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海藻和昆布历来在诸多处方当中作为对药使用,如海藻玉壶汤、四海舒郁丸等,用来治疗甲状腺类疾病,可是二药的不同点,历来探讨甚少,此文试对二药的异同点作出分析,供医者参考辨析使用。
正文
经云:“三阳之离合也,太阳为开,阳明为阖,少阳为枢……三阴之离合也,太阴为开,厥阴为阖,少阴为枢”。开者,阴阳之升,之散,若气之扩,之膨胀,经云:“阴者藏精而起亟也”,邹澍云“夫起亟,起阳也”此为开。阖者,聚也,阴阳之为降,为聚,为合,为收,为敛。
1、海藻
从形态之象,如图,海藻的形态类絮状的,若人之头发,类乙木之象,具有升发之性。
历代本草对此作了如下描述:
《神农本草经》:“海藻,味苦寒。主瘿瘤气,颈下核,破散结气,痈肿症瘕坚气,腹中上下鸣,下水十二肿。一名落首。生池泽。”“破散结气”点出了海藻有“开”的作用。营卫阴阳本为一体,于五脏曰阴阳,于四末曰营卫,阴阳如源营卫如岐,海藻主瘿瘤气、颈下核为升,又主破气而主散——能把邪气由里驱逐于表,由内之大而聚之阴阳,至细而散之营卫,此为开也,《尔雅》云:“如乱发”。
《本草》云其“生池泽”,《名医》曰:“一名藫,生东海”,《尔雅》云:“一名海萝,如乱发,生海中。”郭璞云:“水苔也,一名石发,江东食之,或曰藫,叶似而大,生水底也,亦可食。”海是地球最深之处,于八卦中属坎卦,海藻根于海,其体为坎,又名石发,其用于艮,意为海藻是从下往外破气散结,结者石也、艮也。
此物具有向上的力量,一直上升到颈部
而郭璞称海藻为“石发”,也有其深意所在:《本草蒙筌》:“东海所生,叶类萍藻。根着水底石上,茎如乱发而乌”。“东海所生”意为海藻为坎卦,“坎”在人为肾;“叶类萍藻”意为海藻可以把肾中之阳升调到肺(浮也,表也)。故海藻一物,既有壬癸之性,又有肺之性,故可用于治肺,治肺则类似萍。那通过什么由下之肾达上之肺呢?——通过太阳寒水之气,衔接肾肺二脏也。
本草里多次提到的“石发”“根着水底石上”,从后天八卦解,艮为石,石者,正对应于艮卦,在扶阳派脉法,艮卦脉里定位于太阳寒水膀胱脉,即左尺脉浮取。太阳寒水本为寒水,其标为阳,艮卦上爻为阳爻,下两爻为阴爻,太阳寒水本阴标阳,标阳在外,寒水在里,而海藻一物,于水石来发,根着水底石上,又治上之病,此为化太阳之气于肺。
验之于临床,左尺脉偏结大【结气】或者偏弱【不升】都可以用海藻来生发。而艮卦又为积聚,肿瘤,停滞之含义,积聚肿瘤之象,故古人用海藻治积,左脉滞者,亦可用海藻。
《本草乘雅半偈》云“主承秽浊,水黑如晦也。藻善条畅,不以晦浊碍衍漾”,说明其能借肺之清肃之性,涤荡秽浊,化浊而治瘿瘤,笔者在“浅谈古籍中甲状腺和肺的关系”一文中,也谈到二者有密切关系。《本经疏证》将海藻与石菖蒲做对比,海藻“摇曳水中,纵能及水面而不能出水”,虽性向上,但它不出水面,故治疗颈部疾病较好,石菖蒲“其枝叶能出水”,同样向上生发,但是可直达头窍,故可用于治疗眩晕、开窍醒神。通过两者的对比,我们更能得出海藻善于治疗颈部疾病的结论。
故海藻主以左升,为开之品,从肾水之处,借太阳寒水上开于肺,药法定位于左脉,于细节在左尺脉,病左不能升清而成“石”之证,行开之功,使体内阴阳之气行走于体表四末从而去除邪浊之气。
2、昆布
理解了海藻,再去理解昆布就不难了,首先看昆布的样子:昆布有一种紧紧裹在一起的感觉,它的带子像河流、像波涛,有一种厚重的感觉,故它的形态已经给予了我们提示——昆布有一种趋下的性质。
同样从历代本草入手,《名医别录》:“味咸,寒。无毒。主治十二种水肿,瘿瘤聚结气,瘘疮。”说明了昆布的主治。《食疗本草》云其“下气,久服瘦人”,一上来就点明了其“下阖”的性质;《海药本草》:“主大腹水肿,诸浮气,并瘿瘤气结等,良”说明了其有利水、降阳明的作用;《本草纲目》提出了昆布的炮制方法:“凡使昆布,每一斤,用甑箅大小十个,同锉细,以东流水煮之,从巳至亥,待咸味去,乃晒焙用。”为什么“从巳至亥”?因为巳时至亥时,是时阳气沉降,阴气上升之时,借天地阳降阴升之性于炮制中,增强了昆布的令阳气下沉之性。《本草乘雅半偈》云“ 顺流而生,能使十二水顺流而去。”与“以东流水煮之”皆用水之趋下之势表达海藻的趋下之性
故昆布虽生于水中,但因其形趋下,有“阖降”之功,从而加强阳明阖的作用,将体表四末的阳气回收于体内,行气机之流转。故昆布定位于右脉,主不能降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