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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故事，都有一个主题歌 小时候，母亲经常给我们讲故事。母亲的文化水平不高，她讲的故事也不高深，都是我们能够听得懂的，但听得懂故事未必就能明白故事隐含的深意，母亲不会启发诱导，不会谆谆善诱，她通常会直接给我们结论，类似于“这个故事告诉我们……” 细细回忆，母亲讲的故事通常有三大类：一是恐怖类；二是因果报应类；三是励志类。 母亲讲的恐怖故事能令人吓破胆，她总是在吹灭了煤油灯，而我们尚未有睡意的那段最恐怖的时间段给我们讲最恐怖的故事，诸如玉米地里藏着王赖宝，将走过田埂的小孩拖到田里，直接将双眼挖去吃了；诸如饿了几天的狼，天黑了躲在每户人家的屋后，听有没有谁家小孩在哭闹，有没有谁家妈妈说“再哭就将你扔出去喂狼”……我自幼胆小如鼠，长大了依然怕怕瑟瑟，没有胆略没有闯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多半是母亲的恐怖故事种下的因。 相比较而言，母亲的因果报应类故事显得有点平淡无奇。所谓的善恶有报对我并无多大的触动。我从小喜欢小动物，视猫狗小鸡小鸭为命。可母亲却在我面前踩死过好几只小鸡，虽然都是在匆忙走路时无意中踩死的，但我恨的是她事后的态度。面对哭得死去活来的我，她不但不解释不安慰，还会给我一巴掌，要我立马停止嚎叫。后来，母亲又协助父亲杀猪，真正的“一人拿刀一人拿盆”，比起她故事里的坏人，我以为母亲也够“坏”，可母亲在贫困的农村却能带领全家老小吃香的喝辣的，并没有受到任何报应。 母亲的励志类故事，通常是一个贫寒子弟，如何通过自身的努力，吃尽千辛万苦，经历种种磨难，最终成为了“人上人”。故事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听了开头就能猜到结尾。记得母亲喜欢的开场是：“从前有一个劳动人民……”上学以后，我给母亲纠正过多次，告诉她“人民”不可能是指一个人。母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可若干年后，我听她给大姐家的儿子讲故事时，依然是这样的开场：“从前有一个劳动人民……”母亲的励志故事，看起来激励了两代人，但我们后来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有一点靠努力，更多的似乎是机遇。 每一个故事，都有一个主题歌，唱好了流传千里，唱孬了一声叹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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