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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辰私坊||《想念雪村》连载​十五我也要看蓝皮书(系列长篇​十五我也要看蓝皮书《南岳宪》第一卷)

 元辰1948 2023-06-08 发布于湖北

十五我也要看蓝皮书

稚幼哪堪癔若犩,情殇维特绕灵飞。
安澜权借南歌调,解惑频弹大是非。
探险宗神求愿洞,惊奇岳岭斩云巍。
弱年结伴雄心远,勿忌盘桓出砦围。

吃完饭,和大有搬把竹椅,靠南岳宪和张又常坐下。

和大有来套近乎,南岳宪不能拒绝。他不能把古镇的那些不愉快带到雪村来。但是看到和大有向柳缙芸献殷勤的劲,心里不舒服。人家那么单纯、可爱,胖胖的身段,圆圆的脸,两只会说话的眼睛。你和大有算什么东西?

转而又想,他们在一口锅里吃饭,搞好关系很正常,与我何干?我们不过刚刚认识。柳缙芸逗人喜欢,我又不想到柳汉伦家当倒插门女婿,吃哪门子醋?

这时,张又常问南岳宪花花叼的什么书,好不好看。

南岳宪说,好看,不适合你看,你还小。

他说我马上十岁,还小啊,读完语录,我已认识两千多字了。

南岳宪说,这跟你认多少字没关系,你是儿童,该读儿童的书。

和大有说,你就把书给他看吧,现在哪有儿童的书读,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你有吗?你不也只有语录、四卷、老三篇什么的?

南岳宪横和大有一眼,把话岔开,不能流露那是歌德的“少年维特之烦恼”,也不能让和大有蛊惑张又常把花花叼走书的事拱出来。

南岳宪说,是啊,他毕竟是个孩子,该上学,没有学上总不是一回事啊。

和大有赶紧顺杆爬:“是啊,是得上学。可是雪村没学校,镇上的学校太远,送出去也无法安排生活。柳大队长说,全村几十个孩子都没上学。”

和大有想的是如何表现自己,不是穷追花花叼走的是本什么书。

南岳宪说:“咱们能不能把学校办起来,找县革委会教育组要教材。”

和大有说:“这个想法很好啊,只要柳大队长支持,咱们一起办呢。”凡能出头的事,他不会把自己拉下。

张又常一听说要办学,高兴得不得了。立马喊:“舅舅!舅舅!你一定要支持岳宪哥、大有哥办学,我要上学,要读书。”

办学,一直是柳汉伦内心的愿望。雪村理事会之所以愿意接纳知青,固然有县革委会主任郭天卫说雪村一大堆好话的因素,最主要的还是若不接纳知青,外面不会有文化人愿到雪村来。

雪村人不识简化字,至今没有学校,孩子不能上学。

听到外甥咋呼,柳汉伦放下碗,叼着长杆烟袋出来,在椅子上坐下,说:“这是一件大事,雪村人不能总是没书读,只靠家长教点学问。接你们知青来就有这打算,把学校办起来。既然你们也想到这个事,稍后我召开大队管委会和宗祠理事会商量一下,安排建校的人工和材料分摊问题,就可以动工。你们谁愿意当老师、谁适宜当老师,自报公议。我一个人说了不算数。岳宪与大有考虑一下,入学年龄是不是可以放宽到十八岁以前,开什么课,出什么效果,到时候好向教育组打报告,还要争取每个民办老师每月五块钱的补助。”

南岳宪、和大有一起说:“好呢,我们听大队长安排,先想学校教学方案。建校方案有劳大队长拿,我们只提建议。”

柳汉伦边在椅子脚上磕烟灰,边说“行,谁的方案好请谁当现场监理。你们在雪村的命运和事业,从办学校开始。”

回头又逗外甥张友常:“听说你语录学得非常好,舅舅跟你把学校办起来,你若学不好,莫怪舅舅要惩罚你的。”

张又常顽皮地一笑,说:“舅舅你放心吧,就怕学校办不好、老师不认真教,别怕我学不好。我肯定是给舅舅增光的那一个啊,不是天才,胜似天才。”

柳汉秀默默听着,看儿子得意忘形的样子,心里也好笑,口上说:“看你能的!尾巴敲到天上了,小心把自己脑壳打起包。”

张又常顽皮说:“妈,那才不会呢!”

一连几天在柳汉伦家干活,只要休息,张又常便缠着南岳宪要看花花叼走的那本蓝皮书。南岳宪想尽办法把话题岔开。一会说古歌好听,江南云水谣好听;一会说,雪村的人怎么都高高大大的;一会儿说缙芸表姐一定很疼你这个表弟。

因为《少年维特之烦恼》是德国狂飙运动领袖歌德的一部书信体小说。主人公维特是一个出身市民的青年,他向往自由、平等的生活,希望从事有益的实际工作,而他所处的社会却充满着等级的偏见和鄙陋的习气。维特与社会的冲突 , 具有反封建的意义 。通过维特的悲剧,小说揭露和批判了当时德国社会许多不合理的现实,表达了觉醒的德国青年一代的革命情绪。小说一发表就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形成了一阵维特热,很快就流传到欧洲各国,成为第一部发生重大国际影响的德国文学作品。

但是,这些作品是不能公开读的,只能暗地里喜欢。再说张又常不到十岁,也不适合读这样的书。因此要想尽一切办法,把张又常要读蓝皮书的话题岔开。

张又常的兴趣太广泛,很容易被南岳宪的话题引开。缠了好几回,毫无收获。张又常心里还是放不下,他想,岳宪哥哥肯定是不愿别人知道那是一本什么书。好,等回到只有我们两个的卧房,看你往哪儿躲。

连干两天,把柳家的活干完,回到张告栓家的二人小宿舍,张又常依然不依不饶地要看蓝皮书。南岳宪说:“不是哥哥不让你看,也不是哥哥要对你保密,是这本书的确不适合不满十来岁的孩子看,而且看这样的书,如果传出去,是会倒霉的。哥哥不想害你们全家。”

张又常说,什么书是不准看、不能看的?不能看为什么有人写出来?看一本书为什么要受批判?

南岳宪只好又说,你不是学过历史理论吗?这本书被认为是资产阶级的,让人的情感变得温柔、复杂,不利于青少年成长。

张又常反问,既然是不利的书,你为什么要看?难道你可以看,我不能看?

南岳宪说,不是这么回事。我带着,自然是喜欢,认为可以看、应该看。但舆论这么认为,不容许读。

张又常问:那你说这是本什么样的书,你为什么冒险带在身边,不看不行?

南岳宪说,这是一本青春成长的书。人在十五六岁的时候,处于青春前期、身体发育期、人格形成期,有很多困惑与烦恼无法排遣。德国狂飙文学运动的干将与领袖歌德根据自己和小伙伴们的成长经历,写了这本《少年维特之烦恼》。小说描写那个时代德国进步青年对当时鄙陋社会的体验和感受,表现了作者对封建道德等级观念的反感以及对个性解放的强烈要求。少年维特爱上了一个名叫绿蒂的姑娘,而姑娘已同别人订婚。爱情上的挫折使维特悲痛欲绝。之后,维特又因同封建社会格格不入,感到前途无望而自杀。

张又常聚精会神听着。

南岳宪继续说,我读这书,是因为我正在青春末期,有很多困惑与烦恼,无法跟人说,需要通过看书来调节,平复心态。你进入我这样的时期还要十年,当前又不能看这样的书,没必要冒风险啊。

张又常似懂非懂,不知道心里不畅快为什么一本书能平复,但知道自己并不需要马上看,而且现在不准看,那只好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张又常似懂非懂,脑子一转,说:哥,你说不看也行,可你还欠我江南云水谣呢,这怎不能放赖吧?

南岳宪拿这个顽皮的弟弟没办法,虽然民谣也是不宜唱,但私下唱并不要紧,只好说:我唱,但得你爸妈不在家的时候,不然你爸又要发火的。而且你记住了,不能到外面唱,不能让人家说我教你乌七八糟的东西。

张又常说:哎,真搞不懂,不让唱,不让唱,唱什么呢?只我们两个在家的时候你就唱,我不到外面唱。

一连十多天赶工完之后,终于有一天张告栓要去商量会猎的事,柳汉秀要拿织绣请织绣王帮忙串换盐巴,只留南岳宪和张又常在家。父母刚走,张又常就急不可耐地说:“今个你得唱《云水谣》了,欠账时间太久了。”

被逼得没办法,南岳宪只好说:“唱。马上唱。是小时候奶奶教我的。

他也学张又常,自报幕道:

江南民谣《女娲娘娘歌》

【云水引】

江南三月好风光,鹜鷺纷飞水茫茫。

碧水连天生蓬盖,高树野草尽苍莽。

河汉无人龙马渡,丘原无田象称王。

天降女娲临凡世,骑象驯鹿开林荒。

经年寻人终不见,虎狼相伴好忧伤。

好忧伤啊好忧伤,空负太古好时光。

【抟泥歌】

南山取土兮细打磨,北山取水兮木耒和。

女娲展臂兮香飘远,轻揉慢搓兮九转坨。

十指飞抟兮捧泥舞,愿景博大兮唱清歌。

抟个人儿兮四体全,眉目清秀兮赛仙娥。

左抟右抟兮汗如雨,抟转不停兮人满箩。

且将泥人放落地兮,诚祈苍天准叫活。

泥人开口叫娘亲兮,女娲闻声惊错愕。

俯身牵手唤娇娥兮,古象甩鼻亦乐呵。

入门初开赖女德兮,人神相亲抟泥歌。

【撒泥成人歌】

天阔地广,云水苍茫,荒树遍野,满地虎狼。

人少力单,何以生存,直须再造,方得兴旺。

抟泥捏人,费工费时,不若撒泥,瞬间荣昌。

孩儿们,取土来也,取水来也,和泥来也!

——来耶,来耶,来耶。

看我折取杨柳枝,蘸泥扬臂轻挥洒——

活起来耶,蹦起来耶,唱起来耶!

——活起来呀活起来,蹦起来呀蹦起来,唱起来呀唱起来!

活起来了,蹦起来了,唱起来了。

蓝天之下,人声鼎沸;大地之上,欢乐激昂。

母子相认,泪沾裙裳;姊妹相认,笑语欢畅。

共拜女娲,感恩生养;立愿相亲,万世其昌。

天生祥云,地献瑞光,山欢水笑,鹜鷺环翔。

【人伦初立歌】

天分昼夜树有根,人丁兴旺须有伦。

女娲教民辩羞耻,树叶遮羞做衣裙。

狩猎采果须勤劳,团结互助不离分。

敬天敬地敬神灵,知恩图报莫乱群。

男大当婚女当嫁,夫妻互爱育儿孙。

养子宜教莫遗弃,敬老先报父母恩。

兄弟邻里当友爱,善勇正直爱族群。

千难万险莫气馁,巧手自开人间春。

【初母颂】

开山门兮立庙堂,供女娲兮拜人皇。

彼盘古兮天地祖,此女德兮人初母。

抟泥人兮初开世,教我民兮知廉耻。

天煌煌兮悬日月,地灵灵兮耀山河。

万世拜兮万世颂,初母恩兮永不忘。

一曲唱完,大汗淋漓。

张又常拍掌道:好歌好歌,你要教我所有云水谣,我也全部教你雪村古歌。

南岳宪说:好啦,我也唱了,得干家里的活了,你妈布置的洗、晒、收,你别说全忘了吧?

两人这才一起把该收洗的、晾晒的全部弄好,时近中午,又一起给猪、牛、羊喂食喂草。

然后张又常点燃灶火,热母亲给他留的中饭。南岳宪则抓紧时间,给奶奶写信。

跟着张告栓夫妇一连赶工十多天,帮了村里六七个户,认识了雪村好些人,见到了和大有、卢友林、全斗方等同来的三四个知青,薅草活的技巧也全掌握,有种成就感在内心荡漾。按不住喜悦和激动,提笔向奶奶叙述在遥远山村经历的劳动之美、与知青重逢的欣喜以及雪村风俗的奇异、雪村人的热情朴质,表示一定要在广阔天地里经受考验,坚持学问和修道,沉下心健康快乐地成长,光复南氏,报效祖国。信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寄出去,但作为心情整理,他觉得是非常必要的。真正优秀的青年在什么时候任何地方都不会自暴自弃。

赶工之后,庄稼在地里长着,收割还得很长时间。雪村人不会让日子闲过,每一个不下雪的日子都会抓得很紧。

单靠地里收入,无法养活一家人。必须抓住季节,把吃的用的都采回来。张告栓开始收拾狩猎行囊,将带几十名猎人们上山狩猎,或许十天半月才能回。

南岳宪要去,告栓说:不行,危险性太大,你刚到雪村,上山的路都不会走,跑不赢猎人,迷了路找不到方向,起码要等你对山上的情况熟悉了,才能带你进山。就在家跟又常玩。眼看张告栓背着猎枪、行囊,唤着猎狗走了,南岳宪差点流出泪来。

接着,柳汉秀和一帮女人上山打山货,南岳宪表示他也要跟着上山,能帮多少是多少,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啊。

柳汉秀说:兄弟你不知道,别说上山路难走,你初来乍到不会走山路,摔伤了怎么办;就说这帮离了男人疯起来没个谱的女人,你一个童男子,经不住大姑娘小媳妇挑逗戏弄,女人们当面撒尿你也受不了啊!不能去,张又常也不去。你俩在家晒这些东西,早上端出去,晚上收回来,防止天气突然下雨。

这话南岳宪没办法回答。人家都是女的,你去凑什么热闹?南岳宪只好点点头,和张又常一起留下。

张又常拉着南岳宪大声说:哥,妈叫不去就不去。咱俩在家负责晾晒也是很重要的。空暇时间还可以读书唱歌.......然后使劲眨眼睛。

柳汉秀边走边说:中饭我都准备好了的,又常莫忘热了跟哥哥一起吃。

张又常推着他妈的屁股说:你放心走吧,不会玩忘记的!

柳汉秀走远了,南岳宪问张又常:“你刚才眨眼睛什么意思?”

张又常狡黠地说:“我知道有地方好玩啥!”

南岳宪说:“你以为我光想好玩?我是来学习锻炼的啊,不进山干活,怎么成雪村人?”

张又常说:“好好,你是大人了,我爱玩。你想没想过,跟我玩也可以学很多东西的。”

南岳宪想到接下来晒东西、热饭,都得听他的,自己一样都做不了主,必须服软。笑着说:“当然知道跟你玩也可以学好多东西啊,比如晾晒收捡、做饭烧水,我都得向你学啊。”

张又常说:“不只这些,过两天天气晴稳,山里差不多干爽了,我带你进山,能学到的更多。”

南岳宪说:“那就多谢了。”

柳汉秀每天早上背只大背篓出门,晚上背一大背篓回家。在堂屋当中到出来,松茸、香菇、木耳、各种药材都有。

张又常负责打水让母亲洗手脸,南岳宪负责捡桌子端菜。柳汉秀又要上山,又要分拣整理,还要提前做好第二天的饭,实在太辛苦。

吃过饭,一起在松明子火光下,分拣整理这些山货。分品种,分大小,去包衣,去根须,去杂物,有的还要淘洗、沊水,才能晾晒。南岳宪不会,张又常半懂不懂,柳汉秀手里不停地干,嘴里告诉他们该怎样分拣整理,明天怎么晾晒。忙到半夜,才能洗了入睡。

南岳宪这才真正体验到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可他帮不上什么忙,心里实在内疚。

张又常已经习惯父母各自劳累的生活,除了体贴、勤快一点,该吃的吃,该玩的玩,心里并无愧疚。有一天,张又常等他妈走后,对南岳宪说:天气这么好,妈回来肯定很晚,收晒的东西也要不了多长时间,咱们不能窝在家里总读语录吧?

南岳宪知道小家伙有新点子,不动声色地说:那干什么呢?要不讲古,讲你们雪村。什么人,什么事,我都想知道。

这些我晚上钻被窝以前会给你讲,现在我们上山去,天快黑就回来。去拜太清洞。在那儿请神可灵啦。

偷跑请神?有神吗?什么神?不是说,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嘛!

南岳宪是故意考他,看他记不记得国际歌。

他说:国际歌我听你唱过,靠不靠和有没有不是一回事吧?我说有,跟国际歌不矛盾。咱们是去玩,跟神仙见个面,不犯外啊。

真能见?

能啊,我见过。

怎样么见?

有一套方法啊,我会。但你也得诚信,你怀疑,就见不着了。

听你,我不怀疑。可是,如果天气下雨,晾晒的东西咋办?

今天不会下雨的,我有把握。还可摆到屋檐棚下,风雨不会飘进来

那好,听你的。

张又常拖出两个猎装包,上山的装备、工具都在里面。两人换上紧身衣,打好了绑腿,带了火链石和纸煤,背了一包烧熟的洋芋当中餐,他们计划,如果顺利的话,太阳下山之前赶回来。但也要做最坏的准备,带了皮袄,防止骤然下雪。

张又常又递给南岳宪一支梭镖,说:走路当拐棍,野兽扑来,你就把枪头戳进它嘴里。我拿弯刀,最前面开路。

南岳宪只爬过古镇二百来米的山包,没进过大森林,当然一切要听张又常的。

他说:好,听你的。

两人进山了。从张家背后的山路一直向上爬,林中小径窄到勉强过一个人,在乱石和岩体之间绕来绕去。有时笔直陡峭,南岳宪的鼻子要碰到张又常的脚后跟;有时横斜在岩体上,要手脚并用才能一步挪一步爬过去;有时横跨断岩裂缝,要像猴儿一样纵跳过去。林越来越深,路越来越陡,脚下越来越滑,拦路的荆棘越来越多。

张又长常在前面不停地挥舞砍刀,脚下的速度丝毫不减,作派不输于大人。

路边不时腾起一群飞鸟,远处还传来虎狼的嚎叫。

张又长常继续在前面挥舞砍刀,作派不像八九岁的孩子

全身湿透,足足爬了一个多小时,才登上垭口。张又常说:不错,走四分之一了。下这道沟,翻过对面山,再过龙涎沟上游,上坡顶就是。你看对面那山高吗?

南岳宪找一块没有遮挡的大石头,爬上去,回望张家住的西沟,山陡得像笔直竖起来一样,沟像刀砍出来的一样,看得见的房子像个火柴盒,溪上的桥像根火柴,而人就像这茫茫荒林中的一只毛毛虫。

难免想起陈子昂的诗:念天地之悠悠,独苍然而涕下。

张又常又问:看什么?对面的山高吗?

南岳宪转过身向西面望去,那山确实比脚下的山要高出好几百米,估摸海拔总在四千米左右。南岳宪问:是雪村最高的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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