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吝啬鬼的葬礼 石街有个叫兵卫的吝啬老头，他一生靠吝啬攒下了一百多万元,这在当时可是一笔了不起的财产。但年岁不饶人,这一天,他终于病倒了。 老头躺在床上，心想:这次病可不同往常。不想死也没办法。但是我死后那么些好不容易赚来的钱怎么办?嗯，叫儿子们来商量一下吧。于是吝啬鬼把三个儿子都叫到了身边,对他们说:“松太郎、竹次郎、梅三郎，都挨着坐下。……嗯，叫你们来没有 其他事,我运气好，从身无分文，积攒到这些财产。但年岁不饶人，就象房屋年代久了要倒下似的。我生了病最讨厌医生，吃药也没什么合算。花钱治病不值得。人总要死的。我死后的葬礼，你们打算怎么办?松太郎，你先说出来听听呀。” 大儿子松太郎知道老头要死了，心里暗暗高兴，但他脸上装出悲伤的样子说:“让我先说可不敢当。还没死就准备下葬的事儿,真可怕。嗯,反正搞一次隆重的稀有的葬礼吧。让世间俗人惊奇不已。"老吝啬鬼着急地问:“你准备怎么搞?” 松太郎立刻眉飞色舞地说了起来:“简单地说，就是上午11点出棺。利用午饭时间,一个不漏地请参加葬礼的人吃饭。我们去日本桥的黑江店或木店订制元色七寸大小的方盒。当然不是空的，最下层放辨松的酱油熬菜肉,中间是生鱼饭团,上面摆风月堂的点心。然后用在三越店订制的大块绉绸包袱布裹起来,每人发一个。每份三十五元,嗯，五千份足够了。还要有很多的酒,瓶酒不行,要黑松和褒纹的滩生一本酒。爱喝啤酒的就给足啤酒。白兰地、威士忌、香槟、葡萄酒,其他各种西洋酒全拿出来。肯定会来许多女人和小孩的,广场上搭帐篷,里面放上甜豆、年糕、小豆汤，这个葬礼要有游园会的气氛。棺材前的念经就免了,那太凄凉。” 老头一听，气得浑身发抖，他强压着怒火问道:“佛教葬礼不念经，那用什么把我引向那个世界去呢?”“请些艺妓,让她们唱些曲。”“混蛋,别胡闹。世上有弹琴唱歌送死者去那个世界的事吗?我的棺材怎么办?”松太郎讨好地说:“父亲大人，我决定弄口卧棺,用贵重檀木制成的，用沉香将你尸体埋起来。抬棒用紫檀黑檀或铁棱木。烧一个晚上，整个东京都会有香味的，哈哈……太好受了。”“混蛋，我可不好受。尽开玩笑,用沉香埋身，用檀木做卧棺,我的财产都要烧成灰烬了。”但是松太郎并不理会老头子的怒吼，仍然滔滔不绝地往下说:“请殡仪社穿号衣的人拾棺材太寒酸啦。要请艺人来抬。请二十来个艺人，都剃光头，穿绘有赤辛螺图的绉绸衣服，系淡绿色博多腰带,再配上绯色绉绸裤衩,外加鹅黄色袜子,大福草鞋。送葬队伍前面，请望月乐队来奏乐，再选三百个美人来跳女扮男装舞。并趁这当儿宣布:各位父老乡亲，久负盛名的石街吝啬鬼兵卫罪孽已尽，终于过世。将于本日上午11时出棺，并在芒增上寺举行葬礼。为消灭生前罪孽，将给先到的前五百名先生小姐分发带有彩票的特大礼品……” 老吝啬鬼挥着拳头，气得大声骂道:“不孝之子滚开!”他喘着气指着二儿子说:“竹次郎,你过来。你准备怎么办我的葬礼，不要怕,说来听听。” 竹次郎犹豫了半天才胆怯地开口说:“嗯……爸爸葬礼的事,我仔细考虑过了,爸爸从赤手空拳……不，从身无分文开始，到如今有几百万财富，是个伟人。将这传奇般的财业界伟人之死通报世界各国，对万国民众的教育是很大的……”“喂，等等，”老头子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我没让你讲演，只要你说说准备怎么样举办我的葬礼。”“听说葬礼自古以来就以夜葬为正式的。”竹次郎壮着胆说。“嗯，好象天皇也是夜葬的，夜里可避人耳目。”老头子赞同地点点头。可是竹次郎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却说:“不,我要让人看见，引人注意，引全世界注目。我要请警察局帮忙在东京市内点燃几百个大篝火。再同公用局联系要十辆彩车，嗯，棺材用钢板做成椭圆形的。用马车、汽车拖棺材都落后了，不符合时代潮流，新法用飞机拖,把棺材挂在飞机上,飞到日比谷公园之前,在空中做四十九次侧滚翻。再朝空中放焰火,显出'吝啬鬼兵卫灵柩’的字样，这时参加葬礼者同声齐呼'万岁’,组成天下的一大奇观。” “混蛋!你说什么?二个小子都给我滚蛋!……混帐东西……”老头子气得捶胸顿足,脸色铁青,“梅三郎，你听见他们说的了吗?我难过得眼泪都掉不下来了，真是混帐透顶。”“父亲息怒。”小儿子梅三郎小心翼翼地劝慰道。老吝啬鬼哭丧着脸气忿地说:“你的大哥把我的葬礼看成是过节。要女人跳舞，还要奏乐，这倒算了，更气人的是要发带彩票的大礼品，有这种葬礼的吗?你的二哥要把我的尸体拖在飞机后面，世上有谁死了父母喊万岁的吗?混帐，他们哪是我的儿子，是我前世的仇敌。他们还想要财产?煎饼的碎片都甭想得到……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准备怎样办我的葬礼?不要怕，我想听听你的。”梅三郎想了想，慢条斯理地对父亲说:“我以为哥哥他们并非故意这么说的。可能是刚喝了酒或者一时兴奋,请父亲原谅他们。关于父亲的葬礼,虽现在您命令我谈谈自己的想法，但我总以为作为儿子随意谈论父亲的葬礼是不孝之举。人死是无法抗拒的，葬礼也只是形式而已，目的是为了扔掉尸体。”“是啊。还是你最懂情理，葬礼实在是为了扔掉尸体。”“可是前不久，警察下令不准将尸体抛入河中或弃于山间，所以只得下葬。但为埋掉区区尸体而花大钱,我以为这实在过于愚蠢,毫无意义，是一种浪费!我想把葬礼尽可能地简办,要极其极其地节省，您以为如何?” 老吝啬鬼激动得泪流满面哽咽着说:“难得，难得。我能放心地闭上眼睛，我放心了。你才是我真正的儿子。按你估计,葬礼要花费多少钱?”“葬礼费用预算合计五元正。”“什么?五元?”老头子惊奇得瞪大了眼睛，“各种仪式都要花钱的，五元怕不够吧。”梅三郎胸有成竹地说:“不，我准备用不到五元的钱把葬礼办完。我一早就出棺，准备清晨六点……”“那么参加葬礼的人你给他们点什么呢?“我想了好久,觉得花生体积大,显得多，又便宜，所以最合适,每只布袋装二钱,十来只布袋就够了。” 老头子听了,十分高兴地称赞道:“葬礼用花生挺有趣的。每只布袋二钱足够了。作为一种心意，意思意思就行。不过,十只布袋恐怕不够吧,就这街上总有二三十个人会去的呀。” “不，肯定够了，我想一个也不会用掉的。”梅三郎狡黠地说:“通知上午六点，但实际上我半夜三点就出棺,因此来的人只能空走一趟。” “哈哈，六点是骗他们的呀，真妙。”老头子兴奋得手舞足蹈，“那么在寺院的葬礼怎么搞?”“父亲，我认为把您的棺材抬到寺院去是多此一举。我主张办事讲效率，举行火葬礼，将尸体直接送火葬场。第二天早晨装完骨灰匣即可拿去寺院了。到做百日，一共付一元五角看管费就行了吧。” 老头有些不放心地问:“到百日之前才花一元五角，我没听说过。那些和尚会大发牢骚的吧?”“那我们就不放那种不道德的寺院，干脆把骨灰匣拿回来，去找其他寺院商量，再被拒绝就再找一家寺院，我想全东京总有一家寺院能爽快地答应一元五角的吧。”“行吧,你真能干。棺材怎么办?” 梅三郎毫不迟疑地回答:“棺材最终要被烧毁的,用新木材做也是浪费,不值得。就用我家仓库里腌萝卜条的空桶吧。有点小,您就忍一下……”老吝啬鬼感到有点难为情，慢吞吞地说:“百万富翁睡腌萝卜干的空桶，有点不妥吧……”但他转念一想能省钱，就狠狠心说:“也行,不痛不痒了，人一死就此拉倒。”“接下来是抬的人。雇别人又要花钱，一头我来抬，后面那一头嘛……”梅三郎有些为难了。谁知他话音未落，老头子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什么,后面一头?……别担心,我爬出来抬就是了。” 业余爱好 小汤米的班上新来了一位年轻的女教师。这天早晨女教师一进教室，就谈了一阵子业余爱好对孩子们来说是多么重要的话。接着她又宣布:为了鼓励每个学生都有一种业余爱好，她要安排一个业余爱好成果展览会，让家长们都来学校看看他们的孩子有多能干。 小汤米心不在焉地听着，他想:倒霉的事情又来了。他捂着嘴，轻轻地叹了口气，当然这不能让同桌的坏丫头看见，否则她要去告状的。 星期五上午,老师对孩子们说,家长准备在第二天下午来学校参观，凡是有业余爱好的孩子下午可以不来上课，回家去把展品整理好,五点钟之前交到老师这里来。下午，当女教师去给那些拿不出东西来的孩子们上课时,她惊讶地发现,汤米竟不在座位上。老师简直不能相信，这个一上课就打瞌睡的懒孩子会有业余爱好。可是在五点缺一刻的时候，小汤米手捧着一大堆装着彩色蝴蝶的玻璃盒子，神气活现地进了教室。喜出望外的女教师，把小汤米表扬了一通，但她准备把这些盒子陈列在课桌上的时候，小汤米却把玻璃盒一个个地迭了起来，捧在手上准备回家了。女教师惊奇地问:“汤米，你要干吗?我不是对你们说过，东西要放到明天下午的吗，你的家长看到后准会十分高兴的!“不，我想不会!”小汤米肯定地摇摇头说，“要是我把它们放在这里过夜的话，我大哥准要揍我，他老担心这些宝贝给人偷了，不过，明天下午我可以再拿来……” “这与你大哥有什么关系?这些漂亮的蝴蝶难道不是你的?”女教师给搞糊涂了。 小汤米老老实实地答道:“当然不是，它们是我大哥做的。”老师一下子站了起来，生气地说:“你不知道?我是让你把自己的业余爱好成果拿来向家长展览，而不是去拿别人的。” 小汤米扬着头大声答道:这我知道，我的业余爱好就是坐在那儿，看大哥整理采集来的蝴蝶标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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