是尼尔斯。扔掉东西后,尼尔斯回到帐篷,继续他的反侦查行动。他划破帐篷,让犯罪现场看上去更加混乱,然后尼尔斯要么是出于对迈拉的蔑视,要么是在戏耍警方,让这场犯罪看上去像是一场未遂的强奸,他把迈拉的衣服撩起来,裤子扒下来。处理好这一切后,尼尔斯隔着帐篷倒在自己死去的朋友身上,等待被发现。尼尔斯被捕后,一位61岁的女人站出来对媒体说,波登湖惨案发生的当晚,她就在那里。当时只有17岁的她和朋友在湖边露营,他们看到尼尔斯和三个朋友也在湖边搭起了帐篷。她回忆自己目击了尼尔斯和同伴的冲突。警方要这个女人说出自己当时的同伴的名字,她说自己都忘记了,只记得一个,但是那个人已经死了。她还说自己当时在旁边围观,看到尼尔斯被人从帐篷上抬走,她说抬尼尔斯的人里面没有警察,但是实际上当时的每一位警察都穿着全套警服。她也描述不出尼尔斯和三个受害者的体貌特征。尼尔斯否认自己在案发当晚见过这个女人,也否认自己和同伴发生了冲突。安雅的歌词本证实了这个说法,她在日记里没有记录任何争吵。

尼尔斯在2005年8月被起诉。一位看守所的警官说,他有一晚看到尼尔斯在牢房里非常沮丧,他坐在床上大叫着说:“做过的事已经做过了,大不了判我15年。”但尼尔斯称自己根本没有说过那样的话,他只是说了一些发泄自己对当下状况不满的话。辩方律师则说,尼尔斯不可能在杀人后自己把鞋藏到附近的灌木里,他不可能光脚走那500米的路回到帐篷,而他的脚和袜子还干干净净的。

根据警方之前的说法,检方称帐篷上的很多口子是在杀人后凶手故意划的。但是辩方称,根据帐篷上的血迹,是先有划口,再有血迹。而且赛波身上的七处刀伤都是透过帐篷刺进去的。而且丹尼斯身上脸上都有刀伤,如果照警方的理论他站在外面攻击,只是被帐篷里的塞波踢中,他哪来那么多刀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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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上的血迹)帐篷上只发现了那四个年轻人的血迹,因此检方说没有其他的人参与了这起惨案。然而辩方说只有从11个地方提取的20处血样被检测,因此不能完全排除第五个人的存在。不仅如此,这些被测的血样经过了45年的封存,有很多样本无法提取有效的DNA信息。而且凶手如果有备而来、站在外面攻击,他自己并不一定会流血。血液检测结果还表明,尼尔斯的血确实在他声称自己睡的那个位置被找到,如果他是被其他人赶出帐篷,从外面攻击的,他的血迹不应该出现在里面。在法庭上,控辩双方都请了神经学专家来作证。检方的专家说,尼尔斯只是受到了轻微的脑震荡,他很轻易地就能在谋杀后处理现场。尼尔斯的伤也不可能让他丢失记忆。辩方的专家则说,尽管尼尔斯的伤不是致命的,但也不是小伤。尼尔斯在受到袭击的几个礼拜之内都无法保持身体平衡,必须拄着拐杖走路。尼尔斯无疑是头部受到了重创,导致了脑损伤和记忆丢失。2005年10月,对尼尔斯的审判结束。根据芬兰当时的法律,审判结果由6位法官决定。血迹表明尼尔斯在袭击发生的时候在帐篷内,他的伤势使他不可能在案发后把衣物藏起来,不仅如此,尼尔斯也没有作案动机,而且数个目击者看到除了躺在帐篷上的人外,当时有另一个男人出现在帐篷附近。因而法官一致认为尼尔斯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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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复原的帐篷)法官裁决后,检方有7天期限可以提出上诉,但是他们没有这么做。2005年10月14日,尼尔斯被正式释放。到2021年末,案发后的这61年里,尼尔斯没有任何犯罪记录,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暴力倾向。在他被逮捕后,媒体发表了太多诋毁他的文章,尼尔斯不得不躲在家里。他被判无罪后,获得了4万5千欧元的赔偿金。飞速发展的法医技术没能帮助警察锁定波登湖惨案的真凶,人们也接受了一个事实,就是案件的真相或许成为了一个永远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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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来自德国的汉斯,在警方公布嫌疑人画像不久,就剃掉了他的长发,这一行为被认为是为了避免人们发现他和画像的相似之处。之前一直怀疑汉斯的实习医生后来写了三本关于此案的书,他和一位记者认为,警方之所以不仔细调查汉斯,是因为某些敏感的国家安全的原因。

1997年,汉斯接受了那位记者的采访,记者直接问汉斯,是否是他造成了波登湖惨案,汉斯回答说:“我不能透露细节。”记者认为这是一种坦白。汉斯一年后去世,享年7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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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斯)警方不是没有调查汉斯。2005年,警方向一名记者公开了卷宗,彻底洗清了汉斯的嫌疑。该名记者发布了一篇文章写道,1960年,在警方收到赫尔辛基医院的报警后,就把汉斯当做嫌疑人调查。但是他们很快发现汉斯有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明。案发当晚,汉斯和妻子住在一起,同住的还有他妻子的姐姐和姐夫。根据这三个人的说法,汉斯6点到达他们家,第二天早上9点醒来,期间哪里也没去过。还有一些目击者可以证明,汉斯在6月4日和5日的白天在一个工地刷漆,他在5日喝了很多酒,导致剧烈的胃痛和昏厥。妻子叫了救护车把他送到医院。他身上的红色污迹是油漆,不是血迹。1978年,警方检测了案发现场发现的苏打水罐上的指纹,它们也不属于汉斯。但是一些关注此案的群众依然认为汉斯是真凶。网络上流传着一些汉斯的照片,他们与警方的画像十分相似。有一张照片是在1960年6月13日,三个受害者的葬礼上拍摄的。照片上,站着一群哀悼者,他们中间有一个较高的男性,他与其他哀悼者不同,没有看向前方,或者低着头默哀,而是看向左边。他的五官和脸型和警方画像上的很相似。很多人认为他就是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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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上的照片,被圈起来的人被认为是汉斯)警方的画像是根据尼尔斯在催眠状态下的回忆画的。但是后来,科学家逐渐发现催眠也可能引诱出虚假的回忆。当时审判此案的那六位法官也不认为尼尔斯的回忆是可靠的。波登湖的当地人仍然认为凶手就是那个开小卖部的卡尔,尽管他长得和警方的画像一点也不像。案发时同样18岁的乌尔夫(Ulf)记得他在卡尔家附近骑自行车的时候,被卡尔扔石头。乌尔夫长大后成为了一名政客,他在2016年出版了一本关于此案的书《波登湖传说》,在书里,他列出了卡尔是最大嫌疑犯的线索,包括他喜欢割断帐篷的绳子。60年代末,卡尔的妻子被诊断患上了乳腺癌,在医院里,她告诉一位朋友,自己的丈夫就是波登湖惨案的真凶。她当时为卡尔提供假的不在场证明,只是因为害怕他会攻击自己和孩子。警方得知后试图询问卡尔的妻子,但是她拒绝了,或许还是出于对丈夫的恐惧。根据《芬兰晚报》的报道,警方有一份长达80页的关于卡尔的案宗。但是由于卡尔的妻子不愿意作证,且没有找到任何切实的证据,警方在1969年9月放弃了对卡尔的调查。案发九年后,卡尔和一个邻居坐在一起喝酒。突然卡尔变得异常愤怒,然后他的情绪又转变成绝望。邻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卡尔说:“你还没有意识到吗?我就是波登湖惨案的凶手。”邻居说:“如果你就是波登湖的凶手,那就立刻去湖里淹死自己。不然的话你下辈子就会一直被关在牢房里。”当晚6点,卡尔15岁的儿子找不到父亲,便到湖边寻找,遇见一些人告诉他,他的父亲在东边的半岛处游泳。但是卡尔儿子找了很久,依然没有在湖里看到父亲,便报了警。经过一番搜查,警方最终在一个岬角处找到了卡尔溺亡的尸体。看看你读过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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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https://en./wiki/Lake_Bodom_murdershttp://www./english/article/Court%20finds%20Gustafsson%20not%20guilty%20of%201960%20Bodom%20Lake%20triple%20murder/1101981204857https://web./web/20081210112643/http://www2./english/archive/news.asp?id=20040405IE7https:///lake-bodom-murdersvhttp:///lake-bodom-murders/https://lakebodommurders./https://www./blog/finland/10-bone-chilling-facts-about-the-lake-bodom-murders/https:///Europe/Finland/lake-bodom-murders.htmhttps://www./748684/the-biggest-lake-bodom-murder-theories-what-really-happened/https:///crimebeat/the-lake-bodom-murders-a-horrific-mystery-of-brutality-and-murder-6153e827dcfehttps:///lake-bodom-murdershttps://www./article/584241/lake-bodom-murdershttps://www./lake-bodom-murders/https://www./news/history/1621078/finland-lade-bodom-murder-on-this-day-shaun-wallacehttps://www./watch?v=TEnuaCsckmM&pp=ygUKbGFrZSBib2RvbQ%3D%3Dhttps://www./watch?v=cBGxe34jsXg&pp=ygUKbGFrZSBib2RvbQ%3D%3Dhttps://www./watch?v=h-A0wKw6Y9o&pp=ygUKbGFrZSBib2RvbQ%3D%3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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